DAY2、路过陕西
昨晚休息得很好,一早起来收拾完毕已经九点多了,带着妻小节奏慢一些,不着急。退完房大众点评就近导航了一家胡辣汤,进了小巷子好远才找到,店面很小,胡辣汤和郑州、洛阳的也不一样,全是汤几乎没干货,我记得在洛阳吃的里面不少菜。又点了油条和豆腐脑,没拍照,匆匆吃好还剩了不少,老板自信心受打击了,心里肯定在说这些外地人真麻烦。
巩义的高速入口修得跟公园似的,路两侧都是大柳树,满眼翠绿。其实过了商丘,连霍高速就很好开了,单向四车道,过了郑州开始大小车分流各两车道,道路标准很高,如果都是这种路一天跑个三千里应该可以。
今天会穿过陕西,陕西川北之旅时已经深度自驾过秦岭南北直到黄土高原,挺好,本次就不停留了。
又见洛阳。这是跑了大半个中国最认可的地方之一,开车来过几次都不错,车风文明,居民热情,城市整洁。一致认为洛阳不像河南的城市,本来讨论应该把她划给陕西,后来觉得也不合适,不如直辖市吧,正好和重庆遥相呼应。古都洛阳,除了著名的武则天,隋朝也是在这里建都。值得注意的是,神奇的隋炀帝是历代唯一实地视察河西走廊的大一统帝王,而且可以肯定不是旅游,因为在冻死人的严峻形势下他顶风冒雪爬过了祁连山。
潼关!八百里秦川咽喉!
有些个体对民族和历史影响巨大,有点像“蝴蝶效应”,去年在临潼欣赏美轮美奂的“长恨歌”表演时,远想不到唐明皇李隆基会和西域扯上这么大的关系。为了让本次穿越地理概念清晰一些,更透彻的了解西域的前世今生,了解和西域关系紧密的汉唐两朝,让我们把时光上溯到一千二百多年之前的唐朝天宝年间。
那时西域是被唐政权控制的,匈奴早已成为历史,西域的原住民是是突厥化的多种族。这时距离上一个汉族大一统王朝有效统治西域已经过去了几个世纪了,从八王到永嘉,从五胡乱华到鲜卑政权,活地狱,在下很奇怪长达三个世纪的异族杀戮同化后北方是否还有汉人?大约隋唐时期又北迁回来不少吧。
李隆基的时代环中国有十个大军区,其中从东北内蒙一直到甘肃青海的北方沿线有六个大军区。北方六大军区中的范阳(治所在北京)、平卢(治辽宁朝阳)、河东(治太原),这三个军区的头头都是安禄山;河西(治武威,)、陇右(治青海乐都),这两个军区的头头叫哥舒翰。这五大军区拥有当时全中国绝大部分的精兵良将,神奇的是两个司令都有突厥血统。北方六大军区剩下的那个,也就是两股势力之间的缓冲区,是安思顺的朔方军区(治宁夏灵武),他也是突厥人。当然,那时的突厥是一个大的种族范畴,人种并不单一。唐是个多种族共存的时代,之前持续几个世纪都有大量外族内迁,但异族进入重要岗位和决策圈也是大一统王朝中罕见的,在下认为这种包容性和李唐王室本身的鲜卑血统是有关的。虽然比他早生五百年的诸葛村夫早就有过总结桓灵时期的警言,虽然在那警言出现直到唐朝建国之间持续过几百年惨无人道的战乱杀戮,但玄宗似乎都没注意过。从李林甫到杨国忠,国家沦落到黑白颠倒青红不分、七亲六故法令不行,生灵扭曲,大乱终至,公元755年12月16日,安史之乱开始。
时任西北军区头头的哥舒翰和我们的西域有很大关系,父亲是突厥人,曾任大名鼎鼎的安西都护府(治所在库车)副都护,母亲是于阗公主(和田,当时是吐火罗人种,偏白人,可以想见哥舒翰形容应当挺拔俊美)。从“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到“请嘱防关将,慎勿学哥舒”,哥舒翰的人生可谓大起大落,但罪不在他!哥舒翰壮年威震河西、陇右,吐蕃不敢窥视河西走廊,他之后再无名将震慑吐蕃。
公元756年6月初,哥舒翰被逼流着眼泪带二十万大军出潼关,此时他已沉沦酒色多时且老病交加,很快完败于安禄山的叛军并投降,次年安禄山死后哥舒翰被杀。这次惨败有各方面的因素,最大的因素是玄宗的疯狂和昏聩。潼关一开,安禄山的军队长驱直入,八百里秦川狼烟滚滚,于是有了出逃路上的马嵬坡,于是人们至今记得杨贵妃,却忘了黄河里的数万浮尸,也忘了从那年起,盛唐不再!我们习惯了小范围争抢,也学会了大范围遗忘,不愿想起自认无能为力的事,最终选择安逸。
安史之乱导致河西走廊迅速沦陷,河西既陷,西域自然被阻隔,但唐朝余众仍在与内地隔绝的艰苦情况下坚持斗争了几十年才失掉西域。
在哥舒翰流着眼泪出潼关之前五个月,潼关城内杀了两个人,一个叫高仙芝,一个叫封常清。安禄山造反后,这两人是潼关守将,关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情谊佳话请自行百度。这两人都是当世名将,也都管理过西域,有能力、有经验,被杀也仅因玄宗遭人背叛后的狂躁与多疑。如此两人不死,潼关应不至失。高仙芝,有点熟悉?对,他之前曾任安西(都护府)军区司令员,也就是南疆和部分中亚地区的头儿。他是当时名副其实的超一流名将,一直打到阿富汗、乌兹别克斯坦等中亚地区,远至西亚的阿拉伯世界都知道他。公元756年初在全体将士为他鸣冤的情况下被玄宗杀掉了。高仙芝是朝鲜人。
而距高仙芝被杀四年半之前,这位将军在中亚遇到了灭亡伊朗高原上信奉祆(xian)教的萨珊王朝后继续东进的伊斯兰军队,那场著名的战斗叫“怛罗斯之战”,唐军小负,此战意味着伊斯兰势力已经规模化进入中亚,而那时的西域还是佛教的世界。随着安史之乱和之后的藩镇割据,唐无力西顾,在8世纪末终失西域。
如果高仙芝能大败阿巴斯王朝的远征军,他会不会打到阿拉伯去?如果李隆基不过于自负昏聩,他会不会不杀高仙芝?如果高仙芝不死,潼关就不会失,安史之乱会不会很快解决?如果没有安史之乱,西域是不是不会丢?如果……历史没有如果!如果有什么,那就是一定要和朝鲜人搞好关系!
甘宁界附近不好开,各种限速、钻隧道、修路、前方车祸大堵车,本来想赶到中卫的,堵就堵了一个多小时,只好停在固原了。在宁夏附近的服务区遇到蛮族司机,我刚想慢慢把车顺进车位,边上风驰电掣加塞进一辆宁A白色小车,赶紧刹车,我的车还斜着没进车位,车头和宁A车尾之间只有约三米的距离,刚想动,又飞过来一辆GL8擦着挤进车位,神乎其技!一身汗!光头驾驶员居然也是带孩子出来旅游的。突然间意识到我已经进入到边陲地区,不想被体毛旺盛的大汉欺凌最好躲躲,停远些。离去时某边开车边挥舞手中的手绢道别,请一定要把绝技发扬继承下去呦!
回程时本想拜谒西夏王陵,考虑到时间和路况取消了。夜宿固原,气候凉爽,清末西北回乱招安的回民大部聚集于此,是内地回民最集中的城市。晚餐网红羊肉泡馍,没有陕西的好吃。因为临时订房,只订到一个公寓酒店,第一次尝试公寓酒店,不推荐,不点名,小本生意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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