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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个东北高中生成为全国黑社会老大的故事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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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6 08:31 | 只看该作者
弟弟你慢慢看啊  姐姐继续给你发啊,没想到会在这里也看到你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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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6 08:32 | 只看该作者
吹口哨那人见差不多了,挥手让众人将车停下,转头再看张居风带来的手下,死得死伤得伤,投降了一大批,还有不少乘乱跑了,下场够悲惨的。那人来到张居风面前,见他瞪大眼睛盯着自己,将嘴上黑布向下一拉,露出本来面孔,淡然道:“我叫姜森,文东会血杀组组长!”张居风现在已经说不出话,微微点头,白眼一翻,一头栽倒在地。姜森冷笑,伸手入怀想掏血贴,被赶过来的谢文东拦住,他摇摇头,道:“不要杀他,送他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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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6 08:32 | 只看该作者
姜森低头一看,张居风浑身是血,白色的衣服都被染成红色,身子断续抽动,叹道:“就算现在送到医院恐怕也来不及了。”
  谢文东道:“象这样的人杀之可惜,尽量救活他,如果能收为己用,那是最好不过了。”
  任长风这时也跑过来,一看地上的血人,他轻轻一叹,惆怅道:“真可惜,本来还想和你再打一仗,不过,看来是没这机会了!”他转头又问道:“东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谢文东一笑,说道:“没了张居风,够萧方心痛一阵的,今晚他不敢再来,让兄弟们回去休息吧,如果想出去玩的尽管去,所有费用我出。”任长风听后大笑,道:“今晚打了一场打胜仗,恐怕没有几人想早早去休息,东哥可要‘出血’喽!”谢文东也笑了,道:“我一直都不是小气的人。”
  萧方还不知道张居风身受重伤,生死未卜,他带人埋伏在暗中,就等张居风把谢文东引出来,前后夹击,将之生擒。可左等右等,别说谢文东没看见,就连张居风也没回来。他心中奇怪,低头看了看表,按理说张居风不管引没引出谢文东,现在也早该回来了,可人呢?难道……萧方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张居风出事了?他心中一凉,暗道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去看看,如果再有一个天王死在谢文东手里,那自己也不用回广州见大哥向问天了。
  他挥手大喊一声,让暗中埋伏的手下全部出来,直奔北洪门堂口去接应张居风。没走出一里地,就见前方跑来一人,身穿南洪门服饰,步履蹒跚,身上带有血迹,样子煞是狼狈。不好!萧方大步上前,抓住那人的衣服,大声问道:“出了什么事?”那人一头是汗,胡乱摸了一把,汗水和尘土混在一起,顿时成了大花脸,他喘息道:“谢文东有埋伏,我们中了他圈套。”
  萧方脑袋嗡了一声,身子一晃,差点摔倒,他咽下一口吐沫,急问道:“那张兄张天王呢?”
  那人眨巴眨巴眼睛,脸顿时苦了下来,道:“张天王……张天王让谢文东杀了!”“什么?”萧方双目大张,手上一用力,抓着那人脖领子差点将他提起来,他现在彻底抓狂了,可突然灵光一闪,感觉不对劲,就在这时,那人阴森道:“不过,张天王临死前让我给你带个口信,说他在黄泉路上等你!”话没说完,那人袖口内掉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落在掌中,直刺萧方小腹。
  人们都知道萧方智慧过人,可甚少有人知道他的身手也很是了得。萧方正抓狂时,突然感觉不对劲,这人说话口音带有浓重的东北味,可还没来得及细想,那人的刀已经到了。也多亏萧方心细如丝,大喝一声,身子向后急退,险险躲过这致命一刀,怕那人追击,他又连连退出数步才稳住身子,肩膀一晃,亮出配刀,抬头再看那人,正笑呵呵的站在那里,并没有上前追杀,只是伸手将身上南洪门的白色衣服向下一拉,露出里面的黑衣,笑道:“萧方!身手果然了得,兄弟领教了!”说完,斜下里窜了出去,一头钻进路旁阴暗处,没了踪影,只是他高喊的声音传了出来:“萧方,兄弟奉劝你早日回广州吧!”
  黑衣人声音刚落,萧方带来的手下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各个慌慌张张拔刀就想追出去,萧方一摆手,摇头道:“罢了,你们追不上他。”萧方一亲信见他面色难看,壮着胆子上前问道:“那萧大哥,我们还去不去北洪门堂口接应张大哥了?”
  还没等萧方说话,前方又出现一群白衣人,三三两两,垂头丧气跑过来。萧方的手下大惊,经刚才那人一吓有些草木皆兵,纷纷亮刀,严阵以待。这些白衣人一见萧方,纷纷冲过来,大喊道:“萧大哥,不好了……”
  萧方听声知道是自己人,眼睛一闭,问道:“张兄现在怎样?”
  一人哭喊道:“张大哥被北洪门困住,生死不明。”一人又道:“张大哥本来就身受重伤,又被人围困,恐怕……”
  萧方急得一咬牙,问道:“你们是怎么中了谢文东圈套的?”退败回来的人一五一十将经过说了一遍,张居风是怎样和任长风大战的,又怎样乘机偷袭谢文东不成而反中一刀,退败之后北洪门竟然杀出数百辆摩托车,大大出乎众人预料之外,毫无准备之下无从抵挡,被人家杀得溃不成军,张居风被数辆摩托圈在正中,身中不下数十刀。萧方听后,长叹一声,悲道:“张兄性命难保啊!”他仰起头,伤神道:“这是我的过错。”习习晚风吹过,萧方眼睛一红,眼泪低落出来。
  他和谢文东交手有数次了,可每次都是自己吃了大亏。先是洪武山庄的窝囊,一时疏忽,将大好形势拱手相让,被逼出南京。第二次野心勃勃想再战谢文东,哪知又中了他的诱兵之计,折损了天王李望野。这次本想还其道而行之,谢文东又弄出一支‘骑兵’,张居风的性命恐怕也被人家留下了。越想萧方越难过,越想越上火,他萧方在南洪门,一直以来都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智谋高人一筹,万事谋算于胸,可自从遇到谢文东,他好象就和胜利无缘了,相形见拙,屡战屡败。掌门大哥向问天如此信任自己,将两大天王交自己手中使用,可却双双折损,有何脸面去再见大哥,有何脸面再见门中其他弟兄。
  萧方牙关一咬,将心一横,转头大声道:“我萧方和谢文东交手数次,屡遭惨败,死伤无数,实在无面去见掌门大哥,也愧对战死的弟兄,今日抱一死之心去找谢文东决一死战,愿意跟着我去的兄弟我欢迎,不愿意去的我也不难为你,回去,回去之后告诉掌门大哥,说我萧方有负他重托,更有负他知遇之恩!”
  众人听后,无不潸然泪下,心中感动,这么大个天王都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决心一死回报掌门大哥,自己一小兵还在乎什么,纷纷拔刀,齐声喊道:“我们愿与萧大哥一齐去!”“我们也是个汉子!”“杀死谢文东!”
  众人被萧方一番肺腑激得情绪高涨,各个都抱一死之心和北洪门决一死战。一人拼命,百人退让,这已经够可怕的了,如果数千人拼命,那足可以惊天动地。如果萧方真带这些人去找谢文东一战,那谁输谁赢还真未可知。但并非人人都是不怕死的,下面有几个干部一看这架势确实是准备拼命去,心中一寒,互相看了看,使个眼色,悄悄退到人群后,小声商议。“萧方不是真打算这样去找谢文东吧?!”“我看像!但谢文东是什么人,人家可能在前面都安排好埋伏,这一去可凶多吉少啊!”“就是!他萧方不要命,凭什么还拉我们去垫背。”“我说两位老弟,如果我们直接说不去恐怕不大好吧?!”“那你老哥说怎么办?”“嘿嘿,我们打电话给掌门大哥,大哥知道了一定会阻止他,那我们也就不用为难了!”“恩,果然是好主意!”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谢文东算准萧方不会来,根本没有埋伏,甚至连防备都没有,如果这时进攻,北洪门堂口必失。谢文东本来算得没错,如果萧方理智未失,凭他的谨慎,打死也不会在这时去进攻。可他现在偏偏处于抓狂状态,没有理智而言,抱着一死之心,这反到出乎谢文东意料之外。
  萧方正打算带人去找谢文东拼命时,电话突然响起,接起一听,原来是向问天打来的。电话中向问天没多说什么,只道南京的情况他都了解了,让萧方不要轻举妄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同时又安慰他几句,最后说道在自己没到南京之前不要再和谢文东再战。萧方多聪明,知道下面有些干部怕死,不愿和自己同往北洪门堂口决一死战,先将这里的情况回报给向问天,而向问天怕自己出以外,特意打来这个电话。他叹了口气,收起电话,心情也平静了一些,不象刚才那般激动,暗中一想也是,自己去拼命也就算了,凭什么还拉上这么多人和自己去冒险。他傻楞楞站在原地有两分钟,下面的人除了暗中打电话的那几个干部外,其他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人上前小心道:“萧大哥,我们是不是该动身了。”
  萧方摇摇头,苦笑一声,道:“大家撤吧,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私下和北洪门开战!”
  众人一听顿时泄了气,不明白萧方为什么听了电话之后情绪上突然转变,一各个无精打采,原本握紧片刀的手臂也无力的垂下来。这里面恐怕最高兴的就莫过于暗中打电话的那几个干部,其中一个还小声讽刺道:“萧方也不想想谢文东是什么人,和人家去拼命,那和送死有什么分别!”
  北洪门庆祝胜利狂欢了一晚,估计至少有三家夜总会的酒被他们喝光。谢文东也确实不是小气的人,只要众人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他一律满足。人心不完全是靠门规和个人魅力就能拢住的,时而施加一些恩惠,下面的人更会死心塌地。谢文东明白这点,所以他对下面的弟兄出手一直很大方,特别是对死伤者的家属,分给他们一笔足可以安安稳稳小康一辈子的抚恤金。他这样做一是给死伤弟兄一个交代,但更多的是做给活人看的,让他们知道,不管你是生是死,洪门永不会忘记为帮会做出贡献的人,也让下面的人在两军对垒中没有了后顾之忧。
  谢文东也难得找到放松的机会,和几个高级干部进了一间包房,边喝酒边聊天。谢文东不经常喝酒,但不代表他不会喝,东北出来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不会喝酒的,会喝酒的恐怕也没有几个喝得少的。任长风偏偏不信。他是北京人,天生一股高人一头的傲气,但他也确实有可以骄傲的本钱。他和谢文东不是第一次喝酒,以前聚会时也喝过,不过当时人太多,最主要的是他那时心中对这个年轻的掌门充满不服,也和其他人有一样的想法,谢文东是靠老爷子的关系才被推上台的。自从跟了谢文东一起抵抗南洪门进攻,他才算明白老爷子为什么把这年轻人提起,那不是靠关系,而是实力。任长风今天异常兴奋,先和灵敏喝了一通,不过觉得不过瘾,人家毕竟是女人,不好硬劝,所以他带着三分醉意就来找谢文东比酒量。
  一旁的姜森听后摇头,笑道:“任兄的酒量恐怕不如东哥哩!”任长风自然不服,拿过两只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道:“东哥,今天咱俩比一比,谁的酒量好!”“好!”谢文东见他情绪兴奋,不忍拒绝,点头答应。他将杯子往旁边一推,笑道:“和什么人喝酒要就用什么东西。江湖讲究的是豪气,喝酒更是如此,用杯子太小气,我觉得用瓶来不错!”
  任长风听后仰面大笑,道:“东哥就是东哥!咱们就用瓶喝!”二人以瓶带杯,对饮起来。姜森和刘波作陪,后者喝了一大口,道:“东哥,刚才我假扮南洪门的人试了一下萧方的身手,他很不错,竟然能在我突袭之下毫发无伤,实在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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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6 08:34 | 只看该作者
谢文东把暗组汇报回来的传真拿在手中,看了两遍,牢记在心,然后交给灵敏,说道:“大家传着看看吧!”灵敏看后脸色一变,眼珠急转,并未说话,交给姜森。姜森聚目细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不知心中在琢磨什么。他看后想了想,面容一整,将传真递给任长风,任长风接过,瞥了一眼,将嘴一撇,嗤笑一声,随手扔在桌子上。魏子丹气得差点哼出声来,别人看后都是面色沉重,只有这位,一脸的不肖,无奈的摇摇头,从桌子上拿起传真,越看越心惊,最后眼睛直了,喃喃道:“向问天亲自带两位天王前来南京,看来,这回南洪门要动真格的了。”
  任长风冷笑一声,傲然道:“向问天算什么,南寇的头目而已。八大天王又能怎样,还不是被咱们杀一个,擒一个,打成缩头乌龟又一个!”刚一说完,房间内的人都笑了,这任长风还真是狂得可以。灵敏撇他一眼,哼了一声。任长风耳朵尖得很,瞪大眼睛,说道:“小敏,你哼什么,李望野可还是我杀的呢!”魏子丹连连点头称是,说道:“对对!这点我们一直都没有忘。”
  任长风听出他话里有话,刚要发作,被谢文东伸手拦住,他正色道:“向问天能做北洪门大哥,他的智谋我们不用怀疑。而且八大天王的实力我们也不可小视。这枪王和狼王不比李张二人,未必好对付,万事都加个小心总不会是坏事,我们要加快准备速度了!”任长风耳朵有听没有进,低头搓了搓白净的手掌,小声嘟囔:“等向问天一到南京,我就去给他一个惊喜!”
  散会之后,众人走出房间,各自肩上的担子都不轻,步履匆忙。任长风快步来到姜森身后,悄悄拉了拉他衣服,使个眼色。姜森多聪明,知道这小子一定有话对自己说,跟着他来到无人僻静处,笑问:“任老弟,是不是有什么事?”
  任长风点头一笑,故意问道:“老森,你下面的血杀兄弟好象各个都身手不错的样子哈。”姜森心中暗笑,说道:“恩,还算可以吧!”任长风递了一根烟给姜森,帮他点上,脸色微红道:“我想借四五个血杀兄弟用用,你意下如何?”刚才任长风一找姜森,他就猜到准没好事,看看,这不来了吗?!姜森问道:“咱们是一家人,借人没问题,但你得让我知道你要干什么。”
  任长风西下瞄了一番,确定没人后,他低声说道:“我想去会会向问天!”
  “呀!”姜森倒吸一口冷气,惊讶道:“打算带多少人去?”任长风一笑,自信道:“血杀兄弟四五人,加上我一个,足够了。”姜森点点头,回想起谢文东说的话真是有道理。任长风这人哪都不错,唯有一点就是太傲。姜森沉思片刻,点点头道:“好!人,我借你,但有个条件。”“什么条件?”“我和你一同前往!”任长风大喜,说道:“有老森陪同,我还怕什么?哈哈!”
  没出三天,南洪门的先头部队到了,带头的是向问天左右助手之一的于典。这左右助手可以说是向问天的保镖头子,有他们在地方,向问天就已经不太远了。于典为人冷静,性格沉着,遇事不乱,有几分大将之风,不然也不会成为向问天贴身保镖的头子。果然,他到的第二天,向问天带大队人手也到了。
  向问天的身份可不比萧方等人,下榻的地方也不能对付。自从知道他要来,萧方特意在自己暂时住的旅馆附近买了一栋别墅,虽然规模和广州的没法比,但里面的条件也是相当不错。
  向问天来时的车队才达数里多,放眼一看,轿车、面包车、货车样样都有,够齐全的。浩浩荡荡,直奔旅馆而来。
  萧方早得到消息,带人出来将旅馆前的小商小贩们都赶出老远,并派人封锁街道,阻止闲杂人等经过。
  在旅馆不远处的一条黑暗小胡同内站有五人,都是黑衣打扮,和胡同内黑暗融合在一起,从外面看,真很难发现这几人。
  五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任长风,姜森,和三名血杀成员。任长风看着旅馆门前的状况,冷笑道:“好大的气派啊!”
  姜森道:“是啊!向问天亲临果然不一样。”任长风手腕一翻,拔出寒光四射的唐刀,用手臂擦了擦刀身,闭上眼睛,靠墙壁而立。时间一点点过去,远处隐约传来汽车马达声,低沉沉的,无形中带有一股压力。
  这时街道上已经空无一行人,放眼一看,都是身穿白衣南洪门麾下弟子。车队缓缓开来,街道上洪门弟子紧张起来,一各个挺直腰板,眼睛瞪得溜圆,杀气腾腾,好不威风。一辆加长红旗轿车在旅馆门前停下,车门一开,走有一青年,年纪不到三十,眉分八采,目若朗星,鼻直口方,仪表堂堂,一举一动之间不觉透出一股逼人的霸气,这人正是在南方可以支手翻云的南洪门大哥向问天。街道上百名弟子精神同是一振,齐齐喊道:“掌门大哥好!”
  向问天向众人点头一笑,然后聚目打量迎过来的萧方,面容一整,握住萧方的手,先开口道:“小方,你瘦了。”
  一句话,让萧方差点哭出声来,他垂头轻轻挥掉眼角泪水,哽咽道:“我,我有辱向大哥的重托。”
  他二人说着话,暗中姜森任长风五人也没闲着。听到众人齐喊‘掌门大哥好’时,任长风睁开眼睛,寒光一闪,冷目看去,端详了一阵,他暗中点点头,这向问天长相确实不一般。他长吸一口气,对姜森点点头,意思是可以动手了。姜森同样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点点头,拔出开山刀,同时摸摸腰间的配枪,然后将手一挥。
  五人都没再说话,从口袋中拿出黑布系在鼻下,互视一眼,齐刷刷从胡同中窜出,提着刀直奔向问天跑去。
  这一变化太突然,南洪门弟子做梦都想不到在自己这么多人把守下,竟然还有人胆敢来刺杀。
  五人,五把刀,快如闪电般向向问天杀去,周围刮起一阵旋风。离他们最近的十几个震惊之下,连刀都来不及拔出,急忙伸手想阻拦着几人。这只是螳臂挡车,五人身子未停,从这十几人夹缝中穿过,白光一闪,有五人同时中刀倒地。
  任长风冲在最前面,等快接近向问天时,他大喝一声:“向问天!”拌着他话音,一刀直劈向向问天脑门。这一刀,力量十足,快如电,重如山,如果当真被砍中,恐怕半个脑袋都会被削掉。如果当真被砍中,那也就不是向问天了。
  向问天面容平静,豪无一丝慌乱,甚至连躲都没有躲。就在刀身和他脑门只有不到三寸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声,接着是‘叮’一声脆响。任长风只觉手中一轻,一刀劈下去连向问天的边都没粘到,偷眼一瞧,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自己的唐刀竟被人家一枪打折,剩下不足半尺。他微楞,姜森可没楞,暗说怎么样?向问天哪是你想象中那么好对付的,给你个教训也好。他一把抓住任长风的衣服,抬腿就跑。
  刚才那一枪是战龙开的,为了向问天的安全,他先一枪打断了刺客的武器,刚想再开一枪结果刺杀的人,没想到对方跑的倒快,眨眼之间混入自己人群里难以分辨。
  姜森五人边杀边往外冲,后面有不下数百人追杀。这时斜刺里突然窜出一人,一张比驴面还长的脸,面红如血,上面坑坑洼洼都是麻子,还有疙瘩,让人看了第一眼决不想再看第二眼。这人一咧嘴,露出阴深的白牙,手中一把大号片刀轮起就砍。这一刀挂着风声劈向任长风面门,把他吓了一跳,急忙闪身躲开,抬头一瞧,差点让自己吐沫噎到。这人怎么长的这么丑!任长风提腿就是一脚,嘴里喊道:“丑鬼,给我滚一边去!”
  丑人最大的忌讳就是被别人说自己丑,这人也不例外,眼睛瞬间布上血丝,大喝一声:“小子,今天你别想活着走出去!”
  后面那么多人追杀,任长风哪有时间和他废话,手中半截唐刀一扔,收手将腰带抽了出来,轮起就打。腰带是普通腰带,但上面带卡却是纯钢制成,砸在人身上滋味也不好受。那人冷笑一声,弯腰躲过,猛的向前一窜,片刀直刺任长风小腹。
  任长风闪身微慢半步,小腹上的衣服被划出一尺多长的口子,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人长得丑,身手可不一般,看来一时半会还不摆脱不了他的纠缠。姜森见任长风被丑鬼缠住,只好抽身往回跑,到了丑鬼近前,二话不说,开山刀斜劈而下。那丑鬼一楞,只好放弃任长风,向后急退。姜森没给他喘息机会,连斩三刀,将他逼退数步,然后一拉任长风,带这三个血杀成员,身如狡兔,连闪带跳窜进小胡同里。南洪门的人哪会放过,一各个举刀从后面追了上来。
  任长风边跑边回头张望,见对方大有弃而不舍,咬住不放的劲头,心中有些担忧,自己一方只有五人,如何能抵挡人家数百人,这要是被追上,后果不堪设想,到现在他有些后悔了,不该草率行事,更不该拉上姜森。一想到姜森,他转头瞄了一眼,好嘛,这位老哥红光满面,汗不出气不喘的,没有半点让人追杀的样子,如果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是长跑运动员在训练呢。任长风喘息道:“老森,你好象一点都不怕嘛!”姜森撇了他一眼,道:“跑路时别说话,容易岔气。”
  任长风眨巴眨巴眼睛,闭上嘴巴,反正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后面有数百人举着刀枪棍棒表达江湖中人的‘情谊’呢。
  五人拐弯抹角跑出胡同,眼前是一条宽敞公路。车笛声一响,一辆白色面包车在众人身旁停下,车门一开,里面坐个年轻人,笑眯眯的看着五人,一挥手,说道:“上车吧!”
  任长风一看,提在嗓子眼的心顿时放回肚子里,原来车中年轻人正是谢文东,他出现,就算天塌下来任长风也不在乎了。
  姜森喘了口气,一个箭步钻进车中,笑道:“东哥,你可来了。如果再不出现,我们可能都得给战龙祭枪。”他说的是实话,在胡同里,弯多路窄的,人有杂乱,战龙不好开枪。等到了宽敞公路上,这五人恐怕一个都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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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家都上了车,谢文东拍拍司机肩膀,道:“走!”司机哪敢耽搁,一踩油门,面包车迅速消失在公路尽头。
  坐在车中,任长风忍不住问道:“东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和老森这次行动的?”谢文东笑道:“自然是老森告诉我的。”他一顿,又道:“如果老森没有我允许,你认为他会这么冲动陪你一起冒险吗?”姜森很聪明,当任长风说要去会会向问天时,他本想阻拦,但转念一考虑,他这种傲气冲天的人是不会听别人劝的,如果硬拦着,没准他会一个人偷偷跑去刺杀向问天,那样事情就难办了。姜森干脆表面答应下任长风,然后悄悄告诉给谢文东。谢文东听后,点点头,任长风这人太傲,给一点挫折也好。但他怕姜森和任长风二人有失,亲自坐车来接应他俩。
  任长风叹道:“东哥,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他转头对姜森不满道:“既然东哥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也好让我心中有底嘛!”姜森无辜道:“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你一直没有问嘛!”“我……你……”任长风没词了,看着姜森那张忠厚老实的农民面孔,谁能想到他心眼这样多。至少任长风是没想到。
向问天刚到南京就收到任长风这劈头盖脸的一刀见面礼,有些苦笑不得,这人的胆子真不小,五个人就来刺杀自己,心中佩服,他问萧方,砍自己一刀的那人叫什么名。萧方无奈道:“北洪门内这么狂的人只有一个,他叫任长风!”任长风!向问天算是把这个名字记住了。
谢文东和姜森等人回到堂口,私下里问他,“你见到新来的两个天王了吗?”姜森凝思片刻,点头道:“开枪打断长风唐刀的那人一定是枪王战龙。长风那一刀我在后面看得很清楚,速度极快,一般人恐怕躲避都是个苦难。而战龙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拔枪,瞄准,射击,一气合成,打断正向下劈落的唐刀,实在厉害,我比不上他。”
  谢文东点点头,他虽没有亲眼所见,但通过姜森这一描述,当时的情景在他脑中又演绎了一遍。良久,他才眯眼笑道:“恩!枪王,果然是枪王,据人说他的枪法能进世界前三,恐怕也并非是无的放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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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森心有余悸,担忧道:“东哥,这个人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特别是和他见面时,不能有半点分心,否则……他的枪太快了。”谢文东颔首一笑,又问道:“那狼王钱喜喜呢?”姜森闭目回忆,如果没猜错,后来出现的那个丑鬼一定就是钱喜喜。他摇头道:“这人刀法是不错,但性格过于急燥,而且好象有个忌讳,就是不能让别人说自己丑。”见谢文东仰面而笑,他又补充道:“实际上,他真的很丑。”谢文东道:“不管他丑不丑,只有要弱点,那这个人就难对付。战龙倒是个麻烦的人,象这种枪手,如果不能收为己用,那就应该尽早除去,已绝后患。我担忧的是向问天,对他的了解也太少,心中没底。”
  姜森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向问天,他身上流露出的风采确实让人心折,他和谢文东不同,后者身上带有一股阴柔之气,凌厉而透人心脉。向问天恰恰相反,浑身充满阳刚,举手抬足之间,霸气十足。这两个气质截然相反的人,可能冥冥中早已注定就是冤家对头。一想到能在这样两个人物之间的争斗中扮演一个角色,姜森的血液都为之沸腾,心中充满期待。
  他问道:“东哥,既然向问天已经到了南京,我们是进攻还是防守?”
  谢文东笑道:“向问天,老朋友了嘛!大老远从广州来到南京,如果不招待他一顿饭局,太有失咱们地主之宜了。”
  姜森一楞,疑问道:“东哥不是想请向问天吃饭吧?”谢文东哈哈一笑,点头道:“没错!我就是想请他吃饭。酒无好酒,宴无好宴,看他向问天有没有这个胆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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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请贴,当晚就送到南洪门那里。萧方拿着请贴看了良久,皱眉道:“吃饭?谢文东哪有那么好心请咱们吃饭啊!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这顿饭可不好吃啊,向大哥,我看还是不要去的好。”
  向问天摇头笑道:“如果我不去,那不是让江湖上的人笑话我们南洪门胆子小。这顿饭我要去,而且还要去得轰轰烈烈!”
  水上人间,是一座豪华宾馆,正如其名,整个建筑如同建在水上一样,半环型的楼体,正中一座碧湖,湖中有楼阁,很有‘小桥,流水,人家’的味道。这里本来是向问天名下的产业,但上次洪门峰会中被谢文东一个豪赌赢了去,水上人间也该姓了谢。这次,不知道是谢文东有意还是无意,将饭局设在这里,大排宴宴。
  第二天下午,向问天果然来了,一行数十辆豪华轿车在水上人间门前停下,下来不下百余号。谢文东笑眯眯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一间到向问天,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上前一步,笑道:“向兄,多日没见,风采依然啊!”
  向问天也不含糊,上前握住谢文东的手,笑道:“谢兄弟说得哪里话,我的风采可比不上你的春风得意啊!”
  二人笑得都很开心,挽手走进大厅内,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一定会认为这二人是一对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只是二人心中所想的和表面截然相反,恨不得眼前之人马上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谢文东引向问天来到饭厅,里面空无一人,正中一张圆形大桌子上摆满酒菜,谢文东伸手客气道:“向兄请!”
  向问天摇首道:“你是主,我是客,谢兄弟先请。”谢文东不再客气,率先坐下,向问天也在他左手边坐下,百余名手下跟他进来的只有四位,齐齐站在他身后。他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暗中点点头,都豪华的,他道:“真是让谢兄弟破费了。”谢文东道:“粗茶淡饭,难入向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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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6 08:36 | 只看该作者
向问天笑道:“如果这也是粗茶淡饭,那天下恐怕就没有好吃的东西喽。”他一顿,状似无意中问道:“听说我下面有个兄弟被谢老弟请到T市,不知是何原因?”谢文东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向问天,淡然道:“T市是个好地方,那里的包子很有名气,也许你这位兄弟想吃包子了吧!”向问天气笑了,又问道:“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谢文东无奈道:“那要看他自己愿不愿意了。”还没等向问天说话,站在他身后的萧方实在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声说道:“是你不愿意吧!”谢文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也没看萧方一眼。萧方双目大张,伸手入怀,反马上被向问天挥手拦住,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鸟,终究是要张开双翅飞翔的,强扭的瓜也不会很甜。”
  谢文东一笑,看着手中酒杯,叹道:“其实我很佩服向兄的胆量,竟然真的来参加这顿饭局,如果是我,说什么也不会来。”
  向问天笑了,说道:“所以谢文东就是谢文东,向问天也就是向问天。”“对,有道理!”谢文东突然伸手一指周围,淡然道:“在这四周,我暗中埋伏了不下三百人。在外面,还有不少于一千人。”他双手搓着酒杯,又道:“只要我把酒杯往地上一摔,暗中的人,外面的人都会杀进来,毫不犹豫的摧毁这饭厅里的一切。”
  萧方一听,心中一颤,谢文东不是说谎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定却有此事。头顶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暗中责怪向问天太义气用事,本来就不应该参加谢文东的什么饭局。向问天却一点都不紧张,他一指身后的萧方,道:“谢兄弟,这位萧方你好象已经认识了,那我就不介绍。”他又一指站在萧方旁边长着一张驴脸,上面到处坑凹,相貌奇丑无比的大汉,说道:“这位叫钱喜喜,他的刀很厉害,迄今为止,我从没看见有谁能在他的刀下占到便宜。”接着,向问天指向自己右侧大汉,叹道:“他叫战龙,枪法奇准,我敢保证,在五米之内,天下没有人能闪过他的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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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6 08:37 | 只看该作者
向问天一生从没说过谎话。谢文东叹了口气,他和战龙之间的距离不足三米。他笑眯眯道:“我今天只想和向兄喝酒。”
  向问天笑道:“酒,是好东西,不喝岂不是浪费。”谢文东道:“古人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知己?”
  “算!绝对算!”向问天边喝酒边道。谢文东垂目一想,仰面大笑,道:“没错!确实算!”
  天下,是你最大强敌的那个人,也绝对是你最知己的人。
  谢文东和向问天见了三次面,喝了三次酒,每回都喝得很痛快,这次也不例外。二人你一杯,我一杯,菜没吃上几口,酒瓶已经堆了一桌。暗中的任长风长叹一声,收起刀,摇摇头自语道:“看来,东哥是不会让我们动手了。”他对姜森道:“你看东哥和向问天喝得多痛快!”语气中带有几分妒意。姜森惋惜道:“如果没有战龙在,向问天绝不会还在这里喝酒!”
  任长风一楞,疑问道:“你是说东哥顾忌战龙?”姜森摇头,自语道:“我有信心在暗中能让他一枪毙命。”
  这顿酒从下午喝到傍晚,向问天摇晃告辞。谢文东起身相送。看着车队背影,谢文东轻轻而叹,喃喃道:“真是可惜。”
  姜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谢文东身后,说道:“东哥,其实我在暗中完全可以将战龙一枪打死。”谢文东无奈道:“战龙,我在乎的不是他,而是哪个向问天没有介绍的人。”姜森仰头一想,是有这么一个人,如果不是谢文东提起,他简直就把这人给忘了。这人外表太平凡,平凡到看过他一眼的人绝不会再看他第二眼,现在要问姜森这人长什么样,他恐怕也说不出来,平淡的五官,平淡的身材,平淡的组合在一起行成一个平淡的人,让人看过之后马上就忘的那种。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引起谢文东顾忌,姜森想不通,他疑问的看着谢文东。谢文东眯眼道:“暗组有情报,在向问天旁边有两个左右手,这二人身怀绝技,身手都不在八大天王之下,其中一人名叫于典,杀法骁勇,左手刀,右手枪,天下难遇敌手。只是相貌平凡无奇,不经常显露身手,所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今天,站在战龙旁边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他。”
  “哦!”姜森倒吸一口气,忍不住道:“南洪门的能人还真不少呢!”
  谢文东笑道:“向问天能在南边一手遮天,不仅仅是他一人的功劳,也是因为他有一帮既忠心又有实力的人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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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6 08:37 | 只看该作者
姜森现在没了主意,问道:“东哥,那我们怎么办?”“凉拌!”任长风气鼓鼓的走过来,接口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怕什么?!”谢文东大笑,说道:“长风说得没错,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谢文东的酒量越来越见长,和向问天一顿对饮,毫无醉态,晚间召开会议,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观察向问天的动静再做打算。同时,他又把身在T市的东心雷,聂天行召唤回南京,增强自身实力。他又打电话给北洪门四大地方瓢把子,让他们带领人手紧急支援南京。这个是谢文东别有打算,其实南京的情况没有严重到这种程度,之所以调集四大瓢把子过来,是想把这四人当枪使,在适当的时候将其费掉,从立新人。毕竟这四人都是跟随金鹏的老人,势力有极大,万一对自己有二心,那后果难以想象,所以,谢文东宁可错杀,也不留下机会,打算把忠于自己的年轻力量扶上台。他倒不是针对老爷子,只是一代天子一朝臣,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谁不想将重权交给忠于自己的人来掌握。
谢文东在调动人手,向问天也同样将各处兵力源源不断调到南京来,双方都有意在这里一决高下。洪门异动,天下皆惊,黑道上的大哥,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纷纷往南京挤,看看这南北两个最大的帮会的对决,这也关系到他们未来的走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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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6 08:38 | 只看该作者
已近十二月份,天气渐渐转冷,但千喜年的喜悦气氛已然渐露头角。就快两千年啦!谢文东仰望天际,心中感慨。这晚,他和姜森,任长风,灵敏四人偷个空闲,趁夜色出来闲逛。谢文东难得脱掉一年四季不变的中山装,穿上一套米色休闲衣裤。姜森三人也是身穿便装,特别是灵敏,竟然穿上一身粉色洋装,看得任长风两眼珠差点飞出来。
一行四人决定去逛逛夜市。晚间,城市里最繁华的地方恐怕就是夜市了,在这里你可以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而且价格特别便宜,逛累了,在夜市尽头还有数十家大排挡,天南地北各种小吃,应有尽有,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轻而一举的勾引出肚中蛔虫。谢文东在很久以前陪父母逛过夜市,不过那至少要追述到六七年前,而且J市的夜市规模和南京也无法相比,这里的夜市占了整个一条街道,人头涌涌,里面还夹杂着不少外国游人。
  谢文东只是出来散心,这几天既要防备南洪门的进攻,又要安排相继而到的四大瓢把子,异常忙碌。出来走走,让大脑放松一下。他东瞧西看,夜市走过大半,一样东西也没买。和他一样也没买东西的还有任长风,这些地摊上的杂货杂牌他怎能看在眼里,摸摸这边的服装,一翻白眼,看看那边的杂货,一撇嘴,不肖一顾。姜森和灵敏倒是收获颇丰,两人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灵敏以前哪逛过夜市,看见新鲜的东西就想买。而姜森是贪图这里东西便宜,他现在虽然不缺钱,但骨子里还是存在一些农村人的朴实,平时也不会拿数百上千的钱去买名牌,在他的观念里,衣服能穿就行。
  任长风看姜森买了多少在他眼中是破衣服烂裤子的服饰,眉头一皱,说道:“老森,如果你缺钱就说话,兄弟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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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6 08:38 | 只看该作者
姜森老脸一红,摇头不语。谢文东拍了拍任长风肩膀,笑道:“长风,我敢打赌,老森一定比你有钱!”姜森红脸笑道:“我不是抠门,只是觉得衣服能穿,穿得舒服就行了。”“恩!”谢文东点头道:“没错,咱们虽然来钱容易,但每一分都是用命拼回来的,自己不珍惜谁珍惜呢。”任长风举手投降,无奈道:“我算是服你俩了!”他转头一看灵敏也拎了不少杂物,白眼一翻,叹道:“做人要做得有品位好不好。”灵敏淡淡道:“自命清高的人最没品位。”
  任长风抿了抿最,半天没说出话来,谢文东和姜森大笑,灵敏好象天生就是来挫任长风的。
  走到夜市尽头,空气中满是各种香气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谢文东深深吸上一口,拍拍肚子,回头笑道:“没办法,饿了!”
  肚子饿了确实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谢文东寻着熟悉的香气漫步,一眼看见铁架子,他打个指响,回头笑道:“天下最美味的食物一定是烤肉。”说完,直步走过去,环视一周,这间大排挡不小,摆有十数张桌子,二十多名客人,虽然现在已经十一月份,其中还是有不少人光膀子,吃得浑身是汗。谢文东略微打量一下在坐的客人,暗中点点头,这里还真是龙蛇混杂。他挑了一张无人的桌子坐下,姜森三人紧随其后,纷纷落座在他左右。大排挡里的客人见又来生人,纷纷抬头观望,眼睛同是一亮。数十双眼睛都集中在灵敏一人身上。合身粉色洋装,显得原本就均匀的身材更加修长,黑发飘然,仿如仙子,似雪肌肤,让人垂恋,一双美目,沉静深处带有火焰。灵敏很漂亮,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见了她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谢文东了解这一点,现在他后悔了,不该把灵敏带出来,因为带她出来就等于带着麻烦出来。
  老板走过来,笑问道:“几位,来些什么?”谢文东道:“老板,来四盘羊肉。”“好的!”老板虽然答应着,但却站在那里没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灵敏。任长风怒火中烧,‘啪!’的一拍桌子,大声喊道:“老板,你还做不做生意了?”
  这时老板才清醒过来,急忙赔笑道:“马上就来,马上就来!”老板一阵点头哈腰,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很快,他将烧碳端了上来,让进桌中的烤箱内,然后又上了四盘窜好的生羊肉,和各种调料。姜森拿起几窜,放在烤箱上,笑道:“以前都是吃别人烤的,不知道咱自己会烤成什么样?”任长风咽下一口口水,接道:“只要不烤糊了就好。”
  灵敏对任长风刚才的话念念不忘,哼道:“有品位的人是不会做在大排挡里吃烤肉的。”任长风脸色一红,嘟囔道:“你真是讨厌的家伙!”灵敏将手伸到他面前,冷然道:“拿来!”任长风不解道:“拿什么?”“刀,我的唐刀!”一句话,让任长风顿时熄火,双肩一塌,垂头不语。谢文东和姜森相视而笑,习惯了。
  这时,一个上身赤膊,胳膊上刺着青龙的大汉摇摇晃晃,红光满面的走过来,站在灵敏身后,大嘴一咧,说道:“小妞!五百快跟我过一夜,怎么样?”大汉满嘴的酒气令灵敏皱眉,谢文东三人也同是一皱眉,他气笑了,说道:“这位兄弟,你是不是当我们不存在了?”大汉瞥了谢文东一眼,他本来相貌就属清秀,加上一套休闲装更象是上高中的学生,大汉哪将他放在眼中,双目一瞪,道:“小毛孩子,滚边去!”谢文东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他一直都看不起愚蠢的人,既然有人要自找苦吃,自己又何必阻拦。果然,任长风眉毛渐渐竖立,手指一阵抽搐,这是他要拔刀时的预兆。姜森按住他的手,摇摇头。任长风深吸口气,笑呵呵站起,问道:“兄弟混哪里的,听口音不象是本地人啊!”
  他这话等于没问,如果是本地道上的,见了灵敏恐怕连多看一眼都不敢。大汉傲然道:“我是东联的!”
  谢文东一眯眼,看向旁边的姜森,姜森明白他意思,伏耳细声道:“东联是山东帮会,不算大,也不太小,老大是哥俩,一文一武,有点能耐。”“哦!”谢文东点点头。任长风垂手,仰面想了好久也没想起东联是什么帮会,他喃喃道:“东联……”
  大汉冷笑道:“识趣的就给我让开!”说着话,他伸手来拉任长风的衣服。任长风呵呵一笑,垂下的手一把抓起身下椅子,毫无预兆,肩膀一晃,椅子挂着‘嗡嗡’的风声,正砸在大汉脑袋上。那大汉‘嗷’的大叫一声,仰面摔倒,任长风不解气,上前狠踢了一脚,怒道:“东联,我让你给我冬眠!”这一脚踢下去力量不轻,大汉白眼一翻,晕了。
  他还有两个同伴见状急了,纷纷抓起酒瓶子就要上前,姜森起身拦住二人,一拉衣襟,露出腰间的枪把子,指着地上晕到的大汉笑道:“带上他,马上消失!”两人一看见枪都有些傻了,知道遇上了‘茬子’,大气都没敢喘,背起晕到的大汉抬腿就跑。其他客人看得清楚,倒吸一口冷气,暗中猜测这四人究竟是谁,轻易之间把东联的人给吓跑了。
  谢文东边烤肉边招呼道:“肉快好了,快点来吃吧!”任长风目光扫视一圈,见没有人再敢盯着灵敏看,才心满意足的坐下。很快,大排挡内又恢复原来的热闹,撞杯声,谈论声此起彼伏。
  坐在谢文东不远处有五个汉子,其中一人身材矮小,倒挺壮实,喝了一口酒,说道:“南北洪门的老大都聚集在南京,龙争虎斗,也不知谁能笑到最后。”旁边一红脸汉子笑道:“不管谁输谁赢,和咱们都没关系。不过,我感觉向问天的胜算大一些。”另一豆眼汉子摇头道:“不见得吧,北洪门地广人多,再说,谢文东是什么人,那可是文东会老大,控制整个东北,要说打仗,东北人和山东人都是不要命的主,我看向问天十有九输。”“哧!”红脸汉子冷笑一声,道:“现在打仗不是靠玩命就能赢的,要有钱,比谁的钱多,钱足。南洪门的财力恐怕两个北洪门加上两个文东会捆在一起都比不上,而且,我还听说……”他故意一顿,眼睛四下看了看,见周围的人都在竖着耳朵倾听,他才得意一笑,继续道:“我还听说,与向问天一直交好的台湾洪门准备派出人手支援他,台湾洪门大哥陈奇有心帮他一统大陆洪门,然后再与之合并成一家。”
  “呀!”周围的人纷纷吸口冷气,隔桌一位汉子起身说道:“这位兄弟,你说得是真是假?”
  红面汉子一皱眉,面露不快,道:“自然是真的。我有一位远方亲戚就在南洪门任职,知道许多机密的事,绝不会有假!”
  又有一人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谢文东恐怕真很难和向问天对抗,台洪门不只是财力雄厚,而且他们麾下的杀手在世界上都十分有名气,不管在哪,一提起‘红叶’这两个字,谁不心惊胆寒啊?!”
  任长风,灵敏听到这里同是一惊,‘红叶’,是台洪门麾下杀手集团的代号,据说只要是‘红叶’想杀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因为都已经死了。就连欧美一些国家道上的人有对付不了的仇家,经常会不辞辛苦,跑到台湾花巨资找‘红叶’来解决。可见其威名之大。任长风和灵敏担忧的看眼谢文东,后者一脸不在意,仍是笑眯眯的吃肉。但不管是谁,在别人的注视下,再好吃的东西都会变得索然无味。谢文东一叹,将肉窜放在盘子中,拿起纸巾,斯条慢理的擦擦嘴,小声说道:“长风说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红叶,只要他是人不是神,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如果陈奇是聪明人,他绝不会淌进这南北之争的浑水里,如果他真插上一脚,那只能说明他是个笨蛋,既然是笨蛋,我们还在乎他干嘛?!”
  任长风与灵敏木然对视一眼,然后动作出奇的一致,同时一捂额头,苦笑不语。天下能说陈奇是笨蛋的只有谢文东一个。
  这时,大排挡里只要是道上的人都在小声谈论,现在是不是就应该亲南远北了,有些人干脆结帐跑了,将这重要消息告诉自己的老大。见姜森三人都有些担忧,谢文东笑道:“墙头草,靠不住的!”他拍了拍肚子,一脸幸福道:“这顿饭吃得真饱啊!”一打指响,高声道:“老板,结帐!”谢文东吃得痛快,可其他三人根本就没怎么动嘴,一听到台洪门准备插手,三人本来不错的胃口都飞到九霄云外了。直到回去的路上,任长风还是心有余悸,不停嘟囔道:“红叶啊,那可是红叶啊!”
  连任长风这么高傲的人都对红叶如此畏惧,谢文东心中怎么会不加小心呢,只是表面平静如潭,看不出波澜,他对姜森笑道:“血杀同样是杀手组织,老森,这回你可遇到对手了。”
  姜森黑潺潺的脸膛露出红光,嘴角微挑,森然道:“血杀黑帖,谁与争锋!有东哥在,就算天上的玉皇,地下的阎王,水中的龙王都来了,我也不怕,更何况他区区红叶。”其实姜森心中也没底,这么说只是给自己打气,心底里也有一股想与红叶一较高下地冲动。听姜森这么一说,任长风反倒不好意思,连姜森都不怕,那自己还穷紧张什么,不就是红叶嘛,不就是一群只知道在暗中放冷枪的人嘛。他精神一阵,突然蹦出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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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6 08:39 | 只看该作者
谢文东回到堂口,第二天一大早,他聚集众多干部召开会议。现在四大瓢把子各带自己手下,心腹,齐聚南京,东心雷和聂天行也到了。谢文东手下是兵多将广,和南洪门比起并不处下风。既然已经知道台洪门准备插手,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发动闪击战。会议上,谢文东将台洪门有可能与南洪门联手的事告诉众人,他先不表态,看大家的反应。
众人听后具是心惊,台洪门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的杀手集团,红叶。六月酷暑寒风吹,一片红叶向南飞。红叶是台洪门的招牌,威名远扬,道上人没有几个是不知道它的。东心雷听后沉重道:“如果红叶插手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
  四大瓢把子之一的黄书荣急忙道:“没错!有红叶在,就算我们能打赢南洪门,自己的损失也必然不小,我看,咱们还是应该防守为上。”房国栋听了他的话大摇其头。两省瓢把子万府死后,房国栋接替他的位置,这人是洪门中生代佼佼者,谋略心计都有过人之处。房国栋说道:“防守不妥,那只能使我们被动挨打,还给了南洪门充分准备的机会。依我之间,我们现在要赶快进攻,在红叶没来之前先把向问天彻底赶出南京,那时,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就算南洪门与红叶真联手我们也不怕了。”
  恩!谢文东暗自点头,这房国栋不错,有一定远见。黄书荣挠挠脑门,呵呵一笑,赞道:“房兄果然高见!”嘴上怎么说,可是他刚提出建议马上就被房国栋的一堆大道理给否了,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
  聂天行也赞同道:“房兄说得没有,死守的确被动,不如主动出击的好。既然要出击,动作就得快,不给向问天任何反击的机会,一鼓作气,将他赶出南京,如果向问天再败,南洪门必然士气低落,到时我们乘胜追击,必可重创他们。”
  谢文东心中一叹,得了,自己想说的都被聂天行说了。他环视一周,问道:“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任长风急道:“当然没意见,就等东哥一句话,我们和向问天来个决一死战!”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谢文东起身,挥手道:“那好!就今晚,全面反击被向问天所占领的底盘。”他一顿,看了看众人,说道:“我们兵分两路。一路由老雷,灵敏带领,打击南洪门在市区的力量。市区里他们的底盘不多,人手也少,给你俩两千人没问题吧?”
  东心雷和灵敏齐声道:“足够了!”谢文东点点头,道:“剩下的人跟我走,直接去南郊会向问天,那里是他们的暂时总部,主要力量都集中在那,我希望大家小心行事,如有异变,马上回撤。”众人齐齐躬身抱拳道:“明白!”
  最后,谢文东又和众人将晚上的进攻计划商量了一遍,拟定出一个最佳方案。为了保密行事,谢文东在散会时叮嘱众人,不管对谁都不能说出今晚的计划,甚至是各自的心腹部下。众人知道今晚进攻的重要性,回去之后,只是吩咐各自手下好好休息,晚上掌门大哥组织活动‘狂欢’。
  谢文东回到自己房间,沉思良久,摇摇头,觉得还有不妥当的地方。在洪门内,真正能为他出谋划策的只有聂天行一人。谢文东吩咐斥候他的小弟将聂天行找来。一会工夫,聂天行一脸困惑的敲门而入。谢文东见状一笑,摆手道:“天行,过来坐吧!”聂天行在他身旁坐下,不知道这位掌门要干什么。谢文东眉头微皱,说道:“刚才,暗组回报,现在道上沸沸扬扬,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南洪门已经和台洪门联手,红叶要插入南北之争。”聂天行点点头,疑问的看着谢文东,他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谢文东又道:“我总觉得这不大对劲,可哪不对劲又一时想不出来,天行,你认为呢?”
  聂天行抓抓头发,低头沉思,过了一会,他苦笑道:“连掌门大哥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猜出来呢。”他顿一下,狐疑道:“或许是消息传得太快太容易了吧!”谢文东吸气,眯眼仰面,冷的一打指响,笑道:“没错,是太容易了。象这么重要的消息绝对是机密,怎么会说传出来就传出来呢?!只是可惜,昨天在大排挡内第一个将这消息说出来的人已经早不到了,不然,一定要问个明白。”聂天行心中一动,说道:“这可能是向问天故意设的局,其中有什么诡计我还想不出,不过,我觉得晚上进攻的计划应该取消。”谢文东沉思,摇头道:“不妥,定好的计划突然取消,太影响干部们的气势。既然说进攻,那就进攻到底,而且我想看看这向问天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能想出什么的玄机,只是还真不得不防他会留有埋伏。这样,天行,我给你三千人,留守市区,不管哪路人马遇到麻烦,你都要在第一时间赶到支援。”聂天行点头道:“这没问题,只是……”只是怕两路人都遇上麻烦!这话他没说,暗叹一声又咽了回去。谢文东多聪明,一眼就看出他的意思,拍了拍肩膀,笑道:“如果双方真同时遇到麻烦,你先去支援老雷,然后再管我。”聂天行心中一振,暗挑大指,谢文东确是非平常人。
  白天无话,等入夜十点左右,随着谢文东一声令下,北洪门大部分弟子集合一处。下面人都觉得奇怪,不是说狂欢吗,怎么由掌门带头,各个干部都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看这架势,好象要去打仗啊。这时,干部们才将晚上进攻南洪门计划说出来,众人听后心中都是一惊,暗暗叹道:这真是一场了不起的‘狂欢’!
  谢文东带上任长风,魏子丹,以及四大瓢把子还有他们带来的数千手下,分批向南郊赶去。千于人在南郊一处隐蔽地点汇合一处,等人都到齐了,谢文东才坐车而至。他来到人群前,眼睛一扫众人,暗道不错!这些人大多都是二十三四岁左右,身材魁梧,体格健壮,肌肉鼓起多高,应该是经过特别训练的。看来四大瓢把子真把精锐带来了!谢文东心中一叹,他一拉衣襟,从衣服下抽出战刀,大声问道:“大家知道我们今晚要和谁一决高下吗?”
  众人互相看看,纷纷摇头。四个瓢把子事先并没对手下多说什么。谢文东眯眼一笑,淡淡道:“是向问天!”
  众人一听,纷纷吸气,没想到今晚自己对上了南洪门掌门大哥。谢文东又道:“不过大家也不用担心,向问天是人不是神,没有什么可怕的。南北之争以有数十年,大家都吵着自己是正统,不过,是不是正统不是靠嘴来说的,是靠这个!”谢文东用力的挥挥拳头,接着道:“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今日是个起点,从南京开始,我们要一直将向问天踢回他广州去,向世间,向江湖,向道上的人证明,我们才是真正的洪门正统,真正的洪武接班人!愿意和我一起去证明的,拔刀!”
  众人一听,热血沸腾,纷纷拔出刀来,张嘴就想大声呐喊。谢文东急忙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笑道:“轻声,不要打草惊蛇。”
  一行人等兵分五路向南郊旅馆快速游动,几路人时刻保持着电话联系,一方遇敌,可四方前来援助。谢文东和任长风带上一路人手,虽只有二百人,但各个都是谢文东从这数千人里选出的精锐。等快接近旅馆时,谢文东绕道而行,避过旅馆,直奔向问天所住的别墅。别墅的位置是暗组打探出来的,谢文东也是第一次见到,离老远,一座三层小楼隐约在黑暗中,朦胧看不真切。等到了近处,他聚睛细看,暗暗点头,惊道好一处险地。原来别墅是建在半山腰上,一条狭窄曲折的小路通向山脚,小路只有两米多宽,勉强能通过一辆汽车,看着,谢文东停下脚步,凝望半山腰上的别墅。
  任长风不解,问道:“东哥,怎么突然不走了?”谢文东一指黑暗中的建筑物,说道:“如果那里有埋伏,凭地势的险要,我们恐怕很难逃脱。”任长风一笑,道:“东哥你太小心了,那么屁大个别墅能有什么埋伏?!”谢文东摇摇头,挥手对一旁的小弟道:“上去两人打探一下,看看别墅中有没有人,如果无人,马上回撤,并打电话通知我,明白吗?”
  小弟问道:“如果上面有人呢?”谢文东一眯眼,笑道:“那就等我杀上来!”“明白了!”两个小弟整理一下衣服,提刀上了通往半山腰的小路。谢文东不放心,又把领路的那两名暗组成员叫到近前,叮嘱道:“你们也上去。如果向问天真在别墅内,这条山路上一定有探子,你俩去把他们解决掉,不可发出声响。”“明白!”两个暗组成员齐齐点头,肩膀一晃,从跑在前面的两个小弟身后窜了上去。两伙一比差距就看出来了。两小弟虽是先动身,但不到片刻,就被暗组超过。
  谢文东在山下等消息,一边沉思,一边来回徘徊。他担心的是向问天设个空城计来引诱自己,拿一座空别墅来引自己上钩,到时在山下一围,自己可插翅难飞。正想着,谢文东电话响了,任长风精神一振,急忙凑过来。谢文东接起一听,果然是两位小弟打来的,语气中带有兴奋,说道:“东哥,我们和暗组兄弟一路上解决八个密探,还活捉了一个,他说向问天就在别墅内,而且保镖不足三十人。”谢文东谨慎道:“你们听见别墅内可有人说话声?”小弟道:“有有,听声音里面的人确实不少。”
  谢文东这才放下心来,一震手中刀,喝道:“上!”
  二百来人各个如狼似虎,喘在粗气,恨不得一下子飞进别墅内。一路上,地上真看见有数具尸体,都是喉咙被利器割断,和血杀的手法象极。谢文东点点头,暗道:刘波不错,把暗组训练成和血杀不分上下的队伍,实非容易之事。
  到了别墅前,暗组二人和两名小弟正等在门口,谢文东点头示意,暗组二人明白他的意思,其中一人靠墙而站,双腿微弯,手掌合拢放在腹下,另一人急步上前,一踏他手掌,身子借力猛然上窜,飞身翻过围墙,跳进别墅内。他先在墙根蹲了一小会,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这才起身,悄悄将别墅大门的门插拉开。谢文东和任长风相视一笑,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
  众人高抬腿,轻落足,慢慢进了别墅。小楼内确实有说话声传出,嘻嘻哈哈,好不热闹。任长风眼睛一瞪,拎刀就打算开门而入,谢文东猛然间心中一动,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拉住他,摇摇头,对下面人一挥手,意思冲。
  下面这些汉子可没谢文东那么多顾虑,人人都急于想在掌门大哥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如果能立功那就更好了。其中一人一个箭步窜到门前,抬腿猛踢别墅木门。木门是由红木打造,异常结实,不过门跟本没有锁,大汉这脚力量十足,‘咚’的一声巨响,木门应声而开,那汉子收力不住,身子向前连跄两步进了小楼内,才勉强稳住。可还没等他抬头,一声枪响乍起。
  ‘砰!’大汉身子一震,退出两步,眉心正中一个红点,鲜血顺着面颊流下。一片红色枫叶在空中飘然而落,大汉张大双眼,眼前一人站在大厅正中,手中枪还冒着青烟。大汉想叫喊,可身子已经颓然摔倒。那人看清大汉的面容,脸色一沉,暗叹一声可惜,开窗跳了出去。等其他人冲进来时,大厅内已空无一人,只是大汉的尸体还在地上抽搐,一片红叶落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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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东走进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连任长风也忍不住打个寒战,心中叹道好快的枪啊!谢文东弯腰拾起地上的枫叶,上有两行小字:洪武门下,英才辈出。谢文东双手紧握,冷然自语道:“红叶!”他转目再看,大厅内哪有半个南洪门麾下弟子,只是一台高级音响大开,人的说话声,嬉笑声都是从音箱内传出来的。谢文东微然一笑,赞道:“好个向问天!”
任长风来到窗前,窗户大开,显然杀手是从这里跑的,他向外张望,眼前黑茫茫一片,景物难以分辨,更别说人了。他这时也明白自己一方中了人家的圈套,高声喊道:“大家快跟我撤!”说着就想往外跑,可见谢文东站在那里没动,上前问道:“东哥,我们中了向问天的诡计,还是快走吧!”
  谢文东苦笑一声,道:“进来容易出去难。既然是圈套,你认为向问天会让我们轻易离开吗?”
  任长风一楞,急忙窜出楼外,登高向山下一看,好嘛,只见山脚下灯光闪闪,隐约能看见人影晃动,黑压压一片,一时也分辨不出有多少人。呀!任长风吸气,两个箭步回到楼内,问道:“东哥,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谢文东道:“不用慌张,现在唯一对我们有利的条件是这里比较容易防守,你派人将山路守住,就算南洪门再多人来,我想一时半会也攻不上来。”任长风连连点头,将众人派出,各守别墅和山路要道。等安排妥当之后,他拿出电话,说道:“东哥,我看现在山脚下的人可不少,大概向问天把所有人手都调集过来,打算一举歼灭我们。是不是应该让其他人前来支援我们,四大瓢把子,老雷,天行,他们下面的人手加起来也有万人,可以和向问天一拼。”
  谢文东摇头道:“不可!今晚的计划还要进行。我想向问天一定算准我们被困后其他人会来相救,暗中定有准备,现在打电话救助,恰恰又中了向问天的诡计,还不如按计划进行,给南洪门一个意外。”
  任长风担忧道:“可是我怕我们守不住啊!”谢文东眯眼道:“守不住也要守,不然,过了今晚,南京恐怕就不是我们的了。”
  任长风苦笑道:“南京是不是我们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担心的是东哥能不能冲出重围。”
  谢文东仰面而笑,豪言道:“比这更危险的情况我也遇到过,可是我现在还活着。”任长风无话再说,拿出手帕,轻轻拭刀,心中盘算着如何能脱困。谢文东拍拍他肩膀,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递过去,道:“把这个拿上,以备不时之用。”
  任长风甚少用枪,身上也不带枪,他一直认为,真要打仗时,刀绝对比枪好用。可今日不比往常,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南洪门弟子,危在一线之间。他默默接过手枪,问道:“那东哥你呢?”谢文东拍下腰间,笑道:“我总是带着两把枪。”说完,他起身将别墅大厅内的灯关掉,整座别墅陷入黑寂中。任长风不解,拉拉他衣服,问道:“东哥,这是干什么?”
  谢文东正色道:“这叫故弄玄虚,让南洪门不敢轻易上前。再说,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如果红叶再来,恐怕我们要吃亏。”
  任长风心中一叹,佩服谢文东心思周密。这时,别墅外一阵大乱,人声鼎沸,片刻,一人慌张跑了进来,急道:“掌门,南洪门开始进攻了!”任长风问道:“上来多少人?”那人摇头道:“不知道,人山人海,遍地都是!”任长风提刀而起,道:“东哥,你先打别墅里等着,我出去看看!”谢文东也亮出刀来,笑道:“别忘了,我这掌门大哥的位置不是用嘴讨来的。”
  任长风听后大笑,没错,掌门大哥这个位置是谢文东用本身实力争取来的,那地狱般的三关哪是常人能通过得了。二人走出别墅,山路上双方已经刀光剑影,血拼在一起。白衣人明显人数占优,不过山路狭窄,优势并不明显。任长风振作精神,长啸一声,横刀冲了过去。山路齐满了人,想要冲到双方交战最酣的中间还真是不容易,任长风向前挤了半天,让人群硬声声又给拥了回来。他急了,提高嗓门,大喝道:“都给我让开!”
  这一声大喊,如同平地炸雷,直震得两旁人耳朵嗡嗡做响,转头一看,任长风眼睛通红,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颗虎牙,森白放光。众人哪见过一直高高在上的任长风有这般表情,纷纷下意识的向两旁散让。中间让出条一人多宽的走道。任长风几个箭步窜过众人,来到交战中心。迎眼看见一人,冲在南洪门最前面,手中片刀舞得风雨不透,已有七八名北洪门弟子倒在他刀下。任长风直奔他去,手中唐刀高高举起,来到那人近前也不说话,手臂猛得向下一抡,人接冲力,刀接惯力,立劈华山而下,力道何止千斤。那人杀得正兴起,耳轮中恶风不善,偷眼一瞧,一白面青年的刀已到了眼前,速度之快让他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一咬牙,举刀硬接。“当啷啷!”一声金鸣,火花四溅,那人觉得眼前一黑,脑袋昏乱,身子向后飞退出去,手中的刀也不知被任长风劈到哪去了。那人摔倒在地,身子本能的顺势一滚,站起身来,只觉胸中一闷,嗓子发甜,忍不住一张嘴,‘哇’的一声吐口鲜血。任长风杀机已起,哪肯轻易放过,见那人倒飞,他也跟着窜了过去,等那人站起身吐血的时候,他已经到了近前,一把将那人头发抓住,向下一用力,另只手顺势刺出一刀。这一刀从那人脖根进入,刀尖在咽喉露出,那人没叫出一声,颓然而倒。任长风抽出唐刀,看也不看尸体一眼,向其他人杀去。
  两旁的南洪门弟子都吓傻了,事情变化得太快,本来自己一方占优势,可对方人群里突然杀出个白面青年,一刀就将自己带头的给杀了,这还了得。他们发呆,任长风可没闲着,唐刀挥出,总有人或哀号或闷哼倒地不起。他的刀法快而诡异,一刀出去,所奔必是要害,没有虚招。谢文东在后面看得真切,高挑大指,暗呼厉害。他对刀法有一定研究,不过和东心雷,任长风这样的个中高手比起来就差了一截。看着任长风片刻之间斩杀南洪门一将,他的斗志也被激起,挥舞着从灵敏那抢来的开山刀冲了上去。他一参战,加上任长风的勇猛,北洪门弟子士气大涨,连掌门都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其他人更不会落后,各个奋勇,直将南洪门冲来的这几百人杀得大败而退。
  山脚下,人头涌涌,放眼一看,没有边际。俗话说,人过一万,无边无沿。现在山下,恐怕也有万余。正中站有一三十多年的青年,粗眉大眼,眉宇间透出一股豪气,这正是向问天,旁边还有萧方,枪王,狼王,已经他左右手之一的于典,其身后还有一人,浑身黑衣,带着墨镜,双唇紧贴,面无表情,仿佛整个人都溶入在黑暗之中,身上透出一股杀气。这人正是台洪门掌管红叶组织的巨头,侯晓云。那留在别墅大厅内的杀手就是他的手下之一,本来他以为第一个冲进来的就算不是谢文东,也会是他下面的高级干部,哪知只是一个北洪门内的普通小弟。萧方拿着望远镜观察一阵,摇摇头,递给向问天,无奈道:“八百人,竟然让二百人给打了回来。”
  向问天接过望远镜一看,可不是嘛,半山腰上自己一方被人家杀得结结败退,仔细一看,地上躺着的十有八九都是身穿白衣的。向问天一指,笑道:“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北洪门弟子好象就是上次行刺我的那个人,他叫任长风吧?!”
  萧方刚才都看得一清二楚,叹道:“没错,就是他。这人虽然骄傲,但确实有他骄傲的本钱,一身刀法,天下难找对手。”
  他刚说完,一旁的钱喜喜嗷了一声,萧方吓了一哆嗦,直翻白眼。钱喜喜驴脸向下一拉,本来就超长的脸显得更长,他躬身道:“向大哥,我去会会任长风,定将他人头提来见你!”
  向问天一笑,道:“还不急,我们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谢文东等人将南洪门数百人杀退山下才罢休,撤回来一清点人数,死伤不过二十人,而南洪门少说也有百余,若是平时,这场仗可以说是大胜,但现在显得有些杯水车薪,一百多人的损失对向问天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谢文东回到别墅内,刚想把身上的血迹擦干净,电话响起。他身子一晃,这时给自己打电话,难道其他人也都遇到埋伏了?还真被他猜对了,电话是萧方打来的,几路人只有东心雷最通畅,一直没受到什么阻拦,其实是向问天把市区的人手都调回郊区的缘故,他没费劲,将在市区失去的底盘又全部得回。可四大飘把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他们是主攻郊外南洪门那间旅馆,可结果人家早有准备,暗中杀出伏兵,挥刀呐喊,由于天黑,也分不清对方有多少人,只是见到南洪门有埋伏在先,除了房国栋外,其他三人连手都没动一下,抬腿就跑。房国栋觉得事有蹊跷,带人打了一阵,这才发现南洪门人手并不多,只是虚张声势,可是其他三位老大已跑,自己还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援军,无奈之下,他也撤了。等聂天行得到四大瓢把子遇伏而撤的消息,脸色巨变,暗叫糟糕,急忙给四人打了电话,让他们稳住阵脚,不可再退,然后他领上所有人手,匆忙赶去。
  等他一见到四个瓢把子,第一句话就问道:“既然你们明知道向问天设有圈套,竟然还退回来,掌门大哥的安危你们有没有考虑到?!”四人听后老脸都是一红,聂天行说得没错,把掌门大哥扔下不管,自己先跑了,这是有点说不过去。聂天行重整人手,再次向旅馆进发,可这一耽搁,给了向问天充分调派的时间,三千精锐在路上严阵以待,就等北洪门来攻。向问天算计周密,这三千人虽然不多,但足可以阻挡聂天行一阵,自己可以在这期间内生擒谢文东。
  南洪门占有地利,聂天行和四大瓢把子冲了两次,都无攻而返,最后没办法,聂天行只好打电话告诉谢文东他们这里的情况。谢文东听后一叹,坏事就坏在这四人身上,没想到自己调集四大瓢把子来南京,还没等他动手,反倒被这四人算计一道。
  谢文东暗下决心,等此事一了,定把这四人赶下台,从立新人。虽然谢文东想得挺远,可这次能不能冲出重围都是个问题。
  任长风边擦刀身上的血迹边走进别墅,透过窗外射进来的月光,谢文东脸色有些难看。他一楞,疑问道:“东哥,出什么事了?”谢文东敲敲脑门,细声道:“不用指望那四个瓢把子来援助我们了,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
  “怎么?”任长风心中惊讶,疑问道:“难道他们也遇到埋伏了?”“哼!”谢文东冷哼一声,说道:“比那种情况更糟糕!”他将聂天行汇报得到情况说了一遍。任长风听后,气得提跺脚,怒道:“这四人太过分了,养他们有什么用,竟然被人家的虚张声势就给吓跑了。那东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谢文东眯眼道:“既然天行被拖住,我们能靠自己冲出去。刚才那一战是向问天试探性的,我想很快他就会全力进攻,敌多我寡,不易硬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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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东在房间内徘徊几趟,说道:“这里下山,不会只有那一条小路吧?”任长风对这的地形也不熟悉,刚想叫人去打探,暗组那两名成员说道:“下山的路确实只有一条,不过,从其他的地方也可以下山,只是密林丛生,并不好走。”
谢文东道:“密林丛生?路好不好走不要紧,我怕的是向问天在树林里设有埋伏,如果贸然闯如,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任长风赞同道:“东哥说得对,既然向问天计划如此周密,不可能想不到我们会从密林中突围下山的可能。”
  谢文东沉吟道:“看来只好等了!”任长风不解,问道:“等谁?”谢文东一笑,道:“姜森!”任长风一拍脑袋,对啊,自己怎么把这个‘老实人’给忘了,他急问道:“东哥,我还奇怪呢,为什么这次行动中一直没出现老森的影子呢?他在哪?”
  姜森在哪?他现在距谢文东并不远,和向问天一样,都在山脚下,只是后者在正东方向,他却在正西的密林内。不只他一个,一起的还有刘波,以及血杀暗组加一起不下百人的组员。刘波手中正拿着一台夜视镜,带着眼睛上,不停称奇。“哎呀,这东西还真好用,带上这玩意,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他虽是军人出身,但夜视镜这种先进产品也只是在电视中或画报中见过,真正看见真实的这还是第一次。他一边赞叹,一边小声嘟囔道:“难怪人家都说红叶如何了得,就这一身装备,比军队都强百倍。”说着,一低头,用脚轻踢地上躺着的人。
  姜森也没闲着,从那人身上收出不少‘零碎’,只手枪就两把,一大一小,狙击枪一把,手雷两颗,还有瑞士军刀,军用匕首,小型对讲机,最后,在那人怀中还找出指南针,姜森气笑了,说道:“兄弟,来大陆是想打仗的吧?!”
  这人是红叶成员没错,本来是和其他同党一同埋伏在别墅后身的丛林内,只要谢文东进了密林,再想活着出去势比蹬天,这些红叶成员装备精良,每人都带有夜视镜,虽然丛林内漆黑一片,但他们却视如白昼,而且枪法极准,说他们百步穿杨一点不过分。可侯晓云得知聂天行已带人前来接应谢文东,和向问天派出的三千人正在开战,打算在向问天面前显示一下红叶的势力,调这人去行刺聂天行。这人的枪法不错,擅长用狙击枪暗杀,百米内可打死一只飞舞的苍蝇。他刚下山,还没走两步,正好碰上正赶来的姜森和刘波,真是冤家路窄,他还没等跑,被这二人上前就给按住,从他口袋中找出一片红色枫叶,不用问,姜森和刘波都已知道这人就是红叶的成员。他被擒后,眼睛一闭,一句话不说。
  姜森把玩着指南针,笑道:“兄弟还挺有骨气的,我就喜欢你这种人!”说着,他拿起从这人身上搜出来的匕首修切指甲,问道:“你们红叶的,应该有不少人来大陆吧,我想知道确切人数。”那人睁眼看看他,马上又闭严。姜森又问道:“林内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埋伏在其中?”那人仍是闭目不语。姜森眼珠一转,再问道:“还有多少红叶埋伏在林中?”
  那人仍不言语。姜森眼睛一瞪,他哪有时间和他靠,猛的挥手,手中匕首直刺那人手掌,这一刺,力量不轻,匕首穿过那人手掌,深钻进地里。那人嚎叫一声,脸上都是汗水,身子不受控制的剧烈颤动。姜森贴近他面孔,冷森道:“我的话只问一遍,不想活受罪就回答我,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人变成马蜂窝后而仍然是不会死的。”说着话,他猛的拔出匕首,再次刺下,那人的手掌顿时又开个窟窿。刘波重重叹了口气,走过来蹲下身,说道:“兄弟,还是说出来的好,少受点罪。”他又一指姜森,说道:“这个家伙可是说出就做到的,不要当他开玩笑。死在异乡,真是一件痛苦的事。”
  那人咽口吐沫,看看刘波,又瞧瞧姜森,抽搐的面容挤出一丝冷笑,说道:“林中确实还有很多我的同伴,不管是谁,只要进去,就别想活着出来,你们,还有谢文东,都不会有例外。”说完,一闭眼,来个你们想怎么招就怎么招的架势。
  姜森问道:“那有多少人?”那人哧笑道:“不多,不过一轮齐射,就足可以把你们这点人都交代在林中。”姜森听后这个气啊,甩手给了他一巴掌,道:“嚣张你奶奶个腿!”说完,一手握住那人双眼,另一只手挥刀割断他的喉咙。
  “呀!”刘波一惊,道:“怎么把他杀了?我还有很多事要问呢!”姜森摆手道:“得了,我看从他嘴里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救东哥要紧,我们杀进去!”刘波连连摇头,道:“不可!红叶的人都配有夜视镜,真要动起手来,林中黑暗,我们可吃大亏。”
  姜森一笑,道:“不用怕,我们用这个!”说着,他拿出一根半尺有余圆条木棍状的东西,刘波定睛一瞧,笑了,说道:“真没想到,你随身还带有烟花。”姜森拿出来的东西是烟花,但准确说应该叫火炬,一头有药撵子,点着后可释放出强光。这种东西在市面上少见,可铁路部门常把这个做应急信号灯用,也不知道姜森从哪里搞到的。姜森拍拍身后的背包,笑道:“我就知道今晚一定打夜仗,特意花钱买点这玩意,挺便宜的,五快钱一根,过年当烟花用也合适。”
  刘波点头道:“是很合适!”姜森将火炬分别发给每一个人,然后又叮嘱一翻,和刘波带这众人向丛林深处走去。
  正如谢文东所说,南洪门第一次进攻只是试探性的,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真正的进攻吹响号角。不下五千人,在萧方,枪王战龙,狼王钱喜喜的带领下,奋力向半山腰的别墅冲杀。后面还有向问天带领五千人左右压阵,以及侯晓云把自己带来的百余名红叶成员都安插在别墅后方的密林内,其气势大有一口吞下谢文东的劲头。
  谢文东现在算不上轻松,可在他脸上也找不到一丝紧张,站在别墅前的一块石头上,向山下了望,只见黑暗中突起一片白雾,仔细再看,原来是密压压的南洪门弟子。谢文东一笑,说道:“看来这回向问天是动真格了!”
  任长风早看个清楚,擦擦头顶的虚汗,咽口吐沫,道:“看样子得有五千人吧!”
  谢文东拢目一算,点头道:“只多不少!”任长风苦笑道:“可我们现在不足二百人。”谢文东道:“如果加上伤员,差不多有二百。”任长风急道:“就算我们有二百人,恐怕也架不住对方一个冲锋。”谢文东道:“没错,所以我们还是撤回到别墅内比较妥当。”说完,他高声道:“现在所有人都撤进别墅里,保持安静,不准开灯!”他从石头上跳下,活动一下筋骨,自语道:“看来,今晚又是一场恶战!”任长风心道:何止是恶战,简直就是生死之战!转头一瞧谢文东,脸上没有丝毫惧色,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任长风心中纳闷,不知道这位东哥为什么这样有信心。其实谢文东心中也紧张,毕竟眼前面对的是五千多如狼似虎,手握真刀真枪的大汉,他只是没表现在脸上罢了。如果让众人看出他都在害怕,那这仗也不用打了。
  谢文东领众人退回别墅内,禁声息灯,使之漆黑一片,异常沉静。萧方来到别墅前,看见的就是这般情景。别墅院门大开,院内黑漆漆的,小楼也是如此,没有半点声音,寂静得如同千年古垞,也寂静得可怕。钱喜喜可不管那些,带人就打算往里闯,萧方吃过谢文东的亏太多,急忙拦住他,动容道:“不妥!”钱喜喜一楞,问道:“怎么不妥?”
  萧方道:“谢文东诡计多端,我们不要中了他的圈套!”“嗨!”钱喜喜不已为然,笑道:“萧兄多虑了吧,谢文东已是瓮中之鳖,还能玩出什么花招!?”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暗暗冷笑,萧方被谢文东吓破了胆,都这时候了,竟然还害怕中了谢文东的圈套。钱喜喜心中想什么,萧方一眼就看出来,苦笑道:“钱兄,谢文东确不是等闲之辈,小心为上!”
  这时战龙点头道:“萧兄说得没错,不过,这也可能是谢文东故意设的局,想拖延时间而已,我看这样吧,我带人先进去,如果真有埋伏,我速退出来,如果没有,萧兄和钱兄再掩杀进来,两位觉得如何?”
  萧方点头,觉得战龙的主意不错,可钱喜喜大摇其头,心中暗想,战龙怎么说只不过想抢功罢了,凭什么他打头阵,凭什么有大功非要让给他。想罢,他说道:“战兄主意是不错,不过,我想打这个头阵,不知战兄可否相让。”
  战龙心中一叹,知道钱喜喜以为自己是想抢功,苦笑一声,说道:“既然钱兄想打头阵,我完全没意见。”
  “好!”钱喜喜大嘴一咧,心中高兴,生怕战龙反悔,匆忙带上几百人,大摇大摆走进别墅内。钱喜喜勇则勇,不过是典型的有肌肉没大脑那种人,萧方对他了解的十分透彻,刚想上前阻拦,被战龙拉住,摇摇头,低声道:“让他去吧!如果现在拦他,他必然会以为我们有意抢他功劳,心存不满,那反而坏事。”萧方叹了口气,摇头不语。
  这位狼王在院中转了两圈,半个人影都没发现,最后目光所定在小楼上,他走到门前,哈哈一阵狂笑,大声喊道:“谢文东,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今天你钱爷爷亲自来了,识趣的就主动走出来,别让我把你揪出,面子上可就过不去了。”他嚷嚷半天,里面根本没有半点回音。钱喜喜老脸一红,感觉自己象在唱独角戏,心中火烧,抬手想开门,可心中一动,突然来了聪明劲,回头对下面人道:“你们去给我把门打开。”
  下面人虽然心中不满,但又不敢违背他的命令,硬着头皮,怯生生将门把手一扭,没想到门根本没锁,一扭,门慢悠悠的开了。开门那人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跑到钱喜喜身旁。钱喜喜气的一脚将他踢开,怒道:“没用的东西!”他肩膀一晃,拔出腰间战刀,摆手道:“你们和我冲进去,取下谢文东的人头回去见掌门大哥!”
  钱喜喜说完,拎刀就往楼内走,刚到门口,只见里面白影一晃,迎面飞出来。钱喜喜吓了一跳,心想这是什么暗器如此之大,他本能的挥刀就劈。这一刀力量十足,白影被一分为二,钱喜喜还没弄明白这是什么,只觉得面门和身上同时一湿,粘糊糊不知沾了什么东西。他心中一颤,急忙退了回来,伸手在脸上一摸,接着月光一瞧,慢手的血迹。其他人再看这位狼王,活脱脱一血人,身上,脸上都是鲜血。钱喜喜嗷叫一声,蹦起多高,转头一看地上,一名南洪门弟子被切成两截,血流满地。不用说,那飞出来的白色‘暗器’就是这洪门弟子。钱喜喜脸上的肌肉扭曲成一团,加上一脸鲜血,如同刚出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他咬牙切齿挤出三个字:“谢,文,东!”
  听见钱喜喜的嚎叫声,萧方和战龙都以为他发生了以外,急忙带人来到院中,一见钱喜喜的样子,二人都吓了一跳,虽然心中对他有说不出的讨厌,萧方还是疾步上前,关心道:“钱兄,你哪里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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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喜喜眼睛都红了,一咬牙,怒声道:“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他将上衣脱掉,用力摔在地上,对着小楼跳脚大骂道:“谢文东,我不把你碎尸万断,以后我他妈随你姓!”他提刀就打算向小楼内走,萧方急忙拦住他,还没等说话,只听见楼内呵呵一声清笑,接着,一人说道:“钱喜喜,你想杀我,简直是白日做梦,不过,你不能随我的姓,因为你那张驴脸实在太长太丑,谁有你这样的儿子,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看你一眼,晚上都会做噩梦。”
“哎……呀!”钱喜喜一听,肺子差点没气炸了,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变青,他还哪管萧方的阻拦,猛一振肩膀,将他甩到一旁,他提刀就冲进小楼内。和第一次一样,刚到门口,迎面又飞来一条白影,钱喜喜想都没想,随手一刀,白影折,血光显,又是喷了他一头一身的血。钱喜喜瞥眼一看,又是一名自己人死在他刀下,心中一阵翻腾,他的身子刚顿下,迎面又飞了白影,这回他学聪明了,身子往旁边一闪,探臂膀将白影抓住,一百多斤的大活人在他手中轻如无物,身子只是略微摇了摇,提起一瞧,手中人脸都吓青了,嘴里塞着东西,眼睛张得滚圆,钱喜喜一甩手,将他扔出门外,刚转过身来,又是一条白影飞过,钱喜喜气得直哼哼,喝道:“谢文东,有种的你就滚出来,躲……”他边喊边接住飞过来的白影,以为还是自己人,可他的手就在接触白影衣服的一瞬间,一道寒光从白影身上射出,直刺向他胸口,钱喜喜惊叫一声,几乎是本能的斜窜出去。寒光没刺进他胸口,却在肋下划开一条四寸有余,深可及骨的大口子,他身子一晃,差点痛晕过去,连连后退,那白影一提手中刀,又刺他咽喉,钱喜喜无心恋战,忍痛挡住这一刀,退出小楼外,其手下人见他摇晃而出,身上都是血,也分不出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急忙挡在他身前,白影暗叹一声可惜,身子一晃,又消失在楼内黑暗中。
  这白影正是乔装的任长风。谢文东先用刚才那一战抓到的俘虏试探钱喜喜,见他连斩两人,算到他不敢再妄杀,果然,扔出的第三人钱喜喜没再动刀,而是身手接住,谢文东给换上南洪门衣服的任长风打个手势,后者直接窜了出去,等接近钱喜喜时,一刀刺出,只是差了一点,多亏这狼王身手和反应了得,险险躲过致命一击。
  任长风脱掉白衣,来到谢文东身旁,惋惜道:“真是可惜,就差一点。”谢文东一笑,说道:“如果这么轻易就杀了钱喜喜,也对不起他头上八大天王的封号。”他面容一整,又道:“接下来萧方可能要全面进攻了。”
  话音刚落,楼外,左右,顿时象开了锅一般。真被谢文东说对了,萧方发动了全面进攻,数千人从门外,窗户外,只要是能进入小楼内的一切通道处,蜂拥而入。数千人往里冲,其气势地动山腰,整坐小楼都在颤动。
  这时,就算聪明如谢文东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他最怕的就是和对方硬拼,二百人对五千,就算这二百人再精锐,再占有地利,想赢是势比蹬天,他也只是硬着头发作战。这场仗可能是谢文东有生以来最艰苦的一仗。刚开始,他和任长风带领众人堵住正门。门外的人仿佛暴豆一般,无边无沿,打倒一批,有更多的人冲杀进来。谢文东一把刀舞至极限,身上都是血迹,这时,旁边的窗户发出一生巨响,不知是谁扔进一块巨大的石头将玻璃砸个稀碎,一人搬住窗框,跳了进来,谢文东暗道不好,一个箭步窜过去,顺势一刀,直劈那人面门。那人吓得一缩脖,侧身闪躲,谢文东变劈为砍,寒光一闪,这一刀正砍在那人脖根处,刀身没进一半有余,那人嚎叫一声,脑袋无力垂下,谢文东一咬牙关,抽出战刀,鲜血喷射而出。
  刚结果这一人,窗外又爬进数位,叫喊着杀向谢文东。他底身抢步,和进来数人战在一起,窗外有越来越多的人涌入,谢文东偷眼一瞧,自己的手下死的死,伤得伤,身边还剩下四五十人在苦苦支撑,任长风离他不远,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本色,已经被染成暗红,谢文东无奈,抢攻几刀,将身旁众敌逼退,大喝一声道:“回二楼!”
  谢文东带领众人向楼梯口方向退,他认为到了二楼至少可以居高临下,抵挡一阵,可刚到楼梯口,二楼上杀下无数南洪门弟子,原来,在一楼混战的同时,早有一批人从外面爬到二楼,打破窗户进入。谢文东心中一寒,大喊道:“杀!”他和任长风一马当先,挥刀杀向二楼冲下来的敌人。其中一人突的一楞,然后拉开嗓子大喊道:“那是谢文东!”说着话,举刀就砍。
  谢文东一把抓住他手腕,眼睛一眯,另只手的刀的已经刺进那人小腹,那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捂着肚子摔倒。这一刀谢文东用了全力,整个刀身都刺了进去,满手粘糊糊的都是血。他冷然一笑,接着用全力劈向旁边杀过来的大汉。这大汉一惊,急忙横刀招架,‘当啷’一声脆响,接着是一声闷哼。原来谢文东用力过猛,加上他满手的血迹,两刀一碰撞,脱手而飞,刀把正砸在那大汉脑门,大汉只觉得眼前金星闪闪,晃了两晃,一头载在地上,脑袋被刀把砸出个大青包。
  谢文东反应极快,刀刚脱手,他就地一滚,拣起一把不知是谁丢弃的片刀,窜上楼梯。短短不到三十层的阶梯,谢文东和任长风足足杀了十分钟才勉强上去,二百手下,只剩下二十多人,可见战斗之惨烈。任长风边堵在楼梯口阻挡南洪门弟子边转头焦急问道:“东哥,现在怎么办?”
  谢文东也想让别人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办,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通往别墅后身的窗户,他眯眼道:“我们从后窗跑!”
  任长风一楞,急挥两刀,逼退眼前的敌人,趁着难得的空挡问道:“可你不说后面的密林里也可能有埋伏吗?”
  谢文东无奈道:“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如果再留在这里,我们都得被人乱刀砍死!”他走到后窗,推开向下一瞧,昏暗一片,将心一横,大声喊道:“走!”既然谢文东都这么说了,就算前面是火坑,任长风也会毫不犹豫的向里跳。他用尽全力,猛挥几刀,然后对二十多名手下一挥手,几个箭步窜到窗前,飞身跳了出去,紧接着,谢文东也翻身跳出,其他人更是不敢耽搁,纷纷跳跃,后面南洪门弟子已看出谢文东要跑,发了疯的往上冲,几个身上有伤,动作慢的北洪门弟子刚想往下跳,被赶上来的人抓住衣服,硬生生从窗台上拉下来,接着就是一顿乱刀。
  谢文东,任长风带着十几人跳到楼下,翻过院墙,进了密林内。刚走没两步,枪声乍起,瞬间有五六个人中枪倒地。谢文东和任长风心中都有准备,枪声刚响,他俩急忙藏身于树后,任长风大喊道:“大家快隐蔽!”他的话也喊完了,那十几个人也都倒地,具是眉心中弹,一枪毕命。这面枪声刚止,后面的别墅内人声鼎沸,有人叫嚷着:“谢文东从后院跑了,大家快追!”
  接着,一阵杂乱脚步声,听声音是奔院墙这里跑来。这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谢文东心中一叹。就在这时,丛林内一道强光显现,接着,又是一道,片刻工夫,一道道强光将密林照如白昼,隐藏在暗中的红叶成员都是带着夜视镜,强光顿起,眼睛无法承受,有数人痛得嚎叫出声,急忙拿掉夜视镜,眼泪止不住流出来。
  强光正是姜森放得烟花,红叶把全部精力放在谢文东身上,没想到身后杀出一波人来,着了人家道。姜森哪会放过这机会,透过烟花释放出的光芒,看见有不下数十人或藏身树后,或蹲在树干上,他大叫道:“给我……”他本来想说给我杀,可话没说完,红叶数十人齐刷刷的向北面密林中退去,其速度之快,协调之默契,令人咋舌,没有超过十秒钟,这数十人连个人影都找不到了,消失在密林深处。姜森和刘波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嘴里挤出两字:“厉害!”
  这时,一人大喊道:“厉害个屁!”姜森举目一瞧,只见任长风一瘸一拐的从树后走过来,身后还有笑眯眯的谢文东。这两人的样子都够惨的,身上衣服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加上血迹和灰尘混合在一起,活脱脱两难民。姜森急忙上前,问道:“东哥,你没事吧?”谢文东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摇头苦笑道:“我是没事,可惜那二百弟兄,一个也没带出来!”
  正说着话,南洪门弟子已翻过院墙,杀了上来,姜森聚目一瞧,吓得一吐舌头,南洪门怎么派出这么多人,他动容道:“东哥能逃出来已经是个奇迹了!”对方人数太多,虽然有血杀和暗组在,谢文东也是不敢大意,一行人窜进密林中,逃之夭夭。
  等下了山,跑出好远一段路,谢文东等人才算长出一口气,回头再看,山依然灰蒙蒙的,隐约有叫喊声传出,谢文东有种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的感觉,他和任长风经过一翻苦战,又加上一路长跑,身体乏力,软绵绵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良久,二人目光一对,突的仰面大笑,谢文东躺在地上,笑道:“真是爽快啊!”任长风道:“爽快不足,狼狈有余!”谢文东又是一阵大笑,道:“我现在真想看看向问天和萧方的表情!”任长风摇头道:“还是不看的好,我想一定够让人反胃的。”
  姜森看着二人,心中苦笑,都这个惨样了,不知道他二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他拿出电话,让手下把车开来。时间不长,姜森手下没到,聂天行却领人到了,一见谢文东,他长长出了口气,心中一块大石总算放下。
  谢文东站起身,拍拍聂天行肩膀,道:“辛苦你了,天行!”他转目看向聂天行身后的四大瓢把子,这四人都吓了一哆嗦,心中有愧,而且谢文东的手段他们不是没见过,万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四人纷纷垂头,不敢正视。谢文东眯眼一笑,也不责备他们,只是说道:“四位老哥不用不好意思,如果当时是我,做出的选择可能也会和你们一样,这是人之长情。”他笑呵呵回头再看一眼那座大山,伸手指道:“今天,向问天加上红叶,数千门下,没有把我留住,只是可惜折了两百兄弟,这笔帐我会加倍讨回,兄弟的血更不会白流,希望各位能同我齐心合力,共抗南寇,扬我洪武正统之风!”
  众人情绪一振,齐声喊道:“誓死跟随东哥,扬我洪武正统!”四大瓢把子见谢文东没有深究,暗中擦了一把头顶的冷汗。
  向问天智慧过人,确非萧方可比,这一战就是最佳例子,能把谢文东困住的人世上少有,不过,最终还是没能擒住他,虽然折了其麾下二百有余,但这场仗其实是向问天败了。他用自己在市区的全部底盘来赌,结果,底盘被东心雷抢走,谢文东也没被抓住,竹篮打水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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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6 08:41 | 只看该作者
谢文东回到堂口,脑袋一阵发晕,他强打精神简单交代几句,预防南洪门突来袭击。回到自己房间,刚把门关上,只觉天昏地暗,万物旋转,他一头载倒在床上,胸口一闷,‘哇’的一声吐出血来,洁白的被单染红一大片。他在云南留下的枪伤一直没有好,这一阵东奔西跑,始终没机会没有好好调养,只是伤势隐藏在暗中,没有发作。这回经过一翻剧烈苦战,加上心中郁闷,不管他再怎么装做无所谓,可和向问天第一次交手就吃了这么大的亏,二百多条人命就因为自己一个策略失误全部交代,心里难免难过异常,身体加心理的双重疲惫,让他身体里的伤势突然爆发。谢文东不是战神,他只是一个普通年轻人。
  房间内的剧烈咳声引起门外小弟门的注意,互相看了看,眼中都带着惊讶。其中一人急忙敲门,问道:“东哥,你怎么了?”

  谢文东现在神志有些模糊,每咳一声,口中都有血沫流出,他现在已无力说话。外面人见没有回答,担心谢文东有失,也管不了那么多,撞开门一拥而入,往里一瞧,都吓傻了。只见床单上一大片血迹,谢文东蜷曲在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滴血。不知是谁突然大喊道:“有刺客!有刺客暗杀东哥!”

  这一声嘹亮的高呼,差不多全堂口的人都听见了。东哥遇刺?姜森正在自己放中换衣服,一听这声叫喊,他提着裤子窜到门外,几步来到谢文东房间前,他快,可有人比他更快,任长风光着上身,手中拎着刀,正站在房间中大叫道:“刺客!刺客在哪呢?”刚才叫喊那人委屈道:“我看床上有那么多血,以为东哥遇刺了……”任长风狠不得想给他一刀,喊道:“还站在这干什么,快叫救护车!算了。”他一把抱起谢文东,大步向外跑。姜森上前急问道:“东哥怎么了?”

  任长风摇头焦虑道:“不知道,可能刚才那一战受了暗伤!”谢文东努力张开眼睛,气无力道:“我没事,不能把我受伤的事传出去,更不能让向问天知道。”任长风心中一酸,深深点头,道:“东哥放心吧,我明白!”

  谢文东挤出一丝笑容,脑袋一沉,晕了。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两天以后。谢文东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身体舒畅,舒服得让他不愿意醒过来。真是一场好觉啊!他心中长叹一声,转目一瞧,自己身旁还坐有一人,一个美丽异常的女人,一朵妖艳带刺的冰玫瑰。谢文东不觉笑了,问道:“怎么是你?”

  女人本在凝思,突听说话声身子一振,见谢文东醒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平静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谢文东摇摇头,知道和她争论是永远也得不到结果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来得南京?”女人淡然道:“昨天!昨天下午。”

  谢文东翻身做起,他不习惯仰头看着别人说话。伸个拦腰,骨节嘎嘎作响,他苦笑道:“看来我这一觉好象睡了很久。”

  女人道:“我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一天了。”谢文东一笑,说道:“对了,我还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女人美目一瞥他,道:“你很不懂得礼貌。”谢文东一楞,转念想了想,改口问道:“请问姑娘芳名?”女人见他说得一本正经,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只是太快了,连谢文东都认为自己可能是眼花看错了,她道:“秦双。”“秦双?”谢文东点点头,笑道:“好名字,和你的人很配。”女人知道他误会了,可懒着解释,没说什么。

  秦双和谢文东不算熟,但也绝不陌生。他接掌北洪门大哥闯关时受了伤,就是秦双为他治疗的,她也是聂天行口中的那个‘冰妹妹’。灵敏的性格够冷的,可与秦双比起,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她好象天生就为了挑战人类语言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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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6 08:42 | 只看该作者
谢文东不说话,她更无话可说,两人默默无语,大眼瞪小眼干坐着。谢文东讨厌这种气氛,暗中一叹,真是一个难相处的女人,他问道:“我记得我在晕倒前好象吐血了?”秦双道:“你的内伤一直没好。”谢文东道:“那现在呢?”秦双道:“可惜我没有仙丹。”谢文东差点又吐血,眨眨眼睛,无奈道:“那我什么时候能痊愈?”秦双道:“半年,按你现在的生活规律。”

  谢文东轻叹一声,苦笑道:“可惜我没有假期。”秦双道:“所以我来了。”谢文东心中一暖,正色道:“谢谢!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大老远跑到南京来。”秦双难得流露出笑容,道:“不用道谢。我是洪门一员,你是洪门大哥。”谢文东神情一呆,暗道好美,秦双是个美人,这点不用质疑,冷艳的花朵绝对是世上最美丽的,她的笑容足可以让天下任何男人都为之倾心。谢文东忍不住叹道:“回颜一笑百媚生。你应该多笑笑,这样,对自己好,也对别人好。”

  秦双面色一红,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她起身道:“我去通知其他人。”也不管谢文东同意于否,快步走出房间。

  谢文东摇头,自语道:“被别人夸赞是件好事,为什么要逃跑呢。”没等多久,外面忽忽拉拉进来不下二三十号人。谢文东举目一瞧,好家伙,除了东心雷,姜森,任长风等人外,还有不少T市赶来的干部,最令谢文东感到意外的是,窦展堂竟然也来了。这位五十多岁的中年胖子可以说是北洪门的财神爷,掌管一切门下正当生意,是名义上洪武集团董事长。北洪门旗下产业具属洪武集团,它也是门派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窦展堂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人老成精,头发丝都是空的,经验丰富,头脑灵活,懂得抓住时机,洪武集团有今天的规模和他有绝对关系,这也是金鹏把这么一大摊子产业交给他一人的原因。

  窦展堂长年不见踪影,天南地北,满天下跑,谢文东也只是和他见过一次面,不过心中对这位老财神还是很感激的,有他在,北洪门在经费方面确实省去很多麻烦。他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最后目光落在窦展堂身上,笑道:“窦老,今日怎么这么有空闲?”窦展堂一笑,道:“我正在扬州谈生意,听说掌门大哥病了,两地不远,就跑过来探望一下。看见你没事,我总算放心了。”谢文东感激道:“真是让窦老费心了。”窦展堂道:“掌门大哥说得哪里话。”

  谢文东转头看向东心雷,问道:“南洪门最近两天可有动静?”东心雷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向问天在搞什么鬼,他一直都按兵不动,人手都囤积在南郊。”刘波接道:“红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有不少人都回了台湾,侯晓云也走了,只留下不到二十人。我想台洪门十有八九遇到难事。”“哦?”谢文东一楞,这倒是出乎他预料,问道:“这消息可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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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6 08:43 | 只看该作者
刘波道:“这消息是我下面的兄弟从道上打探出来的,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谢文东挠挠头,他这等于是没说一样。他道:“老刘,你去把这个消息弄准确,看看向问天是不是又故意放出假消息让我们掉以轻心。”刘波点头称是。谢文东笑道:“常言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盯住向问天的一举一动,情报的准确于否,决定我们输赢的关键。”刘波听后不敢耽搁,向谢文东告退,急忙跑出打探情报去了。

  谢文东又做了一翻安排,认为一切妥当之后,长出一口气,闭目养神。众人见他累了,纷纷告退,只有窦展堂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拉了一张椅子做在床边。谢文东睁眼看了看他,问道:“窦老,有什么事吗?”

  窦展堂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我想在南京或者扬州开家影视传媒,不知掌门大哥意下如何?”

  谢文东一楞,问道:“影视传媒?那是什么?”窦展堂解释道:“就是电影公司。”“哦!”谢文东点点头,他对这方面一点不懂,哪能提出什么意见,他道:“窦老,只要你认为能赚钱,就去做好了,我没意见。”窦展堂一笑,说道:“其实我打算开电影公司是别有目的的。”谢文东疑问道:“什么目的?”窦展堂道:“掌门大哥想打败向问天,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南洪门麾下弟子何止万千,我们能把他们全部杀光吗?”谢文东心中一动,惊讶的看着窦展堂,这老头说得没错啊,南洪门麾下正宗少说也有十数万,加上零七八碎的,恐怕有数十万之众,能把这些人全部杀光吗,他疑问道:“那窦老的意思呢?”

  窦展堂道:“只要南洪门赖以生存的经济体系跨掉了,那向问天拿什么来养活怎么多人,到时,他不战自败。南洪门的‘洪英集团’是他们的财源支柱,多年来,和我们‘洪武集团’竞争不算激烈,那只是双方相同的领域不多,我们主要经营房产,进出口,运输等,南洪门则主要是高科,传媒等,我这次看重电影公司,就是想在侧面和向问天打一场商战,对他的传媒体系挤压,让他经济双足折上一只。”

  谢文东低头沉思片刻,他对这行业了解甚少,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路。他担心道:“这个主意很好,只是向问天在这方面已经经营多年,而我们刚刚起步,拿什么和他去拼?”窦展堂笑道:“只要有掌门大哥在暗中支持,我有这个信心能战胜向问天。”谢文东摇头道:“我在暗中支持是没问题,不过,我想向问天的电影公司也免不了有暗中力量在维护,恐怕不易对付。”窦展堂道:“要不怎么叫做商战呢,暗中你们较力,明下我们斗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谢文东仰面而叹,言道:“一直以来,老天都站在我的一边,不知道和向问天争斗,老天会站在谁的一边。”窦展堂道:“两军相遇,勇者胜!两军对垒,智者赢!”谢文东大笑,说道:“没错!去他的老天吧!智慧可胜天。”

  窦展堂的到来给谢文东带来新理念,商场上没有硝烟的战争很可能会决定南北之争的最后输赢。有很多人都说金钱不重要。说这样话的人一是一穷二白的人,二是十分有钱的人。一个是心存妒忌,一个是顾做清高。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钱,你就算有吕布之勇,诸葛之才,恐怕也是寸步难行。只要有钱,连至高至上的法律都能为你让路,难道这东西还不重要吗?!南北洪门,门下帮众无数,没有钱,这些人有几个会拼死拼活的卖命。谢文东明白这一点,所以对窦展堂这个人他是十分看重的,对他提出来意见,他也全力支持。上面有人好办事,窦展堂说成立一间影视传媒公司,没出数天,上面就批下来了。同时谢文东又收到刘波的准确情报,侯晓云回台湾了没错,连向问天也一同去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陈奇的六十大寿快到了,侯晓云就自用说,向问天做为陈奇的盟友,没有理由不去祝寿,而且他现在确有用陈奇的地方,更不能不去。

  向问天走了,可那三个天王都没敢离开,萧方做为临时统帅,小心翼翼,中规中距,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把人手全部回缩,据守几个要点,相互呼应,就算谢文东来攻,萧方也不担心。后来有小道消息传出,谢文东好象病了,住进医院,北洪门暂时群龙无守。战龙和受伤的钱喜喜来找萧方商议,是不是趁机出兵,特别是钱喜喜,肋下那刀让他刻骨铭心,气得牙根都直痒痒,只要有人在他面前提到谢文东这三字,这位狼王一定发飙。可萧方脑袋摇得很波浪鼓似的,说道:“得了吧,谢文东诡计多端谁不知道,他病了,谁信啊?!不用说,这一定是他诱敌之计,如果我再上当,那我萧方之名就倒过来写。”

  萧方一生胆大心细,敢于显中求胜,可一遇到谢文东,就不自觉的谨慎起来,也把最佳战机错过,这可能就是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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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东在医院住了五天,伤势刚有些好转,就急不可奈跑出医院。既然向问天去了台湾,他不想放过这大好时机,可几次试探,谢文东泄气了,萧方根本就没打算和他打,不管怎么挑衅,叫阵,这位萧天王两眼一闭,就是不出战。萧方死守不出,谢文东再诡计多端,也想不出个破敌良计。萧方把人手都放在旅馆,别墅两地,而且之间的距离不远,不管强攻其中哪一处,谢文东都得用上全力,那势必会遭到另一处的夹击,这样,形势就相当不利了。
谢文东犯愁,萧方也同样犯愁,他接到向问天的电话,得知广西一带有数个当地黑势力联合一处,趁南洪门和谢文东交战正酣之际,挑了南洪门在广西分堂,不再听受向问天的管制,自立为王。广西是南洪门的腹地,他们一造反,如同后院着火,向问天不敢大意,从台湾归来后,急忙召集帮众,前去广西征讨,而南京的重担又全交给萧方一人,他能不犯愁嘛!不过向问天对南京的情况十分了解,他叮嘱萧方,只要按现在这个策略,据守不出,谢文东暂时也拿你们没办法,除非他再调集更多的人手,但那必然需要不少时间,到时,他自己已经平灭广西之乱而回了。

  广西之乱的消息同样也传到谢文东的耳中,一听到向问天去平乱了,他仰面而笑,叹道:“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他把聂天行找来,问道:“南洪门后院着火,天行你也知道了吧。”聂天行点点头,谢文东的意思他自然明白,要趁向问天有一段时间不能顾及南京,打垮萧方,他旁击道:“我们也称后院着过火,那时魂组围困老爷子,情况十分危机,可向问天当时并没有落井下石。”言下之意是让谢文东效仿向问天,不乘人之危。谢文东摇头笑道:“那是向问天,可我是谢文东,如此机会,怎能错过。”他一顿,又问道:“天行,你有没有破萧方死守的对策?”

  唉!聂天行心中苦叹一声,他和谢文东之间观念差异太大,说实在话,他更欣赏向问天这个人,认为他才是世间少有的真英雄,可老爷子对他之恩太大,投靠向问天,他想都不敢想,不过,心中蒙起的退意却越来越浓,谢文东不是他想辅佐的人。聂天行无奈道:“破萧方不难,既然向问天有一段时间不能赶回南京,我们可以利用这期间召集人手,同时打击萧方的两大要点,首尾不相顾,他必败无疑。”谢文东缓缓一眯眼,斜目看着聂天行良久,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好一会,他才说道:“这是下策,不可取。”聂天行道:“既然掌门大哥心中已有打算,何必再问我?”谢文东柔声道:“如果我什么事都不问你,那洪门还要你这军师有什么用?!”一句话,把聂天行说得一机灵,他抬头看向谢文东,只见他双眼有寒光闪动,可片刻之间又消失。谢文东道:“我不喜欢存有二心的人,更不希望再出现叛徒!”

  聂天行心中一寒,苦笑道:“我今天的一切一切都是老爷子给予的,有生之年,我决不会做出一件对不起洪门的事。”

  谢文东摆手道:“天行,不用在我面前做出任何保证,我刚才的话也不是针对你,只是不想再看见第二个向辉山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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