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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一个东北高中生成为全国黑社会老大的故事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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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任长风和三眼二人一前一后向独眼龙杀去,谢文东也想上前,还没等他迈出一步,迎面砍来三刀。他脚步一滑,泥鳅般闪了出去,手臂猛挥,金光乍现,快似一道流星,绕过一个人的脖子,刺进他旁边那人的喉咙。谢文东身子一震,收回金刀,再看那两人,一个喉咙上一个血窟窿,另一个脖子一圈血痕,鲜血汩汩流出,缓缓的无力瘫倒,剩下那人被吓得一呆,砍出的刀还没等收回,谢文东一个箭步窜到他近前,二人脸对脸,之间的距离不足五寸,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能清晰而闻。
  那人激灵灵打个冷战,迅速收刀,向谢文东后心猛刺。后者狡诈异常,只看对方的眼神已然知道他要干什么,身子嘀溜一转,从那人的面前转到他的身后。他一走不要紧,那人一刀没刺中谢文东,反而用力过猛,收刀不住,半个刀身刺进自己的小腹。“哎呀!”惨叫一声,那人抱着插进自己肚子的刀仰面而亡。谢文东残酷一笑,刚要转身,前方又杀上来二十多号人,刀棍齐举,环目圆睁,大有一口把他撕碎吞下的意思。“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面对二十多个大汉毫无惧怕之色。

  二十多个南洪门弟子把他团团围住,困在正中,见地上三具未凉透的尸体,暗暗心惊,再看谢文东,满脸血腥,双目通红如血,黑夜中,似乎快发出红光。“你们,还等什么?”谢文东摇了摇手中的开山刀,嘴角微微挂笑。

  “杀!”他的话激怒了众人,瞬间,五名大汉,五把片刀,从不同角度向谢文东杀来。冷冷一笑,谢文东豪情顿起,有了刚才的经验,他对自己的步法信心十足,下面脚步不动,只是身子轻轻一晃,最先刺来的一刀在他腋下穿过,使刀的那名大汉一愣,他明明看见自己的刀将要刺在对方的后心上,怎么莫名其妙的跑到人家胳膊底下。还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谢文东臂膀一合,夹住那人的刀片,接着头也没回,反手一挥,开山刀发出呼呼的破风声砍向那人的面门。那人再想抽刀抵挡,已然没有了机会,“扑哧”,血泉喷出,半个脑袋的尸体踉跄而退,吓得周边人群惊叫不断,连连闪避。谢文东一刀斩掉那人半个脑袋,片刻不停,开山刀一阵猛挥,“当当当……”金鸣连响,弹开另外四把片刀,抓住机会,集中全身力气,向一人立劈华山就是一刀。那人不敢怠慢,横刀拦阻,只听喀嚓一声脆响,刀断人亡,触目惊心的血口子从那人面颊一直划到小腹,可见谢文东这一刀力量之大。剩下三人哪见过如此厉害的人物,胆子差点没吓破,互视一眼,话也没说,转身几个冲刺,消失在人群中。剩下的人目瞪口呆的眨眨眼睛,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谢文东一甩开山刀,脸上仍然是浅浅的笑容,道:“下一个,谁来?”抬目,血红的眼光所过之处,无不被吓得倒退数步。他环视一周,包围圈也扩大了一周。

  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见自己一方的兄弟被谢文东吓住,气得直跺脚,骂道:“真是一帮没用的东西!”说着,他大跨步上前,手中刀一指谢文东,怒道:“朋友,看你的身手好像不是无名之辈吧!”谢文东瞄了一眼,嗤笑,低头仔细将凝血的刀身擦了擦,淡淡道:“谢文东!”“什么?”他突然蹦出一句,小头目一时还没弄懂什么意思。

  谢文东无奈,一字一句道:“我叫谢文东!”他可怜的看着对方,怜惜的程度像是在看一个快死的人,小头目自然还没有死,可是谢文东看见人群外的金眼了。“谢文东?!”小头目先是一惊,接着大喜,转头对众人高声叫道:“他就是谢文东,他就是谢文东!!”说着话,一马当先,生怕别人抢在自己前头似的,疯了一般举刀向谢文东跑去,连他握刀的双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谢文东没有动,静静的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仰面看向天际。小头目见他的样子,心中更是雀跃,暗暗说道:谢文东,这是你找死!等到了他不足三步远的地方,小头目高高跳起,至上而下,对着谢文东的脑袋用力劈下。

  “砰!”冷然枪声一响,小头目还在腾空的身子在空中翻个跟头,“扑通”,尘土滚滚,落在谢文东的脚下,太阳穴上出现一个拇指大的窟窿。本来跟在他身后正准备往前厮杀的人一听见枪响,再看小头目倒地不起,呼啦一下,不约而同的退得一干二净。金眼提着冒着青烟的手枪,正准备射杀抱头鼠窜的南洪们弟子,却被谢文东张手拦住,道:“省点子弹,我们要找的人还没有找到呢。”金眼眼珠一转,立刻知道谢文东指的是谁,点点头,收起枪道:“我明白!东哥!”

  再说任长风和三眼二人向独眼龙冲杀,南洪门下面的弟子根本拦不住他俩,特别是任长风那把唐刀,沾上伤,碰上亡,几个照面,已有十几号人伤在他刀下。这时,独眼龙也发现他二人,分开人群,上下打量一番任长风,哈哈大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北贼那个自居不凡的小子啊!”任长风站住身,唐刀在他手中打个转,冷冷道:“就凭你这一句话,你就该死一百次!”“呵呵?”田方常一挑眉毛,微微一侧身,手中多出一把方刀,道:“我的命只有一条,小子,有本事你来拿吧!”

  任长风看了看他手中的刀,长短和自己的差不多,但极其厚重,如同一根铁条,挥舞起来气势磅礴,若不小心被这把刀碰上,不死也掉层皮。任长风缓缓上前,眼睛直勾勾盯着对方的刀,平静道:“刀是好刀,只是不知道用刀的人怎样?”

  二人间的距离逐渐拉进,气氛也越来越凝重。左右南洪门弟子下意识的退出圈外,留出一小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场子。田方常紧紧握着刀把,面色阴沉,他说得虽然轻松,可任长风的武艺他不是没有耳闻,那可是北洪门内的二号高手。二人之间不足五步,都到了双方攻击范围之内,而任长风还在继续走,田方常不愿忍受对方带给自己的压力,默不做声,突然一刀递出,拉响了进攻的号角。这一刀速度不快,但后着变化极多,是以试探性为主的。任长风冷哼一声,不躲不闪,迎者对方刺来的刀,以同样的招式反刺回去,只是速度要比田方常那刀快很多。后者心中暗骂任长风不是东西,上来就用你死我活的拼命打法,他还是不想冒这个险,无奈,田方常收刀闪避,平移出数步。任长风要的就是对方这样,他乘机抢回先手,一把唐刀,上下翻飞,身子左右腾挪,始终不离田方常身上之要害。进攻一方总是要比防守一方占很多便宜,起码在体力上、精神上、士气上都能压倒对手。没超过两分钟,田方常头顶已见了汗,呼吸沉重起来,这时他才后悔刚才自己胆小了,被任长风抢得先机,哪知道对方的招法竟如长江之水,连绵不绝,没给自己一丝反击和喘息的机会。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田方常大吼一声,也使出不要命的打法。任长风一刀划向他小腹,他咬牙硬挺不挡,接着反手一刀直劈对方脖根处。任长风不想失去先手的机会,刀不停,上身猛地向后一仰,方刀在他面门咆哮而过,连带划下他一缕头发,而他的刀也在田方常小腹掠过,虽然没伤到肌肤,但在衣服上开了个一尺长的口子。双方各退两步,站稳后,任长风摸摸脑门和面颊,感觉无伤,才放下心来,而田方常低头查看小腹上的口子,见只刮到衣服,才长长出了口气,暗暗庆幸对方的刀没再长一寸,那自己可开膛了。二人各自查看一番,都觉无碍之后,开始凝视起对方。

  此时,被打进小楼内的东心雷也带领一干手下杀了出来,和南洪门弟子混战一处,双方兵对兵,将对将,刀光闪闪,杀气冲天,喊杀声不断,谢文东一回来,北洪门的人士气大振,再想把他们打退,已非易事。自始自终,谢文东一直边打边找向问天,可他在厂院内兜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找到,不过,他敢肯定,向问天一定来了。双方的激战不断升级,死伤的人也在不断增加,整个工厂到处都有倒地不起的人,流淌成小河的血水快把地面染红,残肢断臂,触目惊心,令人做呕。

  或许连老天也在感慨人类的自相残杀,人类对待自己同类的残忍,稀稀拉拉下起雨来,刚开始只是小雨,后来越下越大,雨水洗刷掉地面的血迹,却无法洗静世间的罪恶。突然,天空一道耀眼的光芒升起,霎时间,当空亮如白昼,本和任长风对峙的田方常脸色一变,狠狠瞪了任长风一眼,边退边道:“我们这场仗还没有打完!以后我再找你算帐!”说完,一挥手,头也不回地向院墙跑去,到了墙根,身子一窜,翻身跳了出去。南洪门的其他弟子一见强光之后,也纷纷后撤,虽是在退,却有条不紊,落在后面的人殿后阻敌,前面的人全力而退。东心雷想要追杀,被谢文东拦住,后者看着远去的南洪门弟子,冷冷道:“不要再追了,即使追上,也打不出个结果来。”“难道就让他这么跑了?”东心雷心中憋了一口恶气,不吐不快。

  谢文东咧嘴一笑道:“我们现在只有两件事可做,要么赶快打扫战场,要么全力退出工厂,如果我没猜错,警察快到了。”

  “啊?”东心雷一听警察,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左右环视,遍地尸体,没死的人还在匍匐呼救,如果这时候警察来了,那自己一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经谢文东这么一说,三眼托腮沉思片刻,一拍脑袋,喃喃道:“好狡猾的向问天啊!东哥,我们即使现在全力打扫战场,没有两三个小时也弄不干净,可那时警察早到了,东哥,我们怎么办?”

  “凉拌!”谢文东笑呵呵的拿出手帕,不慌不忙的擦着他那把开山刀。“咳!”三眼急得直跺脚,这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谢文东眼角瞥见三眼的表情,笑道:“张哥,不用担心,大不了这个地方我们不要了,把自己人带走,南洪门的人剩下不管,让他们自己和警察解释吧!”东心雷一震,急道:“那我们去哪?”“天意酒吧!”谢文东一甩手,手帕飘然落地。

  一小时后,当分局长景学文好不容易清除干净路上挤塞的汽车上,赶到现场的时候,工厂里已再无一个能站起来的人,放眼看去,死的,没死的人遍地都是,呓呓呀呀痛苦的呼救声时断时续。这种情景即使是景学文自己都有些暗暗心惊,更别说手下其他的警察,一队长愣呆呆道:“老天,这里发生什么了?”景学文面色阴沉,转头怒道:“你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封锁附近的道路,对了,直接通知一声该去的公安吧!”队长豁然清醒,大气没敢喘一下,领人急匆匆走了。景学文眉头皱成“川”字型,自语道:“太过分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了得!”说着,拿出电话,拨通了向问天的手机。

  谢文东带人到了天意酒吧后,把原本不算小的酒吧顿时挤得满满的,楼上楼下都是人。略微点算一下,下面死伤的兄弟至少不下五十人。谢文东坐在二楼一间包房内,缓缓吸着烟,左右或坐或站,不下二十号人,房间内静悄悄的,落针可闻,众人都在等他说话。好一会,他将烟头掐灭,问道:“不知道此次南洪门损失多少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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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眼负责打扫战场,心中多少有个概念,答道:“应该不下二百。严格来说,我们取得胜利。”
  “呵呵,”谢文东肩膀一震,嘲笑一声道:“敌损一千,我折八百,这样的胜利不要也罢。”三眼叹道:“如果当时我们人手足够多的话,南洪门的损失远不止这些。”东心雷心有同感,接道:“是啊,东哥,没有人手左右见拙,我们应该从南京或者T市调人了。”
“调人?”谢文东一桃眉毛,摇头道:“调人过来倒是容易,可我们往那里安排。天意酒吧我们也只是刚刚收下来,还不稳定,更何况酒吧现在连我们这些人都装不下,再来人不挤炸了嘛:”说罢,他转头道:“笑欢。”

  于笑欢正在愣神,通过这一次和南洪门硬碰硬的接触中,他算是真正了解到了谢文东的实力,把南洪门打得死伤二百多号人竟然还不知足,这可能就是一个集团组织和一个地方帮会见识上的差距。他正暗暗庆幸自己当初多亏做了投靠谢文东的决定时,哪知后者突然喊自己,茫然的看向谢文东,忘了答话。后者一笑,并不在意,说道:“笑欢,和咱们酒吧相邻有坐二层的酒楼,叫什么‘鲜花酒店’对,鲜花酒店,你知道那的老板是什么来头呜?””哦“于笑欢犹豫了一下,说道:”据我说知,那个老板姓李,好象不是道上混的。”“恩:”谢文东揉揉下巴,半晌,道:“如果要买下,需要多少钱?”

  “什么?”于笑欢一哆嗦,以为自己听错了。谢文东道:“买下这间鲜花酒点大概需要多少钱?”

  于笑欢咽了一口吐沫,添添发千的嘴唇,说道:“东哥,不知道你有没有进」鲜花,内部看一看,里面面积可非咱们的天意酒吧可比,上下两层加起来至少在千坪左右;这么大得一间饭店,加上内部的装修,即使位置在上海市内不算很理想,其价值也在六七百万以上,这是保守来说”“六七百万!”谢文东咀嚼着这个 数字,转头看向东心雷,道:“老雷,我们能拿出这么多钱呜?”“这个……”东心雷低头沉思,道:“六七百万不是问题,只是怕花这许多钱收不回来相应的利益,而且,以前帮会中较大的财政支出一直都是需要无老堂的首肯,可现在无老堂……”没等他把话说完,谢文东接道:“现在无老堂己经名存实亡,既然这样,那我就做主了,通知T市方面,尽快将资金拨过来。”

  灵敏叹了口气,暗道东哥做事也太雷厉风行了,还不知道人家同意不同意,需要花多少钱,就让总部拨款,她翻了翻白眼,提醒道:“东哥,收购鲜花饭店,好象是我们一相情愿的事,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呢!”

  “哈哈!”谢文东仰面而笑,傲然道:“我的话,他会有不愿意的理由吗?”此言一出,满屋子的人都无语了。三眼李爽等人倒是早习惯了。鲜花饭店占地确实不小,在外面看,门脸一般,可进到内部,豁然开朗,偌大的方厅内红毯铺地,正中一黄铜狮子,爪按金球,下有水泉,金球随水泉喷射而缓缓转动,前台两侧各有一张由大理石精雕细作打制而成的山水画屏风,给本来装修豪华的大厅内装点一丝风雅的气息。谢文东和三眼二人先行过来打探一番,只到了大厅,两人都暗自点头称赞一声不错。

  谢文东背着手,一边环视打量,一边笑眯眯小声说道:“这朵花,我采定了!”

  三眼也笑了,若有所指道:“大凡香艳的花,都有蜜蜂光顾,东哥可别让蜜蜂蛰了手!“嘿!”谢文东道:“别忘了,我们是坏蛋!连孤魂野鬼,恶虎豺狼见了我们都会怕的。”他暗中自然指的是魂组和猛虎帮。三眼耸耸肩,笑道:“反正你指哪,我就打哪,天踏了,不是还有脑袋顶着嘛?”二人说着话,到了前台,一位身穿白衬衫,黑洋装的年轻女郎上前问道:“先生,你们几个人?”谢文东展颜一笑,道:“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找人。”女郎彬彬有礼,声音甜美,问道:“请问找谁?”

  谢文东道:“你们老板。”女郎明显一楞,道:“你贵姓,我帮你通知一声。”谢文东摇摇手,自信道:“不用了,你就说一位远方的朋友来找他,他自然就知道了。”女郎上上下下,目代惊奇的打量他一番,好一会,才半信半疑道:“那请你稍等。”

  等女郎走后,三眼小声说道:“东哥,我们可不认识这里的老板啊!”谢文东笑道:“能成立一家如此大的饭店,其老板也自然不会是寻常人,所认识、打过交道的人一定不少,我故意装做口气大一点他自会心里没底,出来看个究竟的。”

  “啊!”三眼明了的点点头,今天又学了一招。果然,时间不长,那女郎从楼上走下来,对谢文东道:“先生,请跟我来!”

  三眼见状,暗暗的对谢文东一桃大拇指。女郎领两人上了二楼,在一间黑皮包裹的实木门前停下,轻轻敲了两下门后,将门推开,对谢文东道:“先生,里面请!”谢文东客气的含笑点头,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办公室,二十坪左右,靠窗户摆放一张棕色的檀香木桌椅,椅子上坐有一人。当谢文东看清之后,微微一楞,摇头笑道:“真没想到,鲜花的老板竟然会是个女人。”

  椅子上这人二十五六的模样,短发,一身灰色碎格的洋装,往脸上看,不是很漂亮,却带有一股高贵清馨的气质,加上洋装内立领的白衬,更显得整个人英姿焕发,风采伊人,很明显,这是一位成熟的职业女性。她抬起头,见了谢文东少后也是一呆,脸卜挂着职业的微笑,道:“我也没想到,那位远方的朋友竟然会是一个素未相识的‘小朋友’!”

  谢文东脸皮再厚,被一女人叫成小朋友老脸亦有些微红,他大咧咧的往女子对面一坐,道:“我想,以后我们会有机会成为老朋友的。”“哦?”女人合上桌子上的文件夹,向后一靠,一双黑白分明,精光闪闪的大眼目青一眨不眨的看向谢文东,道:“那说说你的来意吧。”好!我喜欢!谢文东暗暗鼓掌,他做事一向干净利落,对于不拖泥带水的人自然也很欣赏,直截了当道:“我想和你谈比买卖,关于这间鲜花饭店的买卖。”“详细说说。”女人幽雅的从抽屉里抽出一根烟,斯条慢理的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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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谢文东笑道:“别客气,我请客,不会‘黑’你的。”他倒两杯红酒往桌子上一放,慢悠悠的坐在女郎对面。
  他喝了一口,道:“怎么,你想通了吗?”女郎未回答,反问道:“你真是北洪门的老大?”谢文东耸肩,道:“这有什么关系吗?”“如果你是,那我没有选择,如果你不是,我就有反抗的余地。”女郎一字一句道。谢文东含笑摇头,说道:“看来,我只能让你失望了。”通过他亲口的证实,女郎整个心算是沉到谷底了,她疑问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年轻,竟然……”
 谢文东摇动手指,语气淡然却无法淡去他目中精光四射的神采,缓缓道:“一个人所处的位置不是由他的年龄决定的,无为的人,年岁再大,依然是一事无成。”女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着他那双狭长而闪烁的双瞳,好一会,她突然说道:“我叫江琳。”谢文东对她的名字不感兴趣,没说话,静静等她的下文。江琳见谢文东毫无反应,微微有些失望,睿智一笑,道:“谢先生,你能告诉我你买下鲜花的用意吗?鲜花虽然很赚钱,但我想它还没‘火’到令堂堂北洪门掌门人垂涎三尺的地步。”谢文东暗中点头,这江琳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他仰身,长声道:“我刚到上海,毫无根基,下面的兄弟却很多,我不得不安排一处让他们能安身的地方。”江琳一愣,疑声道:“难道,你花六百万只是想买一个‘旅店’?”

  谢文东认真的点点头,说道:“也可以这么说。”“那为什么偏偏选上我?”“因为我喜欢,答案就是这么简单。”谢文东眯着眼睛道。江琳心念急转,突然道:“我们合作好吗?”“怎么合作?”“鲜花我可以无条件的借你使用,用多久,怎么用,随你便。”谢文东听后笑了,天下没有白白掉下来的馅饼,这点他明白,浅浅喝了一口酒,问道:“那你想要什么?”“你!”江琳目露精光,道:“我要你的支持,必要时全力的支持。”见谢文东没什么表情,又道:“当然,如果你不同意,我完全可以将鲜花转让给其他人,而且价钱要比你开得高很多。”谢文东嗤笑,道:“只怕你到时有命数钱,却无福消受了。”“那至少要比忍气吞声的好!”江琳目中透出一股坚定,面无俱色,她要让谢文东知道自己不是在开玩笑。

  真是难缠的女人!谢文东暗中摇头,沉思了一会,问道:“你要我支持你什么?”江琳见他有松动的迹象,心中一喜,脸上却没有一丝表现,说道:“我有头脑,如果只是凭实力,鲜花的规模应该不止现在这样。我想扩充,但是却受到地方帮会的限制,虽然在道上我认识的人不少,但大多是乌合之众,难以重靠,如若能与你合作,就可以弥补这个缺陷,到时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对大家都有好处。”谢文东呆了一呆,到现在,他不得不正视起这个女人来,她绝不是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至少是一个既聪明又有野心的人。谢文东之所以能达到今天的地位,也正因为他具备了这两点,再加上一点点运气。他挠挠头,细丝慢理道:“你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其实,”江琳眨动眼睛,说道:“如果我们合作,我的发展就是你的发展,你想想,当有一天鲜花的分店能开到上海的任何地方,你洪门的势力是不是也就延伸到整个上海了。而且,我很聪明,有你的暗中支持,我相信我能很快做到这一点。”

  “唉!”谢文东叹了口气,仰面自语道:“确实很诱人,看来我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说着,一口将杯里的酒喝干净。一直站在他身后默默无语的三眼突然拔出雪亮的开山刀,面目狰狞,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冷冷说道:“我的刀,也不会拒绝杀死一个女人。”江琳脸色微变,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逼人魂魄的杀气,但她不得不忍受,脸上很快恢复平静,强迫自己不要看三眼,更不去看他手中的刀,目光始终放在谢文东的脸上,惋惜道:“我相信谢先生杀我不费吹灰之力,但这样做对你没有一点好处,反倒会令你失去一位在上海最好的合作伙伴。”“呵呵!”谢文东展容而笑,并未说话,只是倒了一杯酒,转身向楼上走去。三眼可没客气,一个箭步到了江琳的身旁,刀锋一立,随时有劈下去的可能。

  江琳整个心都已提到嗓子眼,后背的内衣早被汗水沁透,不过在她的脸上依然找不到一丁点的慌张,她对着准备上楼梯的谢文东振声说道:“看来我真是看错人了。”谢文东缓缓转过身,看向三眼,笑问道:“怎么样?”“还不错!”三眼变脸像变天,刚才还阴云密布,此时已晴空万里,他叹道:“有胆量,又机灵,还有野心,可以合作。”“嗯!”谢文东点下头,看向江琳,一举杯道:“就按你刚才的意思做吧!”说完,喝上一口,点点头,不管江琳还要说什么,他缓步上了楼。

  江琳看了看谢文东,再看看身侧早把刀收回去的三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这时才后怕起来,她虚脱了一样靠坐在椅子上,双腿一个劲的抖,身上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三眼歉然的一伸手道:“以后,我们是朋友了。”江琳看了看面前的大手,有气无力的握了一下,喃喃道:“你们对待朋友的方式还真特别。”

  当天晚上,鲜花早早的关业大吉,可里面却人声鼎沸,厅内人头涌涌,细一打量,少说不下三百号,这是江琳特别为北洪门准备的晚宴。谢文东坐在二楼,隐约还能听见楼下传来的酒令声,心中畅然,终于将下面数百弟兄安排妥当,总算了去他一桩心事。心情好,喝起酒来也不爱醉,江琳频频和他推杯换盏,一瓶红酒,五瓶啤酒下了二人肚,前者竟然还无醉意,言语清晰,谈笑风生,谢文东暗暗感慨,这女人不只有一副伶牙利齿,还有一身好酒量。见谢文东盯着自己看,江琳心中一动,笑呵呵道:“弟弟,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不会是喜欢上姐姐了吧。”一顿酒饭,可以让不熟的关系变得紧靠,借着酒劲,也可以将平时不敢说的话说出来。江琳聪明,却也敌不过肚里酒精的厉害,连对谢文东的称呼都变成“弟弟”了。

  谢文东东北出身,本身就有一股东北人的豪爽劲,并不在意,摇头笑道:“谈不上喜欢,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开起一间这么大的酒店的?”江琳眼中媚光四射,虽然她的相貌称不上十分漂亮,但天生那股高贵的气质却很巧妙的弥补了这一点,举手投足间自然留露出耀人眼目的光彩,她笑呵呵道:“我有本钱。”“哦?什么本钱?”谢文东问道。“我的身体!”

  是啊!这也是女人唯一能比男人有优势的地方。谢文东仰面长笑,道:“所以女人起家,风平浪静,而男人起家,却刀光剑影,伤痕累累。”江琳傲然而笑,喝了一口酒,说道:“只有聪明的女人才知道怎样利用自己的身体,让男人看得到,却摸不着。”在旁的李爽听后哈哈大笑,举杯道:“为狡猾的女人干一杯。”他不管江琳是怎样搭上谢文东的,只要东哥做的事,他一律认为是对的,如果还有得吃,那他更可以把一切事抛到脑后了。

  一顿酒下来,从十点一直喝到凌晨两点。张张餐桌,具是一片狼籍,桌子下面更是热闹,不时响起酣睡的声音。

  江琳酒喝得不少,要问具体有多少,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见时间不早了,众人也喝得差不多了,谢文东让大家撤席休息。看眼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江琳,摇头苦笑,摇了摇她,说道:“我送你回家。”还好江琳未人事不醒,她醉眼朦胧的看向谢文东,问道:“现在几点了?”“凌晨两点。”谢文东把头扭向一边说道,虽然他不想这样,但他更怕自己受不了。现在的江琳面色粉红,皎洁明亮的眼睛上遮挡一层水雾,更见迷人,红唇微微张起,吐气如兰,让人恨不得上前狠狠咬一口,衣领扣解开,内部浑圆时隐时现。还好谢文东是个自制能力很强的人,也是个观念守旧的人,虽然体内的酒精不时作祟,还是能控制得住。

  “不……不回去了!”江琳摇晃着站起身,接着一个踉跄,整个人摔进谢文东的怀中。谢文东叹了口气,娇美在怀,可惜自己无福消受。他打个响指,叫来服务员,问道:“你们老板平时都住哪个房间,带我去。”

  服务生是个二十左右的女郎,看了看谢文东,再看看倒在人家怀中的自己老板,面色一红,怯生生道:“请跟我来。”

  服务生走到左右是包房的走廊尽头,谢文东一扫,发现此处竟然还有楼梯,通往三楼,他对鲜花的布局还不熟悉,疑问道:“三楼也是属于你们的吗?”“不是,不全是。”女郎道:“只有一小部分是属于我们的。”说着话,已上了三楼。鲜花的三楼只有一趟走廊,两侧有七八间屋子。女郎在其中一间停下,说道:“平时老板不回家时,都是住这间房的。”

  谢文东点点头,挥手示意明白了。哪知女服务生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转身急匆匆地跑下楼去。谢文东好笑的叹了口气,推开门,扶着江琳走了进去。在外面看屋子不大,到了里面感觉房间还真不小,一室一厅,厨房卫生间应有尽有。谢文东摸索找到开关,点着灯后,环视了一周,暗中点点头,屋中的装饰和江琳的人一样,简单实用,花哨的东西很少。好不容易将她放在床上,谢文东也累了一身汗,刚要转身离开,发现袖子被人抓住,扭头一看,原来是江琳张着一双大眼睛在可怜巴巴的看自己,他不解,问道:“怎么了?”江琳扭捏了一会,才缓缓道:“我……我想上厕所……”

  谢文东瞪大眼睛,等着她的下文,可等了好久,江琳再没说话,他不得不问道:“然后呢?”“可是我又头晕得厉害,所以……”“所以!”“哎呀,你真是的,所以你就扶我去吧!”江琳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唉!女人!谢文东歪头看了她好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她扶起。进了卫生间,刚要转身离开,江琳又道:“你干什么去?”“对不起!”谢文东一字一句道:“我没有看人家方便的习惯。”“可你走了我的裤子怎么脱啊!?”“璞!”谢文东差点吐血,问道:“小姐,你不是让我帮你脱裤子吧?”

  “人家站不起来嘛!”江琳娇滴滴道。谢文东张了张嘴,看着一脸认真的江琳,不知道她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你在惹火你知道吗?”谢文东放出最后的警告,毕竟他是男人,而且生理很正常的男人,他怕自己受不了这种刺激。

  折腾到近三点,谢文东终于从江琳的房间里走出来。他暗暗庆幸,还好江琳没有睡前洗澡的习惯,不然……他感觉自己会崩溃的。等谢文东走后,江琳原本醉意蒙蒙的眼睛顿时变得清澈透底,明亮得无一丝杂色,看着他消失在门外,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她相信,天下的男人没有能经得起自己诱惑的,虽然她从来没把自己的身体给过任何人,但这让她更加自信,可谢文东偏偏是个异类,近乎不符合常理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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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东下了楼,刚到二楼走廊,左右站了不下二十号人,把他吓了一跳,其中李爽嘿嘿奸笑一声,最先开口道:“东哥,你这么‘快’啊!”“快什么?”谢文东一楞,反问道。一见谢文东的表情,三眼马上明白了,东哥和江琳在一个房间内这么久什么都没做,他伸手一把掐住李爽肥大的耳朵,‘怒气冲冲’道:“你瞎说什么鬼话!?”“哎……哎呀呀,不是你说东哥和……”没等李爽说完,三眼一脚踢在他股上,嚷嚷道:“你别乱讲话!啊?”“我……你……哎呀……”
  第二天,晴。谢文东和江琳一大早凑到一起,将酒店的二楼从新规划了一番。将包房内的沙发撤出,换成一张张单人床,即使鲜花的面积不小,二楼的包房加起来不下二十间,也不够他一半人住的,后来江琳提议,可以将三楼的部分房间租下,差不多应该够用。谢文东一想,觉得有道理,把此事交给三眼去办。直到傍晚,谢文东和江琳才袖出一点空闲,二人坐在一楼大厅边吃饭边闲聊,江琳眨动眼睛, 问道:“昨天,我醉了之后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恩!”谢文东微点下头,继续闷声吃饭。江琳见状。眼珠一转,又道:“我这人一喝醉了总是爱做出出格的事……”“昨晚,你没例外。”谢文东擦擦嘴,抬头笑道:“你想和我上床。”昨天看来,她以为谢文东是个腼腆的人,至少是个君子,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江琳脸色顿红,干咳两声,掩饰羞色,急忙改变话题道:“向问天是怎么样的人?很厉害吗?”

  “他?”谢文东回想,好久才长叹道:“向问天是一个很了不起的英雄。不过,能打败他,那种感觉也一定妙不可言。”

  江琳一愣,又道:“那你呢?”“我?呵呵,我只是个坏蛋。”谢文东端起茶杯,浅啄一口。就餐时,他有边吃饭边喝茶的习惯,这点他是和金鹏学的。江琳笑道:“你真是奇怪。一般人都会贬低自己的敌人而抬高自己的身份,你却正好相反。”

  “没办法。”谢文东耸肩道:“我找不到一个贬低他的借口,同样,也找不到一个抬高自己的理由。”

  “至少,昨天,你是一个君子。”江琳双目放出光彩,直勾勾的罩在谢文东的面上。谢文东摇头而笑,起身说道:“那没什么,我只是很守旧而已。”说完,他看了看手表,沉思了一会,才道:“我有点事去解决,今天你最好不要再喝那么多酒,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君子’。”江琳见他要走,也跟着站起身,本想问他要去解决什么事,可转念一想,忍住了,笑盈盈道:“你放心,即使喝酒,我耍酒风的程度也是因人而定的。”谢文东听后仰面而笑,用手指点点她,没再说什么,走出酒吧。

  刚刚吃过饭的三眼、高强缓步跟了出来。走到谢文东旁边,三眼轻声道:“老刘刚才打过电话,告诉我们可以走了。”

  “恩!”谢文东点点头,曲身上了轿车,汽车启动,向市区的方向开去。一路无话,轿车在一坐住宅小区大门前停下,门口保安一见他们轿车的牌子,奔驰标志亮晶晶的,顿时矮了半截,上前客气问道:“请问你们找哪一位,先登个记。”开车的是高强,三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他摇下车窗,上下看了看保安,一昂首,大嘴一撇道:“登记?老子进出市委都不登记,你算个屁,滚她妈一边去!”说完,车窗一关,车慢悠悠开了进去。保安被他骂个大红脸,等走远之后,狠狠吐口吐沫,骂道:“不就有几个臭钱嘛!妈的!”车上,三眼转头笑呵呵的对谢文东道:“东哥,一虎二吓,这招到哪都好用啊!”

  谢文东一笑,未置可否。高强慢慢将车停在路边,三眼环视一圈车外的楼群,自言自语道:“一个局长,就住这地方?”谢文东道:“上海不比家里那面,要避嫌嘛。”三眼道:“听老刘说,这个分局长的名声不错,怕不好应付。”“正因为这样,我才亲自走一趟,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谢文东柔声说道:“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得让他站在我们这一边,如果没有官方的支持,咱们什么都做不了,寸步难行。”“没错!”三眼感叹道:“老雷就是个例子。”

  二人正说着话,后方灯光一闪,近来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高强扭头聚睛细看,说道:“东哥,来了。”

  轿车在他们不远处停下,先走下一位四十左右岁的中年人,接着,又下来个年轻人,夹着黑皮公文包,和中年人不知道说着什么。不一会,青年将公文包交给中年人后从新上了车,调头开出小区,而那中年人则迈着四方步,向一间楼洞九内走去。

  谢文东一甩头,三眼和高强二人明白他的意思,纷纷下了车,快步兜了上去。中年人刚进入楼洞,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也没太在意,走到电梯前,还没等按按扭,被一只大手罩住。中年人一楞,转头一瞧,左右各站一人。左面这位年纪在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面似寒冬,没有一丝感情。在看右面这位,三十岁左右,相貌刚毅,棱角分明,特别的是他眉中一道微红的竖疤,活象是第三只眼睛。中年人看罢,心中一颤,凭他多年经验的知觉,这二人非善辈。他倒是沉着,加上上海的治安一向不错。面不更色,问道:“你们有事?”三眼点头,反问道:“王局长吗?”“没错!你们找我?”中年人明知顾问道。

  三眼笑道:“我大哥找你。”“你大哥是谁?”“见了面,你自然知道。”中年人看了看手表,为难道:“太晚了,家里人还在等我,看来,我哪都去不了。”“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三眼笑道:“我大哥就在门口。”说着话,向外弩了弩嘴。

  中年人顺势看去,外边道边果然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里面到底有没有人,看不清楚。他不是笨蛋,怎么会轻易上人家的车,万一对方暗藏,歹意,起不中了圈套。他笑呵呵道:“既然想见我,而且这么近,就让你大哥出来吧。”

  正说着话,电梯间‘叮’的一声响,门一开,从中走出两人。高强反应极快,瞬间掏出枪来,暗中顶在中年人的腰上。面上难得一见的露出笑容,声音亲密而柔和的说道:“请你记住,我们不是在请求你,应该怎么做,我想你很清楚。”说着,用枪尖在他的腰上推了推。从电梯内走出的那两人看见三人后先是一楞,接着向中年人一笑,道:“王局,今天回来的挺早嘛!”

  腰上顶着一把冷冰冰的手枪,中年人哪有心思和他们打招呼,恩了一声,算是回应。三眼则对二人笑道:“今天王局不太舒服,我们送他上楼。”“哦!”那二人毫没怀疑,关心的看了中年人一眼,走了。二人走没影后,高强的脸又恢复了原样,这回也不管中年人愿意不愿意,强拉着他走出楼洞,中年人被三眼和高强一左一右胁持着,被迫上丁轿车。

  刚进来,迎接他的是一只白净细长的手掌。“王局,第一次见面,多有得罪,还请海涵!”谢文东伸手笑眯眯道。

  中年人本以为自己被绑架了;没想到车内还真有人。他上下看了看谢文东,感觉对方更象是个学生,疑惑不解道:“要找我的人,不会是你吧。”“为什么不会?”谢文东笑道:“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谢文东。”

  中年人明显呆了一下,接着,面色变得昏暗无光,好象一瞬间老了五六岁,好一会,才无力道:“啊!我知道了。谢先生找我一定是有事吧。”“恩!确实有事。”“既然是谢先:生亲自找上门,事情不会小。”谢文东仰面大笑,说道:“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哦?”中年人到是奇怪了,问道:“是何事?”谢文东眼睛一眯,道:“我要你一只眼睛。”

  中年人笑了,谢文东的身份,他有耳闻,他的实力,他也知道,说道:“我虽一把年纪了,但没有了眼睛还是很不方便。谢先生真会开玩笑!”谢文东面容一板,认真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现在是十分认真的和你说。”中年人脸色一变,看了看前面的三眼和高强,过了好半晌,说道:“我现在已经在谢先生的手里,我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谢文东摇头,道:“我要的不是你想的眼睛。”“那是什么?”“我是要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你的管辖内。”“啊!原来如此!”到现在,中年人才弄明白谢文东的来意,暗松了一口气,可很快,他又紧张起来,甚至比刚才更加紧张,谢文东所说的事, 比要他一只眼睛更令他为难。他摇摇头,道:“我是警察。”“我知道。”谢文东伸手入怀,把中年人吓了一跳,可他却只是从怀中掏出烟来,点着,大家都是明白人,他直截了当道:“当然,我也不会让你太难做,若真是出了大事,我会给你个交代的。”中年人还是一个劲的摇头,道:“我无法容忍别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些违法的勾当。”

  谢文东点点头,嘴角一挑,反问道:“那你能容忍自己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吗?今天我,能把你请来,明天,后天也一样可以。上了年纪,总是要安享晚年的嘛!”中年人额头见了汗,没有说话。谢文东又道:“即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家里的儿女想想、虽然,我不喜欢牵扯其他人,但是万不得已,我也只能这样。”中年人脸色更白,掏出手帕,擦擦脸上的汗迹。“做朋友,还是做对手,你一句话。不过,我不得不说 ,即使你再正直,你也无法改变中国的大环境,如你死了,下一任分局长或许可以和我合作得很愉快。具体怎么做, 自己好好想想吧。”一顿,又道:“对了,时间对于我很重要,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中年人低头,脸色时红时白,面容一会惊一会怒,看得出来,他心情异常复杂。十分钟很快过:去,谢文东一推车门,道:“不管你的决定怎么样,现在时间到了,你可以下车回家了。”

  中年人没有动,心中如同被台风席卷的海面,波涛汹涌,骇浪滚滚,良久,反问道:“如果我做到你所说的,如果我真瞎了一只‘眼睛’,我会有什么好处?”“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谢文东笑眯眯道:““我说出话,我就一定会做得到。”“明白了。”中年人下了车,一伸手道:“谢先生,欢迎到我家里来做客,我们可以细谈。”谢文东微微而笑,跟着下了车,颔首笑道:“那就打扰王局长了。”他转头示意三眼和高强留在楼下,单身和中年人上了楼。

  没有人知道他和中年人谈了什么,三眼和高强在车内足足等了近两个小时,谢文东才笑眯眯的走出来。一见他的表情,二人心里都有了底,三眼还是忍不住问道:“东哥,搞定了?”“恩!”谢文东轻轻答应一声。三眼笑道:“如此简单,以前我以为上海得官很难摆平呢!”谢文东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只是上海人比胆小,而且谨慎怕事,关键的时候未必能靠得住。”

  “嘿嘿!”三眼冷笑,满脸自信道:“只要收了我们的钱,还怕他不出力?!”“可惜,他没要我们的钱。”谢文东摇头。

  “什么?”三眼眼睛瞪得溜圆,惊讶道:“没要我们的钱?那他还能帮我们吗?”“我说了,上海人胆子比较小,他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慢慢习惯了就好了。”谢文东道。三眼长出口气,仰面而笑道:“看来,我们又要为国家培养出一个贪官了。”

  回到酒店时,天色大黑,谢文东巡视一周,见没什么异常,便回到天意酒吧内他那间小屋子。屁股还没坐热,门口传来敲门声,无奈吐了气,起身开门一看,原来是江琳。她一身米色的休闲装,头发梳到脑后,系个马尾巴辫,脸上只着淡妆,增添一丝清纯,和平时比起,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朝气勃发,神采奕奕。即使是谢文东,也忍不住愣了两秒钟,由衷道:“我觉得,你不化装的时候比化装更漂亮。”“谢谢!”江琳姗姗一笑,道:“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动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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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东仰面失笑,道:“听你的意思好像我说的话一直没中听过?!”江琳故意一呆,一本正经道:“原来你也知道啊!”
  论起贫嘴,谢文东可不是她的对手,前者摇头而笑,道:“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江琳眨动大眼睛道。谢文东一耸肩,笑道:“我一直认为睡觉是大事,如果没有必要,我不会耽误这个时间。”江琳投降的举起双手,道:“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就这么爱睡觉,到老了怎么办?”谢文东认真的挠头想了想,说道:“我没想那么远。”
  江琳深深看了他一眼,话入正题道:“上海的夜景很漂亮,你欣赏过吗?”谢文东道:“看过,但没欣赏过。”“只是看,不欣赏,你怎么能知道她的美丽,和我一起去逛逛吧。”谢文东看了看表,快晚间九点了,本想拒绝,但一见江琳满脸期待的表清,他暗叹一声,美丽的女人总是能让男人无法拒绝,说道:“好吧,等我换件衣服。”

  五分钟后,谢文东从房间里出来。江琳本以为他会变换一身的装束,那知他只是换汤不换药,穿起另外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黑色又有些像是藏蓝色的中山装。她感到好笑,问道:“你好像很中意中山装,现在穿这种衣服的人己经不多了,特别是年轻人。”谢文东一呲牙,道:“我说过,我这人比较守旧。”“嗯,现在我看出来了。”

  上海的夜景是很美丽,谢文东早已经领略过了。黄浦江上,游轮不断,特别是彩船,时有经过,上面装饰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将江面映射得万紫千红。遥望对岸,高楼耸立,星光点点,繁华美丽得让人觉得是虚幻。“很漂亮!”江琳站在江边,眼中蒙上一层迷雾,既像是对谢文东说,又像是她自己在感叹。谢文东道:“是很漂亮,不过,它只是一座虚幻的沙漠。”

  “为什么这么说?”江琳不懂他的意思,忍不住问道。谢文东浅然一笑,道:“任何地方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刚开始很陌生,又觉得遥远得触不可及,征服之后却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江琳感到迷惑,读不懂谢文东是个怎么样的人,头痛道:“难道,在你的心里,没有什么比争夺地盘更重要的了吗?”谢文东仰面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都在为自己的理想奋斗着,我自然也不例外。”江琳看了他一会,摇头道:“看来,你的理想比较与众不同,或者说你的野心比别人大得多。”

  “也许吧!”谢文东一笑道:“说点别的好吗?”“好!”江琳想都没想,说道:“我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

  她所说的有意思的地方是一座不知因何原因盖到一半而停工小区,位置相对偏僻,附近居住的人家不多。在小区旁有条新修不久的笔直大道,可能是专门为这座小区准备的,只可惜工程停工,这条大道也荒废了。或许说,这里成了某些人的乐园。

  当江琳领着谢文东一路开车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近十一点左右,路上行人稀少,偏偏这条路上车声滚滚,聚集着数十名男男女女。下了车,谢文东疑惑的看向江琳,后者一笑道:“不要问,看一会你就知道了。”

  只见人群中有两辆摩托车,上面分坐一红一白两名骑手,周围有不少人手举着钞票,大声尖叫,吹着口哨,像是给其中的人打气。前方路边,一人高举着一只空酒瓶,大声吆喝着让其他人散开,随着“咔嚓!”一声,酒瓶落地,摔个粉碎,红白骑手猛地一撒离合器,两辆摩托前轮顿时飘了起来,如同两支离弦之箭,瞬时间射了出去,速度之快,连刚刚下车的谢文东都暗暗乍舌不己。只是眨眼的工夫,两辆摩托已经到了公路的尽头。前方有人高声叫喊道:“红胜!”聚集的人群顿时开了锅,有的欢天喜地,有的诅骂连连。谢文东见状明白了,这些人在赌车。他转头问江琳道:“你经常来吗?”

  江琳自然的顺了顺头发,或许有些微热,她将洋装的衣扣解开,露出里面紧身的白色T恤,薄薄的一层遮挡不住里面的隆起,这时的江琳既成熟又带些野性。她深沉道:“我也只是偶尔!在尔虞我诈,相互利用的社会待时间长了容易疲惫,可这里能让人找到活力、激情和刺激。看你整个人死气沉沉的,所以领你来看看,希望你能找到和我一样的感觉。”谢文东听后心中激起一丝波澜,她的话,让他感动,不管她的本意如何。其实江琳并不了解谢文东,他是那种不会将内心真实想法表现出来的人,他从来没缺少过激情,甚至当他激情爆发的时候可融化世间一切。这时,人们也注意到他俩的出现。谢文东倒没什么,当看到江琳时,纷纷称奇,毕竟,如此漂亮的女人在此处是少见的。一位二十岁左右,头发金黄的青年笑呵呵走过来,看了看谢文东,对江琳笑道:“琳姐,好长时间没见到你过来了,最近忙什么呢?”江琳笑道:“还能忙什么,我的生意呗。”

  青年瞥了一眼谢文东,疑道:“琳姐,从来没见你领谁来过,这位兄弟是?”“他啊……”江琳笑道:“是你惹不起的人。”青年挠挠头,刚要伸手和谢文东打声招呼,后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妈的,黄毛三,你找这个是什么人,连赢我七场了,不是你搞鬼了吧。”谢文东闻言,举目一看,只见人群中走出六个流里流气,小混混模样的青年,直向青年走过来。

  青年转过头,白了那几人一眼,嘿嘿笑道:“博力,输了就说输了的,这只能说明你请的人不行。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能搞什么鬼?!”被青年叫博力的这个人二十五六岁,一身黑色皮衣,耳朵上钉了一排耳钉,嘴里叼着烟,显而易见,他是六人中的头。走到青年近前,博力指着他鼻子道:“你最好别让我找出毛病,不然……哼哼,有你好受的。”

  谢文东不知道这些人之间的关系,疑惑的看向江琳。后者一指黄头发青年,悄悄在他耳边道:“他叫黄小丁,那个叫博力的我也不认识,以前没见过他。”可能她的说话声还不够小,嘀咕声被黄小丁对面的博力听见,顺势一看,先愣了半晌,很快,他一双小眼睛渐渐眯了起来,在江琳身上上下打转,当目光转到她胸前时,像苍蝇见了蜜,再也转不动了。

  在他灼人的目光下,江琳下意识地一合衣襟,眉头深皱,不过忍住没有爆发。博力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脸霎时间喜笑颜开,眼睛盯在江琳身上不放,话却是对黄小丁说道:“这位是你朋友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黄小丁脸色一变,上前挡在江琳面前,说道:“没错,她是我的朋友,博力,你最好客气点,别太……”他话没等说完,博力一把将他推到一边,冷哼一声道:“你算个屁啊!”说完,看也没看他一眼,色眯眯的走向江琳,走近之后,一股迷人的麝香顿入鼻孔,他脑袋早被美色迷晕,直接了当的问道:“小姐,你多少钱一宿?”江琳听后,一张脸红似晚霞,杏目圆睁,怒视博力,气得说不出话来。

  黄小丁勃然大怒,上前一拍博力肩膀,高声说道:“博力,我说了她是我的朋友,你别太过分了!”

  “去你MAB的!”博力色心已起,哪还管他是谁,加上他背后有座大靠山,平时飞扬跋扈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他反手抓住黄小丁的脖领子,向回一拉,下面抬膝猛掂。他二人平时经常赌车,双方有输有赢,暗中较劲,一直以来倒也相安无事,没想到今天博力说动手就动手,黄小丁毫无准备,被他一击正着,哼叫一声,捂着小腹摔倒在地。博力领着那五个青年是不怕事大似的,而且有心表现一回,见他动了手,呼啦一下,围上前去,对着倒地的黄小丁一顿猛踢。

  “小姐,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博力皮笑肉不笑,小眼睛快眯成绿豆大小。见江琳气得说不出话,胸脯随呼吸一起一落,更是心痒难耐,色胆一大,伸手准备去摸江琳的面颊。手还没等碰到心仪的目标,再难以向前一分一毫,手腕被人牢牢抓住。一双白净消瘦而有力的手,像是一把钢钳,博力痛得一咬牙,在美女面前强忍着没叫出声来,转头一看,原来是江琳身边那位学生模样,身穿中山装的年轻人。博力一开始就注意到他了,只是见他年纪不大,身材消瘦,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根本没放在眼里,哪知此时发难的就是这个他没看得起的人。

  谢文东本不想动手,不过博力确实有些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江琳也算是他的朋友,自然不会眼睁睁看她被人欺负。他微微一笑道:“兄弟,对女人用强,不太道义吧。”博力眼睛一瞪,用力收臂,试了几次,结果纹丝未动,他的手腕好像长在对方的手里一样。博力哪受过这委屈,叫道:“你是谁,我道义不道义关你屁事?!”说着,另一只手抡圆了,对准谢文东的面门就是一拳。谢文东暗中叹了口气,后悔没将高强和李爽等人带在身边,像这种小瘪三,他连动手的冲动都没有。

  轻轻一侧身,堪堪躲过对方有势却无劲道的拳头,手下一用力,只听“咯”的一声,博力的手腕应声而断,整个手掌顿时弯了下去。

  博力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哭嚎的抱住手腕,跪坐于地。谢文东低头看着他,声音冰冷无感情,言道:“我是坏蛋!”江琳站在谢文东身后,露出一丝旁人难以发现的笑容。博力受伤,可把他下面的那几名手下吓了够戗,丢下黄小丁,有两人扶起博力,查看他的伤势,另外三人则迎上谢文东,二话不说,各掏出口袋中的匕首,挥舞着在谢文东面前比划。

  谢文东好笑的翻翻白眼,猛然一动身,脚下连转,几个照面下去,一拳一个,让面前三人“热情”的和大地拥抱了。直步走到博力面前,看了一眼他的断腕,淡然道:“现在去医院,你或许还能接得上。”博力咬牙切齿的盯着谢文东,眼角欲裂,瞳中灌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有种,留下姓名,日后,我必将百倍讨回来,你敢不敢?”

  没等谢文东说话,江琳上前两步,抱住他的胳膊,身子软绵绵的靠了上去,得意的嘲笑道:“讨回来?你能吗?他可是堂堂洪门大哥,谢文东!”博力脸色大变,看了看江琳,又看看谢文东,喘着粗气,点头道:“好,好,好。”他连说三声好,一踢倒地呻吟的手下,嘶吼道:“把他们三个拉起来,我们走!”他们六人相互搀扶,一瘸一拐走了。谢文东站在原地一动没动,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江琳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笑道:“想什么呢?他们都走了。”

  谢文东回过神,甩甩头,笑道:“没想什么,我只是奇怪,对方不过是几个小混混,你为什么说出我的真实身份吓唬他们。”

  在他的注视下,江琳不自觉的垂下头,声音柔软道:“我怕他们报复嘛!”“哦!”谢文东顿了一下,没再追问,看了看黄小丁,脸上和身上都挂了彩,伤得不轻,说道:“你朋友受伤了,我找人送他去医院。”说着拿出手机,准备给三眼打电话。江琳见状,拦住他,一指人群道:“不用那么麻烦,小丁的朋友来了。”谢文东顺势看去,果然,刚才那名穿红色衣服的骑士急冲冲向这边跑来,连安全帽都没来得及脱下。骑士和江琳打声招呼,询问一番,然后背起黄小丁上了摩托,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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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二人不错的兴致经过此事一闹消失得无影踪,谢文东嘘了口气,无奈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江琳一听,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摇了摇手中的车钥匙,一本正经道:“同志,应该是我送你回家才对。”谢文东翻翻眼睛,后悔道:“当初我真应该自己学会开车。”见他不甘心的样子,惹得江琳又是连连娇笑。
  二人回到鲜花酒店,己然凌晨十分,三眼等人还没有睡,坐在大厅内嘻嘻哈哈不知聊着什么,见谢文东回来,众人纷纷起身。谢文东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只是眼角似有意又似无意的飘了刘波一眼,后者这位专门探听情报的暗组老大心细如丝,自己明白谢文东的意思,莫不做声的走出酒店,掏出烟,慢慢吸了起来。两根烟的时间过去,他再回到大厅内,己经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人。

  谢文东独身一人坐在前台旁的沙发上,‘吱溜吱溜,自在的喝着茶水。刘波悄然走上前,放底声音,问道:“东哥,你找我?”

  谢文东点头一笑,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说道:“老刘,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谁?”刘波疑道。谢文东道:“博力。”

  “博力?没听过这个名字,东哥查他做什么?”刘波疑惑不解道。谢文东搓了搓手,将自己和江琳出去闲逛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然后道:“可能是我太多心了,不过,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我一时也说不出来。”

  刘波听后,思前想后考虑了一番,他更没觉得没什么不对之处,不过谢文东让他做的事他无法反驳,点头道:“那好,东哥,我会尽快将这个人资料给你。”“尽快?明夭还是后夭?”谢文东眉毛一挑,问道。刘波苦道:“东哥,上海的情况我也十分不熟悉,和家里那面根本没法比,具体什么时间,我心里也没低。”

  谢文东能理解他的处境,站起身,拍拍他肩膀,说道:“现在是艰苦时期,我们刚到上海,消息的灵通至关重要,所以,老刘,这一段时间你就多辛苦,全力将下面的眼线网络建成,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你尽管提。”刘波精神一振,道:“东哥你放心,应该怎么做,我了解。”

  谢文东和颜悦色道:“这一阵子忠义帮好象没什么反应。”刘波点头道:“没提。”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道:“一下子被咱们打死打伤那么多人,竟然毫无动静,如果你是忠义帮的大哥,你能忍住吗?”“很难。”刘波实话实说道:“不过即使他们想有所作为,也应该量力而行,忠义帮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地方性的帮会,其实力还不足为患。”“盯紧他们。”谢文东揉揉额头,眯眼道:“地头蛇也未必是好对付的,万一在背后反咬我们一口,也是讨厌的很。”刘波寻思片刻,问道:“那东哥的意思是……?”谢文东一字一句冷然:“既然仇己经结下,不管他们做没做出不利于我们的事情,都应该及早除去,以绝后患。”

  “知道了,东哥!”刘波满口答应,心里却不己为然,暗讨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帮会能有何作为,留下和除去都没多大意义。

  南洪门借谢文东昏迷住院的机会强攻北洪门不成,自己反倒损兵折将,死伤无数,在上海黑道引起轩然大波。上海己有数十年未发生大规模的帮会撕杀,没想到北洪门刚进入上海不久,表面平静的湖水终于起了波澜。人们对北洪门的实力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多大黑帮都持着观望态度,毕竟南洪门一统本地黑道己久,突然杀出一个能与之相匹敌的帮会,只要不危机自身,坐山观虎斗,何乐而不为呢?不过其中有一部分势力并不强的帮会开始蠢蠢欲动,不时对邻邦挑衅,认为现在是个机会;想利用南北之争,权利中空,南洪门无暇顾及其他,乘机捞点甜头。还有个别帮会在南北洪门之间左右逢源,前后穿插,谁都不得罪,和谁都又十分亲密,圆滑得如同泥塘里的泥鳅。白家正是这样,白紫衣似乎对自己疲于奔命而感到自豪。

  南北一场恶仗过后,双方平静了一段时间。南洪门死伤不少是不假,但未伤及元气,只是士气低落,南洪门门下弟子还没经历过如此惨败,对北洪门,对谢文东,隐约有种恐惧感。向问天了解,所以他也未在发动攻势,而是修养部下,准备早机会全力发动进攻,那时他不会再给谢文东任何机会。这一段时间谢文东也没闲着,北洪门魔下弟子源源不断从T市、南京赶来。如果不是谢文东有“只有精锐”话在先,那北洪门聚集的人手恐怕连十座鲜花酒店加一起都装不下。即使退样,东心雷还是不得不花重金,将鲜花楼上的第三层,第四层全部包下,部分人手在附近的旅店居住。人手逐渐增多,刘波亦在一边挥舞着大刀一边手拿着钞票的情况下,底下情报网络也出见规模。向问天没准备发动,谢文东倒是准备反客为主,主动出击了。

  这天,谢文东刚刚起床,穿好衣服,饭还没等吃,有部下来抱,说白紫衣到了,再在酒吧内等候。谢文东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觉得此人圆滑善变,难以信赖。微微一楞,暗道这家伙来干什么?他边系好衣口边道:“好,让他稍等,我马上到。”

  当谢文东撕条慢理的洗簌完毕,迈着四方步下楼时,己过了半个多小时。白紫衣坐在吧台前,笑呵呵的喝着酒,抽着烟,一点着急的意思都没有。谢文东笑盈盈的走上前,张手道:“真是不好意思,让白兄久等了。”

  白紫衣毫不在意,忙起身道:“谢老弟说得哪里话,自家人,何必客气。”谢文东暗皱一下眉头,看着斯斯文文、笑面可拘的白先生,觉得这家伙的为人真是对不起他自己的长相,脸皮竟然如此之厚,自己什么时候和他成一家人了?!心中如此想,面上没有一丝反感的表现,谢文东仰面而笑,勾肩搭背,和白紫衣并肩坐下,客套几句,方问道:“白兄此次前来,怕是有事吧?”白紫衣顿了一下,出言欲止,咭了咭嘴,没说出话来。谢文东多聪明,一见他这样,心中己猜想个八九不离十。笑眯眯说道:“白兄,既然你刚才也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还有什么话为难不好说的吗?”

  “哦……”白紫衣一跺脚,面露歉意,说道:“谢兄弟,我这此来主要是为了道歉的。”“道歉?”谢文东故意装傻,满面疑惑,疑问道:“白兄,你道哪门子歉啊?”“还不是为了我妹白燕惹得祸嘛?”白紫衣叹道:“如果不是舍妹,上次谢兄弟也不会昏倒住进医院,更不会遭到南洪门的偷袭,所以我……”

  “哎,”谢文东一摆手,打断他的话,正色道:“上次那事我早忘了,白兄又何必提它,再说白燕毕竟还小,有些小姐脾气也很正常,严格说来,还是我有错在先,说多了伤感情,此事一笔揭过,我既然都没在意,白兄有何必耿耿于怀?”他说白燕还小,其实她比谢文东要大上两三岁,不过当他说话时的那种自然流露出的气势和老成,任谁都不觉得好笑。白紫衣长长吁了口气,赞道:“谢老弟果然大气,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谢文东摇头,客气笑道:“是白兄太多心了。”白紫衣象是猛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笑道:“对了,后天是我的生日,希望谢兄弟到时可以赏光。”“哦?”谢文东一楞,接着大笑道:“那是自然,就算白兄不说,到时我也得主动去喝你的酒呢!”

  一番话给足了白紫衣面子,他听后及其受用,连连大笑,好一会,他才正容道:“谢兄弟,有件事我必须得事先说一声。”

  谢文东道:“白兄有话请尽管说。”白紫衣低头沉默一会,才缓缓言道:“后天向问夭有可能也会到。”谢文东一听一变,眯缝着眼睛,但里面精光四射,阴气逼人。白紫衣一震,忙又说道:帮会之间的恩与怨毕竟是帮会间的事情,私底下,你谢兄弟和向问天根本就是八秆子打不着的人,又何必非要弄得你死我活,希望后夭,谢老弟不要把我的生日宴会变成战场。“

  谢文东表情恢复自然,无奈道:“我可以忍住,就怕某些人难以容忍我!”白紫衣拍着胸脯道:“这点你放心,有我在,向问天不会和兄弟你闹翻的,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我的。”谢文东眼珠连转,点头微微笑道:“有白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见他笑得诡异,白紫衣下意识的打个冷战,暗暗寻思,自己是不是拉错人了。“谢兄弟你……”不用他把话说完,谢文东己知他要说什么,正色道:“白兄放心,我既然说不动手自然就不会动手,我这人,说话一向是算话的。”

  “谢兄弟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白紫衣连连摇手,尴尬一笑,演示自己的心虚。要说的话业己说完,二人又闲聊几句,白紫衣起身告辞。谢文东把他送走之后,三眼打门后走出来,刚才二人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上前问道:“东哥,你真要去吗?”谢文东在厅内低头走了两步,说道:“看情况而定吧。”“什么意思?东哥?”三眼不解问道。

  谢文东道:“先查查白紫衣都请了些什么人?如果上海黑道有头有脸得人他者请到了,那我定然要去,如若只有我和向问天在他邀请之列,那……”“怎样?”调文东眯眼说道:“那我同样也要去,只是,我会把送他的生日礼物改成刀枪。”

  三眼听后,琢磨了一会,猛得一点头道:“东哥说得对极了”他明白谢文东的意思,如果上海各大黑帮都被邀请,那显然白紫衣过生日是真的,而且没有歹意,否则,在道义上和面子上他都没办法交代;若是只邀请谢文东和向问天,那就有可能是谢向二人其中一个想利用白紫衣铲除另外一个人的伎俩,而谢文东恰恰是被邀请的人,真是这样,那最有可能的一点是向问天和白紫衣合伙对付他。

  所以,谢文东要看情况而定,是带刀枪去还是带礼物去。谢文东背着手,在酒吧内来回溜达,眉头一会皱起,一会展开,面色亦是时晴时阴。三眼知道他在琢磨事情,不敢打扰,又不能离开,只好慢慢坐下,静静等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文东停住身,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给刘波打电话,刚一接通,开门见山问道:“老刘,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己有结果。”“那好,你马上回来。”“没问题,东哥。”谢文东挂断电话,扭头对三眼道:“张哥,把老雷他们统统叫到酒吧来,准备开会。”三眼神情一振,知道又要有事干了,一点头,话也没说,转身跑了。

  刘波回来得很快,找到谢文东,二人窃窃私语一番,后者面露喜色,称赞道:“做得好。”“什么事做得好?”这时,三眼、东心雷等人纷纷走进来,疑惑问道。谢文东一撇大门,笑道:“把门关好,我有事找大伙商量。”

  谢文东召集一干部下开会,向问天亦是如此。他也受到了白紫衣的邀请,同时后者也有提到,他的生日宴会上,谢文东会到场。萧方得知此事后,对向问天道:“天哥准备去吗?”“恩!”向问天点点头,凭他和白紫衣的交情,好象没有不去的理由。

  萧方提醒道:“可是最近,白家和谢文东走得很近。”向问天一听,笑了,说道:“白紫衣是什么样的人咱们不是不知道,他为人圆滑,从不得罪任何人,即使他象对付谁,也不会亲自出击,而是借用他人之手。谢文东是北洪门大哥,白紫衣有意亲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萧方抿了抿嘴,出言又止。向问夭见状,一摆手笑道:“放心吧,再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害我的。洪门内即使没了我,也照样有实力能让他死上一百次,这点他应该很清楚。”萧方听后点点头,南洪门内不乏高手,杀死一个白紫衣确实算不上难事。眼珠一转,又说道:“天哥,既然谢文东也去,我们是不是可以乘机偷袭他的本部。这一阵子他的动作很大,听说己将那鲜花酒店的上两层都包下了,这样下去北贼势力越见雄厚,也越发令我们难以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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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方所说,向问天不是没考虑过。北洪门大张旗鼓的扩充实力,其势头之迅猛令人乍舌,他不是不想破坏,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问天叹了口气,摇头道:“偷袭?恐怕很难。凭谢文东的聪明,他不会想不到我们会出这招,定然做好了准备,我们即使去了,十有八九亦是无功而返。”萧方回想起自己在南京所经历的一切,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再无主动出击的信心,感慨万千道:“谢文东之诡诈,神鬼莫测,我们自己倒是应该做好准备,以防他的诡计。”
  向问天仰面大笑,说道:“小方,你不是被吓怕了吧。”见萧方白面一红,张嘴准备强辩,他摆摆手,正色说道:“你应该将你心中的阴影及早除去。”说完,向萧方点点头,转身走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南北双方虽都未见有大的动作,但各自皆在养精蓄锐,集结人手。台洪门的红叶不甘寂寞,大批成员涌入上海,但是他们已不像刚开始时和向问天那么亲密,更倾向保持中立的态度。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红叶似乎对向问天的信心在减少,而采取静观之策。甚有“锲而不舍”精神的魂组自然不会放过一切能将谢文东置于死地的机会,精锐死士分批而至,不过他们自己的处境也不好过,北洪门将他们当成死敌,而向问天对魂组一直没什么好印象,不主动为难已是不错。上海本地黑帮只有忠义帮的动静最大,广招人力,部下回缩到总部附近,似乎握成一只拳头,随时都有击出的可能。上海暗流滚滚,表面却是异常平静,可这瞒不过明眼人的眼睛,道上的人甚至能嗅到空气中的硝烟味。白家的生日宴会就在这种情况下浩浩荡荡的举行了,正如白紫衣所说,黑帮的大哥级人物基本上都被他邀请到了,其实即使他不请,人家也自然会来上海,不为别的,只是看看传说中的谢文东和向问天同坐一桌的场面,也算是大开眼界。

  晚间七点白家。上海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在繁华地带住间百平米以上的房子已算是有钱人了。不过白家似乎有意证明他其他人更有钱,更有实力,方圆不下五百平米的三层别墅足可以证明这一点,气派两字是谢文东到后的第一反应。整座别墅贴着象牙白的瓷砖,洁如玉石,即使天色已暗,但那碧绿的房檐仍映出荧荧月光,光彩流动,仿如液质。往近看,近两米高的黑铁院门各镶嵌一头金色的腾龙,精雕细作,栩栩如生。大门两侧,各站四名深蓝色服饰的大汉,仔细检查进进出出的人。

  谢文东身边只带了姜森和东心雷,还有几名暗组成员在其后的另一辆轿车内。东心雷透过窗户看了一会,大嘴一咧,摇头道:“白家真是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啊?!”姜森曾专门调查过白紫衣,又从刘波那里了解到一些消息,对白家多少有些了解,说道:“解放前,白家确实兴旺过一段时间,重轻工业皆有涉足,在上海属于龙头级家族,只是解放后,红旗一飘,白家逐渐落寞了,但白家人那种贵族的心态没有消失,生怕落于人后,被人瞧不起,所以做事才喜高调,事事拔尖。这次白紫衣将东哥和向问天一起请来,也是给别人看的,看他的面子之大。”东心雷嗤笑一声,说道:“不是他的面子大,是赶得巧了。”

  谢文东仰面无声而笑,下了车,向别墅院内走去。还没等进门,门口的大汉伸手将他拦住,机械性的说道:“请出示请帖。”

  东心雷大步上前,两米高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站在那里,大汉们只觉得眼前一暗,灯光被他挡得严实。他从怀中掏出请帖,递过去,说道:“和你们白家老大说,洪门的掌门大哥到了。”大汉接过请帖,打开一看,“谢文东”三个大字映如眼中,拿帖的双手下意识地颤了一下。人的名,树的影,谢文东的外表再不起眼,可这北洪门大哥的身份足够压倒一切的了。大汉忙将耳机下的话筒提到嘴边,转过身,小声说道:“北洪门大哥谢文东到了。”

  大汉说完不一会,白紫衣一身白色的西装,笑容满面,后面还跟着一干人等,兴冲冲的打别墅内跑了出来。远远看去,谢文东暗中感叹一声。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白紫衣本人长得已够精神的了,面白如冠玉,浓眉斜飞,直插入鬓,虎目聚神,光芒四射,加上一身合体的白衣,更是飘逸非凡。若不是不欣赏他的为人,谢文东或许真会主动交这个朋友。没等他先开口,白紫衣先大张双臂,迎上前,给谢文东一个大大的拥抱,“真是不容易啊!谢老弟能在百忙中抽身,让我这儿蓬筚生辉!”

  姜森和东心雷暗皱眉头,白紫衣的话让这两位站得比较远的人身上都酸出一层鸡皮疙瘩,二人庆幸被他抱住的不是自己,否则很可能会当场晕倒。谢文东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顺势亲密地拍了拍白紫衣的后背,笑呵呵道:“白兄过于客气了,即使再忙,有再大的事,也大不过白兄的生日嘛!”这话给足了白紫衣面子,让他乐得嘴合不拢。以当前的形势来说,谢文东确实很重视自己和白紫衣的关系。在势力上,北洪门未必强过南洪门,即使加上文东会内的一干精锐,情况改变也并不大。而白家毕竟是上海的老家族,具有相当强的实力和声望,若是白家倾向向问天,谢文东想占到便宜难如登天。

  二人客套话还未说完,灯光一闪,路上又驶来一队轿车。车队前前后后加一起不下十余辆,清一色的黑漆奥迪,车身油光发亮,声势浩大。轿车在路边缓缓停下,车门齐开,数十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走下轿车,齐刷刷的站立两旁,这群大汉年纪都在二十七八上下,膀大腰圆,统一的白色西装,黑面皮鞋,双手背后,腰板挺得溜直,那股气势,威风八面。一人缓缓从中间那辆轿车走出,三十的年纪,也是一身白衣,身高将近一米八,相貌俊朗,浓眉大眼,狮鼻,举手投足间,大将之风自然流露。谢文东和白紫衣不用看清他的长相,一看阵势,已然知道来人是谁了。

  向问天下车后,发出爽朗的笑声,对着白紫衣笑道:“恭喜白兄,又长了一岁。”白紫衣面容一喜,故意苦着脸道:“何喜之有,只是又老了一岁。”向问天哈哈一笑,转目看向一旁的谢文东,道:“多日未见,谢兄弟过得可好?”

  谢文东摇头,道:“不好。”“为什么?谢兄弟在上海安了新家,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向问天眨眨眼睛,笑呵呵的看着他。谢文东学白紫衣的模样,也是“苦”着一张脸道:“新家?前有狼,后有虎,睡觉也难以安稳,有了新家又有何高兴?”

  向问天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感叹道:“你们俩个家伙,本来挺不错的心情都被你们破坏了。白兄,如果没记错,今天是你的生日吧?”三人一顿,接着仰面大笑,手挽手,并肩走进别墅院内。不明内情的人看他们之间的亲密状,还以为是多年的好友,实际上却是恨不得置对方于死敌的夙敌。三人表面亲热,暗中各怀鬼胎,走在一起,也是风采各异。白紫衣容貌英俊,风度翩翩,十足的富家公子哥,可和谢文东、向问天站在一起却显得不再那么突出。后者如同一团炙热燃烧的火焰,充满阳刚之气,让人看了之后不忍转目,而前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阴柔诡异的气息,神秘似黑洞,可吞没一切的无底黑洞,寒冷之气逼人心魄。三人中谢文东笑得最开心,眼睛眯成了两条线,连白紫衣都觉得奇怪,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看样子,倒像是他在过生日,只是碍于场面,他也未开口询问。几人一进别墅大厅,本来还人声鼎沸的偌大房间顿时了无声息,静悄悄的,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众人对向问天自然熟悉得很,可绝大部分却没见过谢文东,见新进来这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和向问天、白紫衣并肩而站,虽然在笑,可他身上那阴冷之气仍让人心寒,心中也猜想个差不多了。

  果然,白紫衣向前跨了一步,先是清清嗓子,一指向问天,首先开口说道:“各位,洪……南洪门的当家大哥向兄我想在座的大部分人都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吧?!”接着,他又一拉谢文东的胳膊,大声说道:“这位就是北洪门的掌门大哥——谢文东!”“哗……”即使心中有数,但经白紫衣的亲口肯定,下面还是传来一阵骚动声。如果把黑道比成明星圈的话,那谢文东和向问天无疑是其中的超级巨星,近几年甚至几十年,还没有谁的名头能超过这两个人,谢文东之年轻也再次成为人们议论的话题。见场下那些大哥们交头接耳,白紫衣也觉得脸上有光,在上海,能一次把南北洪门的两大巨头同时请到,恐怕只有他一个了。谢文东眼睛微微睁开,环视一周,对被人指手划脚的评论他早已习以为常,咳了一声,引起众人的注意,振声言道:“小弟谢文东,刚刚到上海,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见量。”

  “啊,谢……谢先生太客气了。”下面人具是一方的大哥级人物,地头蛇未必怕过江龙,但也无得罪的必要,纷纷客气回应。谢文东闻言而笑,撇了一眼向问天,又道:“客气不敢当,以后与诸位的合作倒是有可能会有的,我是东北人,不会说拐弯抹角的话,有蛋糕大家一起吃,有钱大家一起赚,这一向是我的准则!”一句话,满场的人都笑了,谁不想和南北洪门扯上关系,谁不想找到一座实力雄厚的靠山?人们对谢文东的印象霎时间有了不小的改观。

  向问天不留痕迹的贴近谢文东的耳边,笑呵呵的细声说道:“谢兄弟真是睁眼说瞎话,凭你的为人,蛋糕不会分给别人一口,钱也不会放流一分。”谢文东听后,脸上笑容不变,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笑眯眯的从牙缝中小声说道:“没办法,刚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还有你这个虎视眈眈的强敌,如若不多拉拉人心,怎么立足?”“嗯!兄弟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向问天由衷佩服。“没办法,你逼的。”谢文东微微挑下眉毛。二人笑眯眯的对话,下面人却看成了在窃窃私语,无不倍感惊讶,南北洪门水火不容,而两大派系的掌门大哥怎么如此亲热?难道南北洪门之间出现了缓和?

  南北不容是真,缓和要比登天都难。三眼此时正坐在一辆面包车内,手指轻轻敲着藏在肋下的刀身,他在等刘波的信号。三眼旁边还有李爽、任长风、灵敏等人。永胜购物商场在上海算不上最大的商场,但名气却不小,整座楼呈半圆型设计,墙壁为透明的钢架玻璃,每逢入夜,楼内灯光齐明,亮如白昼,从外看去,整座楼体像是一个发光的圆球,异常壮观。三眼等人所坐的面包车就停在商场附近的路边,远远望向霍霍生辉的大楼,三眼感叹一声,低头看了看表,往椅子上一靠道:“时间还早着呢,老刘不会这么快打来电话的,我们先休息一下。”说完,闭上眼睛假寝。灵敏不无担心道:“是不是把计划再讲一遍?我怕到时万一出个差池,后果不堪设想!”三眼闭目笑道:“差池?哈哈,这个你我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能想到的,东哥早已经想到了。”任长风从椅子下拿出一卷纸,小心摊开,上面精细的画着商场的平面图,他傲然一笑道:“这里平时的夜间保安只有十几号人,对付他们,哪还用什么计划?!”灵敏一皱眉,,道:”如果在同一时间内将十几号人全部解决,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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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眼摇头道:“有血杀在,我们不用操心那么多,而且老刘的暗组也不是白给的。”在商场周围到底安插多少人手,三眼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其中北洪门占了绝大部分,但血杀和暗组的人也不少。这次谢文东算是下了狠心,利用白紫衣召开生日宴会,向问天及其手下精锐的注意力转移之机,准备大干一场,至少也要在向问天的头上烧一把火。
  北洪门的主干大多集中于此处,偏偏缺少了东心雷。他也没闲着,带着不下二百帮众“悄悄”进了南洪门的腹地,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转移南洪门的视线。东心雷领人刚刚进入南洪门的地盘时,已然被人家发现行踪,消息最先传到周挺那里,他一时想不出北洪门的意图,不敢大意,急忙打电话通知向问天。这时的向问天正和谢文东、白紫衣等人同坐一桌,有说有笑喝着酒,接到电话后,表情丝毫不改,平静的说道:“人不动,我不动,随机应变就好。”说完,把电话挂了。

  周挺听后,心中有了数,集结帮众数百人于总部附近,同时命令其他各地的人手严阵以待,只要东心雷有个风吹草动之势,一举将其围攻歼灭。他做好准备,就等对方来攻,可东心雷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更像是来逛街的,左一头,右一脚,在南洪门腹地内瞎窜。谢文东算计得没错,东心雷确实起了吸引对方的作用,令南洪门无暇顾及其他,即使他明知道自己人手过度外派,本部空虚,仍然高枕无忧,在谢文东想来,上海能有实力和胆量主动攻击自己的,只有南洪门一个,可他千算万算,偏偏漏掉一个人,忠义帮的大哥傅展辉。傅展辉当初确实没有和北洪门硬碰硬的打算,可现在,他却有雷打不动的理由,为了他唯一儿子的一支手臂。忠义帮的总部距离鲜花酒店并不远,车开快一点的话,半个小时就能赶到。

  傅展辉知道谢文东今天晚上会去参加白紫衣的生日宴会,本来他也在邀请之列,只是他却没有那个心情。早晨的时候,他就把全帮的主干召集于一处,让众人做好准备,晚间会有大的行动,他未敢将进攻北洪门的事情说出,一是怕走漏消息,二是怕下面帮众心虚。直到晚间将近九点时,傅展辉才将攻击的对象公布,没给手下人犹豫的机会,说完之后直接领一干手下上了早准备好的汽车。轿车、面包车、吉普车,加在一起少说也有数十辆,每辆车内无一空座,人数少说也是在二百以上。车队按他的指示,分批分辆的从多条大小不一的公路故意放慢速度,缓缓开往鲜花酒店。

  临行前,傅展辉下了格杀令,本次行动只要死口,不留活人,虽然杀不死谢文东,至少得够让他心痛一段时间的。忠义帮的行动异常隐秘,刚开始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谢文东有交代过刘波多“关照”忠义帮,可后者有听没有往心里去,认为忠义帮对自己一方的威胁不大,在实力和声望上,两帮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他只是象征性的派出两三个人在忠义帮附近监视,也正是这两三个人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一开始,这几人也没想太多,可见忠义帮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往外出,终于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打电话向刘波报告。这位刘波正在永胜商场内打转,暗中观察内部保安的人数和所处位置,接到电话,听手下说完后,刘波想都没想,随口说道:“你管他们干什么去?我让你们是监视他们,不是管人家闲事!”刚想挂断电话,他又补充一句:“算了,你们跟上去看看热闹也好,忠义帮有如此大的动作,一定是对付劲敌,多了解黑帮间的动向也不错。”

  刘波此时做梦也想不到,他所说的忠义帮劲敌就是他们自己,一把锋利的尖刀正准备插向他们的心脏。

  这时鲜花酒店里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晚间九点多了,客人也都散去得差不多,平时北洪门弟子和暗组、血杀的成员还能在酒店内吃吃闹闹,现在大多数人都被谢文东调派出去,酒店冷冷清清的。

  江琳百般无聊的坐在前台旁的沙发上,看着服务生们不时端着碟碗在面前走过,呵欠连连。以前谢文东没出现的时候,日子也是这样一天天过的,没觉得怎样,可现在谢文东冷然一离开,她反倒不适应了,虽然她和谢文东并未相识几天。五行五人这次没有参加行动,聚在大厅角落里的茶几周围,嘻嘻哈哈,有说有笑,木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套打骰子的赌具,五人边摇骰子边喝酒。

  耳边不时传来嬉笑声,江琳心烦的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表,站起身,对下面酒店的领班道:“没什么客人了,准备关店吧。”

  十点一刻,永胜商厦内,客人逐渐稀少,各店铺的老板们业已纷纷打佯,保安人员开始在商场内巡视,提醒仍逗留的顾客离开。今天晚间的保安主管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壮汉,身材不高,一米七出头,但体重却不小于一百五,八字眉,吊梢眼,腮下稀稀拉拉有几根胡子,他坐在中控间,透过电视,可以清楚的看见商场内的大部分角落。

  和平时一样,本来人群熙攘的走道此时已空无一人,只不时有下面的保安人员巡逻走过。他对着屏幕看了一会,拿起对讲机说道:“大家仔细点,今天上面有过交代,可别给我出漏子。”“知道啦!”不一会,对讲机传来下面人有气无力的回话。

  “靠!这个家伙,就他妈知道坐在屋里瞎指挥,能出什么漏子?!”两个负责商场门前的保安走到墙角处,其中一个骂骂咧咧的点着一根烟,蹲下身,发着牢骚。另一人笑了笑,无奈道:“没办法啊!你以为他能当上主管靠什么,听说他和上面人有关系。”“上面人?谁啊?”“这我就不知道了。”二人正说着话,对讲机又响了:“广场的人在哪,让我看看。”

  “靠他妈的!”最先说话那人将半截烟头熄灭,握在手中,快步走到广场斜上方的摄像头前晃了晃身,同时摆摆手,意思是“我在这”,然后又走回墙角,重新将烟头点着,继续抽着,看了看靠墙而站,耷拉着脑袋的同伴,说道:“妈的,真是要命,哪天我要是不想干了,非好好揍他一顿不可!”

  “还用等哪天吗?不如现在!”

  “你疯了,我现在还……”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同伴如同一根木杆一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觉得后脖颈一痛,眼前一黑,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保安缓缓倒地,在他身后显露一人,浑身黑衣,身材瘦长,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开山刀,刚才正是他一刀把将保安击晕。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墙角处还蹲着一位黑衣青年,手中拎着一把细长的唐刀,来回摇晃。二人互视一眼,点头示意,不用问,他俩正是三眼和任长风,通过刘波提供的情报,偷偷躲过监视器的摄像范围,潜入进来。

  三眼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通知早已躲藏在商场内部的血杀成员开始行动,接着又给谢文东去了电话,“东哥,一切顺利。”

  谢文东手拿电话,对着向问天一举杯道:“向兄,敬你。”向问天微愣一下,毫不犹豫的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谢文东见状,笑眯眯的既对电话另一端的三眼又像是对向问天说道:“喝酒就应该这样,再浓再烈的酒一口喝干才叫痛快。”说完,将自己杯中的酒也喝个干净,才不留痕迹的挂断电话。白紫衣见他二人有来有往,不甘寂寞的抓起酒杯,浅饮一小口道:“我可没有你们俩的酒量,再则,酒是用来品的,一口喝干固然豪放,但却无法品尝到其中的美妙。”

  “你错了!”谢文东和向问天几乎一口同声说道,二人相视一眼,仰面大笑,前者一展手,道:“你先。”向问天客气的一点头,说道:“喝酒在于心情,也在于性情,一个人的豪迈与小气,只在这一口酒中就能体现出来,谢兄弟,你说呢?”

  谢文东赞赏的一点头,笑道:“完全同意。”“我可不是小气的人啊!”白紫衣老脸一红,站起身,举杯说道:“今天各位能聚在一起,是给我白某面子,也说明了咱们道上的兄弟虽然各自独立,但还是有凝聚力的,为了我们更加闪光的道路,干!”

  “干!”一干老大们还是很给白紫衣面子的,纷纷起身撞杯,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宴会掀起了一个小高潮。

  谢文东暗中偷笑,白紫衣为人不怎么样,但话说得挺中听。这时,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手里拿出酒瓶,摇晃着走到谢文东旁边,此人身材短粗,满面通红,一脸连毛胡子,略带醉意,瓮声瓮气说道:“谢先生,兄弟是东区一无名小卒,能认识你这样的大人物真是‘大开眼界’。”说着,大汉伸出手来。中年汉子话中有话,白紫衣见状,微愣一下,接着笑道:“张兄太过谦了,东区的‘小斧头’在上海也算是有一号的。”

  白紫衣所说的小斧头其实就是斧头帮,只是此斧头非彼斧头,它和J市的斧头帮虽然同名,但之间毫无联系,在中国,随便哪个城市可能都有以斧头命名的帮会,上海也不例外,一东一西,有两个斧头帮并存,道上的人习惯把西区先成立的斧头帮叫“大斧头”,东区后来成立的则称为“小斧头”。大小斧头同名不同派,各自独力,甚少往来,这中年汉子正是小斧头帮的老大——张回。

  谢文东对上海的斧头帮没什么概念,只是听刘波提起过,但叫这个名字的一般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微然一笑,说道:“一,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二,我还没超凡到让人大开眼界的地步。”说着,他还是伸出手,和中年汉子互握一下。二人两手一结实,谢文东马上感觉从对方手中传来的压力,强劲的力道排山倒海般袭来,其力道之大,似乎能将他骨头挤碎。他眯缝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冷光,几乎本能的一震左手腕,金刀滑落到掌中。

  谢文东暗中长吸一口气,眼角扫过向问天,后者正笑呵呵的看向他,忍住没有发作,脸上笑容不变,默默运力回应对方。若讲蛮力,谢文东未必是张回对手,但金老爷子和那位望月阁的长老曾传授过他一些打坐养气的门路,虽只是入门心法,但用在一般人身上已经足够了。

  刚开始,张回还没觉得怎样,可没过多久,发觉谢文东手心开始发热,渐渐升温,只一会功夫,如果不是他自己亲眼看着,张回定然会以为自己握住的是一团火焰,烫得手掌灼痛难忍。二人握手而站,谁都没说话,状似亲密,满脸挂笑,但张回却笑得很勉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衣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绿豆大的汗珠子在他鬓角处“滴答”滚落,张回忍受不住,双腿一软,站立不住,失身向谢文东身上栽去。

  谢文东眼疾手快,横臂将他揽住,笑眯眯道:“张兄,我看你喝得有点太多了吧!”张回脸一红,扶住酒桌,稳住身子,神态从容的将手伸进裤兜内,手指早已抖成一团,整个手掌连带半截手臂,麻木得近乎没了知觉,暗中吃了大亏。但他经验老道,在面上看不出任何反常的表情,借坡下驴,张回讪笑道:“是啊是啊,上了岁数,酒才喝一点,自己觉得没问题,可身体却不行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后一句他暗有所指,同时也是诚心佩服。谢文东仰面无声哑笑,手指轻轻一勾,将金刀收回,说道:“张兄正当壮年,这时候说老好像还为时过早。”张回颓然一叹,对方的样子虽只像个学生,但实力却深不可测,而且言语间透出一股大气,没有一丝年少得志的飞扬跋扈,看来能成为北洪门的掌门大哥,绝非偶然,转目偷瞧一眼旁边一脸平静、悠闲自在喝酒的向问天,心中感触,有这二人在,天下谁能与之争锋。他举起酒杯,真心说道:“谢先生,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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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胜商场内,保安头头在中控间内有吃有喝,不过他还没忘了自己的职责,不时瞄眼监视器,商场内外平静得很,连巡逻的保安都极少出现在屏幕中。他喝了一口酒,感觉门口广场的保安好像很久没出现了,拿起对讲机,喊道:“人在干什么?不要偷懒!”刚说完,一个穿着保安制服,低着头,双手插兜的人从监视器屏幕的右上角走出,晃了晃身,又退了回去。
  保安主管心中稍安,继续放心大胆的喝着酒,冷然间,觉得刚才那人有些不对劲,他对下面保安要求得很严格,而且在广场值班的保安他都很熟悉,在摄像头前,没人敢双手插着兜。他刚想拿起对讲机问个究竟,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保安主管吓了一跳,急忙一转屏幕,将门外的情况放大,只见屏幕中十几个身穿黑衣的陌生人报销了门口的保安,正在向自己所在的中控间奔来。他吓得一哆嗦,几乎是从椅子上滚下来,想也没想,反手将门锁死,同时拿出电话,直接拨打到南洪门总部。

  中控间的铁门虽然结实,但挡不住以三眼为首的血杀、暗组等人,任长风一推门,见门已上锁,猛然踢出一脚,铁门发出巨大的震响声,把里面那保安主管吓得差点没把电话扔了。任长风狠踢了两脚,铁门纹丝没动,刘波一拉他衣服,拽到一旁,道:“我来!”说着,拔出早安装好削音器的手枪,对着门锁啪啪打了数枪。几颗子弹下去,门锁被打个稀碎,抬腿一脚,铁门应声而开。那保安主管刚刚接通电话,只说了一声“永胜被偷袭”,刘波等人已经大步冲进来,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顿时顶在他的脑袋上,趁他一惊之机,三眼一巴掌打飞了他手中电话,提脚踩个粉碎,同时冷冰冰道:“想活命,放老实点。”

  “你……你们要干什么?”保安主管还没见过这阵势,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问道。任长风嘿嘿一笑,手中狭长的唐刀在那人脸上划划,猛地一挥手,刀身重重砸在保安主管的脑袋上。惊叫一声,保安主管失身跌倒,鲜血顺着额头汩汩流出。任长风笑道:“不该你问的,最好少问。现在,你可以把商场内的‘布防’撤掉了。”他所说的布防是商场内有许多地方都装有红外线监视设备,开启后若被触动,警报会直接传到南洪门的总部,同时也会引起商场内的警铃。传不传到南洪门的总部,三眼等人已经不在乎,但引起警报倒是十分麻烦的事。保安主管听后,冷汗直流,汗水混合血水,一张圆脸快变成京戏中的花脸,他语无伦次,颤声说道:“几位大哥,我要是私自撤防,那……那,我的命也就没了,你们……”

  “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如果你不撤防,你的命现在就会没。”三眼从刘波手中接过枪,对着保安的太阳穴,缓缓扣动扳机。

  保安甚至能听见枪内弹簧被拉紧而发出的“咯咯”声,他感觉自己已站在了地狱的边缘,人没有不怕死的,尤其是眼睁睁看着死神在自己身上的降临,那种神经快要被绷断的感觉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至少他不能。三秒钟的时间,对于保安主管好像过了三年,他大声吼叫道:“别……别开枪,我,我按你们的意思做,别杀我!”

  三眼和任长风对视一眼,露出外人难以发觉的笑容,只是二人的笑容很快消失,各自将脑袋转到一边去。

  十点三刻,南洪门总部。接到永胜告急的电话,南洪门的弟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也难怪,南洪门在上海啸傲风云数十载,还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过,接电话的人甚至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用慌报被偷袭开玩笑是件很严重的事,接电话的大汉心中不满,又把电话回拨过去,想怒骂几句,可他所听到的只有“嘟嘟”的茫音。这时,他才意识到情况不太对,急忙拨打萧方的电话,将情况通知给他。此时萧方正关注在自己范围内四处乱窜的东心雷,猛一听电话,脸色顿变,不敢耽搁,直接将电话转给了向问天。正和谢文东、白紫衣等人有说有笑的向问天接听之后,脸上的笑容一僵,马上又恢复了正常,避开谢文东精光四射的眼神,把头扭到一旁,小声说道:“知道是谁做的吗?”“那还用问,十有八九和谢文东脱不了干系!天哥,我现在想去救援,可家里还有个东心雷,我怕一走,他又发难,那时我们前后受阻,麻烦可大了。”萧方急得一头汗水。

  向问天拿起筷子,对着餐桌中的鱼头夹去,足足顿了五秒钟,才笑呵呵道:“你说,人重要还是物重要?”

  萧方没弄懂向问天的意思,可谢文东却明白了。向问天接电话时脸色一僵,别人或许没注意到,但却没逃过谢文东的眼睛,他心中很清楚,三眼等人偷袭永胜商场的事很可能已传到了南洪门的总部,这个电话正是总部打来的。向问天在算计对策,谢文东也同样在算计他心中的想法,当他说道“人重要还是物重要”时,心中一惊,谢文东暗暗叫道:“老雷有危险了。”

  谢文东心中焦急,可脸上没有半点表现,反而笑容更加灿烂,他不慌不忙,拿出手机,快速拨打东心雷的电话,刚一接通,他笑眯眯的拿起酒杯,放在唇边,压低声音,说道:“什么都不要问,速撤!”说完,将手机收起,同时一仰脖,喝干杯中酒。

  向问天把头扭向一边,并未看到谢文东的小动作,白紫衣等人即使看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萧方还没弄懂,向问天无力的翻翻白眼,说道:“小方,用我给你讲那个围什么救什么的成语故事嘛?”

  萧方一听,恍然大悟,“啪啪”拍了拍两下脑门,声音之大,震得向问天都直皱眉。萧方笑道:“天哥,我明白了,人手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东心雷这回是进得来可出不去了。”他挂断电话,命令手下人立刻将散在总部左右的门下弟子召集起来。

  南洪门的纪律相当严明,一声令下,上下齐动,没过五分钟,人手和车辆准备妥当。萧方命令众人上车,他自己刚刚钻进一辆轿车里,电话突然响起,接起一听,原来是南洪门东部分区头目打来的,说东心雷正领着一干手下在自己的地盘内快速向南部撤退,同时那头目还没忘自夸几句,说什么自己的手下如何具有威慑力,让北洪门第一号人物都不敢轻举妄动,无奈撤出等等。本来还兴高采烈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苦瓜脸,萧方哪有时间听他废话,跺脚大叫道:“你个猪头,你懂什么?!不管用多少人,费多大的损失,必须把人给我拦住,听到没有,东心雷若是在我赶到之前跑了,我要你的项上人头。”

  那头目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一听他这话,差点从沙发上溜下来,忙站起身,张大嘴巴问道:“萧……萧大哥,怎……么了?”“你给我少废话,快去组织人手拦住东心雷!”萧方气得还想骂他两句,又怕耽误时间,咬牙将电话挂断。

  东心雷的速度一向很快,同样,撤退的速度一般人也难以为之匹敌。东心雷悠哉的坐在车内,听着悠缓的音乐,边抽着烟,边随音乐敲打节奏。他轻松,可下面人却想不通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仗没打就撤走了,副驾驶座的一位三十岁不到的汉子回头问道:“雷哥,咱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窝囊,最次也应该给南寇们留点纪念。”

  东心雷脑袋连晃,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笑道:“至于就这么撤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这是东哥的意思,你有什么异议吗?”“啊?是掌门大哥的意思啊!”大汉立刻没了精气神,转过头,小声嘟嚷道:“按掌门大哥的意思做,一般不会错。”谢文东在北洪门内的声望随之势力的逐步南压而越来越高,其势头已隐约与当初金鹏鼎盛时期想抗衡,北洪门上下再无一人敢小瞧这位二十出头可能是有史以来洪门内年纪最小的一位掌门大哥。

  正说着话,车气猛然间停下来,前方慌慌张张跑来一人,东心雷见他神情焦急,心中一震,推开车门,疑问道:“怎么了?”

  “雷哥,前面道路被南洪门的人封锁住了,我们车队过不去。”那小弟一指前方,急声说道。东心雷倒吸一口冷气,暗道一声好快的速度啊!他飘身下车,翘脚观望,可不是嘛,前面道路正中横放着两辆大卡车,将街道堵个严严实实,卡车周围站有数十号身穿白衣,手中拿有武器的汉子。东心雷经验丰富,只看一眼已意识到南洪门的主力还没到,前放的数十人可能是临时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其目的无疑是想阻止自己撤退的速度。他缓缓一握拳,对刚才那位副驾驶座的壮汉笑道:“一群虾兵蟹将!兄弟你不是想给南洪门留点‘念想’嘛,现在机会来了。”那壮汉是东心雷的副手,名叫吴常,为人脾气秉性和东心雷恰好相反,前者沉着冷静,后者暴躁喜功。副手听后咧嘴笑了,他不怕打仗,就怕无仗可打,一提手臂,拔出藏在车底下足有三尺半长的超大片刀,凌空一抡,刀身厚重挂风,呼呼作响,大跨步向前方走去。

  其他人见状,各拿武器,跟在他身后纷纷向前冲去。东心雷沉思一下,喊道:“兄弟们,速战速决!”此处是南洪门的地盘,一是人家的援兵多,而自己一方孤立,二是怕警方赶到,凭向问天与当地警察的关系,对己方及其不利。东心雷拉出开山刀,莫不做声,边缓步前行边查看附近的地形。吴常接近南洪门的人,脚步不停,边行边问道:“谁是主事的人?”

  白衣人中有一三十岁挂零,皮肤黝黑,面如锅底的汉子跨步向前,傲然说道:“我是!你是北……”他话还没说完,吴常的步伐突然变成了冲刺,瞬间赶到那黑面汉子近前,没有多余的话,抡臂就是一刀。力量决定着速度,他这一刀之力不下百余斤,其速度之快,刀刃转眼间到了对方的头顶。黑面汉子连惊呼都没来得急发出,张大嘴巴,仓促举刀招架。

  一人有备而来,一人慌忙应战,本来二人的力气就相差悬殊,黑面汉子如何能抵挡得住对方泰山压顶的一击。只听得“当”的一声金鸣,接着“扑哧”一声,血光飞溅。黑面汉子大张的嘴还没有闭上,脑袋已飞出一半。吴常一刀下去,让对方连人带刀一折为二,其力量之猛可见一斑。一挥刀上的血珠,向脚下的尸体吐了口唾沫,粘着斑斑血点的面容阴森森发出狞笑,转目看向其他的南洪门弟子。南洪门一干人等没想到自己的领头人竟然没敌住对方一刀,在他的注视下,纷纷后退数步。

  吴常还没动,可下面的弟子早忍不住了,随着其中一人的举刀吼叫声,一拥而上,与南洪门的人混战在一处。双方一黑一白,本来还界限分明,现在混战一起,分不清你我。刀光霍霍生挥,血光不时暴射,仿佛快将黑色的天际染红半边。

  东心雷手持开山刀,每一次的银光闪动,总是伴随着一声惨叫,虽然对方实力不强,大多是南洪门最下层的弟子,但他手下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他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南洪门真正的主力就要到了,如果他现在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无情了。

  正如他所想象的一样,萧方带领着不下二百人先头部队正疾如旋风的向此处刮来。当南洪门最后一个弟子落荒而逃的时候,萧方的车队也到了。他和东心雷是老冤家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萧方不只是眼红,看着遍地身穿白衣的尸体和受伤呻吟的伤者,他恨得牙根都痒痒,一张白面变得胀红,嘶声叫道:“东心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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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心雷一缩脖,看着萧方,张大眼睛道:“喊我的名就喊呗,干嘛咬牙切齿的,大家都老朋友了,还……”
  萧方气得眼珠差点没冒出来,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冷静下来,一指地上的白衣人,冷声道:“这,都是你做的吧。”
  东心雷耸耸肩膀,道:“你说的不都是废话嘛,除了我之外周围还有其他的人吗?”“好好好!”萧方连连点头,道:“那你就血债血偿吧!”东心雷惊讶的一张眼睛,笑道:“我没有听错吧,手下败将,在南京你还不知道怎么跑的,竟然又在这里大放厥词,我真是服了你了……”南京的惨败是萧方一生的痛,不等东心雷说完,他怒吼一声,大手一挥,叫道:“不要放跑一条北洪门的狗!”东心雷飞腿踢倒最先冲到自己近前的南洪门弟子,仰面狂笑道:“手下败将,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说完,一顿连踢带砍,四五名大汉又伤在他手下。东心雷猛一抬手,在众人都以为他要下进攻命令时,出人意料的喊了一声:“撤!”

  他不管别人的反应如何,带头转身就跑,甩开两条大长腿,绕过路中的卡车,展开了他一直不怎么擅长但到了上海却经常能用到的跑路。萧方也没想到这家伙说跑就跑,见他说话时底气十足,以为会跟自己缠斗一番,结果出人意外的跑了。

  吴常看了看奔跑中的东心雷,又瞧瞧正向自己一方冲来的白压压一片的南洪门弟子,一狠心,一跺脚,感叹一声,随着东心雷跑路的方向奔去。主将都跑了,下面的人自然没了斗志,纷纷收刀,北洪门的一干人众紧随东心雷和吴常身后,一路狂跑下来。好不容易,吴常才追上东心雷,边跑边喘息道:“雷哥,我们刚打胜仗,跑什么啊?”

  “嘿嘿!”东心雷怪笑道:“不跑才是笨蛋呢!天知道南洪门还有多少后援没有上来,一旦缠斗起来,咱们真就像萧方说的那样,一个都别想走了。”“萧方他算个……”吴常气道:“即使对方人手不少,我也有把握把萧方擒住,到时南洪门人再多,咱们也不怕了。”东心雷摇头,道:“萧方可不是傻子,你能想到的人家可能也想到了,他能站住不动当你抓吗?别说话了,咱们这是跑路,容易岔气!”吴常又是叹了口气,赌气囊腮的默默跟着。

  当萧方组织人力将路中的大卡车推到一边时,东心雷等人已跑出老远。他一点都不担心,拉开车门,冷笑道:“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上了车,命令手下加足马力追击。人的两条腿哪能跑过四只转辘的汽车,不一会,东心雷隐约听见后面的马达轰鸣声,他一拍脑袋,暗暗叫道不好。这时再叫不好已然晚了,两名落在最后的北洪门弟子躲闪不及,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个正着,二人怪叫一声,向前扑出好远,可还没等站起身,无情的汽车已在他二人身上撵过去,接着又是一辆,……,等全部汽车过去,地上只剩下两滩血肉。北洪门的弟子为了闪躲汽车,纷纷避到公路靠墙壁的两侧,这样一来,速度也放缓慢,南洪门弟子纷纷从车内跑出,两伙人又战在了一处。双方人数相差无几,实力相当,打起来亦是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厮杀。

  东心雷见自己人都被对方缠住,急得直跺脚,他想打电话告急,可转念一考虑,还是作罢,家里已无人力,大部分人都被三眼和任长风领去偷袭永胜了,他不想让他二人分心,正想着,迎面跑来一个白衣人,身高超过一米八,精瘦得像根马竿,一只眼睛用块黑布遮住,东心雷看仔细之后,暗叫一声麻烦。原来这人正是南洪门的八大天王之一的独眼龙田方常,二人之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无话可说,纷纷横刀战在一处。两人各不相让,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刀刀碰撞,火星四溅,“叮当”之声不绝于耳。论实力,田方常未必是东心雷的对手,若后者想在短时间内把他处理掉也非简单之事。东心雷心有顾忌,不得不边打边分心观察周围的情况,这样一来,二人一时间倒也打个平手。

  街道上到处是厮杀的人群,一黑一白仿佛是永远不能被调和在一起的颜料,稍一接触,其中总有一方会倒地消失。吴常老远就看见在后面指手划脚、不时高声喝喊的萧方,提着他那把超大号的片刀,先是冲着萧方的方向一路小跑,等他认为已到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后,一声断喝,速度瞬间提升,快似闪电,向萧方飞驰而来。萧方左右有不下十名南洪门的精锐做为他的护卫,见状,纷纷抽刀挡在他身前,迎击冲来的吴常。人没到,刀已经高高的举起,等吴常到了护卫近前,不管对方是谁,抡臂就是一刀,刀身本就沉重,加上他身体向前的冲力和臂膀挥舞的力量,刀身划过空气时竟然发出了狂风呼啸的声音。

  南洪门护卫见他锐不可挡,不敢大意,又不好侧身闪躲,最前方的三个人几乎同时横起刀,硬接他来势汹汹的一击。

  刀刀结实,先是一声刺入耳鼓的尖锐响声,接着传来三声惊叫,等萧方和南洪门人看清楚之后,无不在心里颤抖一下。

  原来吴常一刀砍出,硬生生把三位横刀招架、膀大腰圆的大汉凌空震飞出三米多远,躺在地上,双臂酥麻,头昏眼花,一时间爬不起来。这得有多大的力量啊?萧方暗中吐舌,他自己也没把握能接下这一刀,抬头仔细打量对方,吴常身高中等,看不出有多粗壮,只是肩膀要比普通人宽了一些,不过,从他高挽的袖口还是看出一二,古铜色的肌肤下肌肉高高鼓起,像是一座小山,肌肉上的青筋都蹦起多高,这两条手臂能及得上小孩的小腿粗细。萧方看罢,分开众人,缓步来到吴常对面,问道:“兄弟是谁,我以前好像从没见过你。”吴常是谢文东当上北洪门掌门人后新提升起来的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他以前专职负责金鹏的安全,所以南京打得热火朝天时,他一直都待在T市,萧方并未见过他,后来北洪门踏入上海,谢文东觉得手下可用之人甚少,向金老爷子略微一提,老爷子二话没说,拨过来一批年轻但实力雄厚的门下弟子,吴常正是其中之一。

  谢文东也极其重视此人,刚到上海,就让他做了东心雷的副手。吴常上下看了看萧方,眉头一锁,没好气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着,臂膀一挥,片刀刮起一道旋风向萧方袭去。萧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甚少有动手的时候,不过不动手并不代表他不会。他脚下一滑,连退两步,避开对方的刀锋,同时横刀于胸前,说道:“这位兄弟,我看你是个人才,不如改投我……”

  没等他说完,吴常眼眉竖立,大嘴一咧,骂道:“我改你妈的投!”他没再给萧方说话的机会,一刀接一刀,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不下十余斤的的大片刀在他手中仿佛轻如无物。萧方左躲右闪,连说句话的空挡都没有,目光一冷,起了杀意,如此厉害的人物不能为自己方所用,那不如趁早除去。他身法一变,猛然加紧攻势,唰唰唰连斩出数刀,让吴常的攻击为之受阻。

  兵对兵,将对将,南北之间再无一人空闲,全部加入了战团。正在双方势均力敌,打个难解难分时,南洪门身后响起了汽车的鸣叫声,数十道车灯照射过来。东心雷心里一惊,连忙猛挥两刀,把田方常逼退数步,伸手一遮射来的强光,聚睛细看,只见街道尽头驶来一队汽车,车的型号陌生,车牌陌生,坐在车中的人也同样陌生,东心雷整个心缩成了一团,看来南洪门的援兵还是到了!果然,萧方跳出圈外,扭头一看,仰面大笑,用刀一指远处的东心雷和眼前的吴常,傲然笑道:“主动投降吧,或许还能少吃点苦头,不然……”吴常似乎有打断别人说话的习惯,萧方话没到一半,他的刀又到了。萧方气得眼皮都直跳,可一时半会又拿他没办法。东心雷暗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南洪门的人越来越多,而自己孤立无援,管不了那么多,能跑多少是多少吧,用尽全力,猛然一刀劈出,硬生生将冲来的田方常磕了回去,大声叫喊道:“兄弟们,跟着我撤!”

  田方常哪里肯放过,见他要跑,拼命追去,挥舞着手中刀,喊道:“东心雷,今天你插翅难飞了!”

  南洪门的援兵还没赶到场中,街道另一头警铃大震,一闪一闪的警灯快速飞驰而来。场中所有人的脸色具是一变,特别是南洪门的弟子,面面相对,搞不懂这时候警察怎么来了。萧方脸色阴沉得难看,双眼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想什么。下面有人上前问道:“萧大哥,咱们不是已经和警察打过招呼了嘛,他们怎么……”萧方一瞪眼睛,怒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南北洪门不管如何有实力,如何嚣张,但警察既然到了,不得不收敛一些,纷纷将刀具收起藏好。东心雷长出一口气,即使被警察抓起来也比被南洪门全部围歼的好。不一会工夫,警车呼叫而至,车门一开,涌出不下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和手持警棍盾牌的防暴武警,领头的一人是个四十多岁,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对一黑一白数百名如狼似虎,浑身沾血的大汉旁若无睹,走到场内中央,低头查看一番倒地的人,粗粗一点,人数不下三四十,他面容阴冷下来,转目扫向南洪门的人群中,最后目光在萧方脸上定住,淡淡说道:“萧老弟,这回做得有点过分了吧。”

  萧方只觉得中年警察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没放在心上,走上前,小声说道:“你们来得太快了!”

  中年警察漠然一笑,说道:“报警中心的电话都快被打暴了,我还能坐得住吗?”“该死!”萧方一拳砸在汽车的顶棚,问道:“那你的意思该怎么做?”中年警察道:“一是你们全跟我走,二是我只带走北洪门的人,但你多少也得揪出几个倒霉的,不然,交代不过去。”萧方明白的连连点头,挥手道:“不用说了,我知道!”转过头,向自己人问道:“哪位兄弟愿意去公安局喝两天茶?”刚说完,“呼啦”一声走出一帮人,这事对于他们来说司空见惯了,去警察局和度假没什么区别,进里面有吃有喝,过不了几天上面自然有人会将他们保出。萧方拉着中年警察走到一旁,小声说道:“你们准备把北洪门这些人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该办的就得办,该惩的就得惩!”中年警察嘿嘿笑道。“嗯……”萧方揉了揉下巴,说道:“下面的小兵能放可以放掉,让谢文东花钱赎出来对你们也是增加一笔不小的收入,但是有两个人一定不能放跑,”他偷偷一指东心雷和吴常,又道:“好好‘伺候’这两个人!”对于萧方的指手划脚,中年警察厌烦的一皱眉,淡淡说道:“应该怎么做,我知道!”

  “嗯!”萧方或许一向不把警察放在眼里惯了,没听出中年警察话中的不满之意,点一下头,拍拍中年警察的肩膀笑道:“回去替我向你们局长问声好,呵呵!”中年警察看了他一眼,没再搭理,转身一指北洪门的帮众,喊道:“把他们通通给我带走!”

  一声喝令,武警站成一排,盾牌抵起,一步步向前逼压。北洪门弟子见警察向自己一方涌来,纷纷扭头看向东心雷,只见后者早早的高举双手,摆出一副随便你们的模样。吴常一看,无奈的叹口气,将手中大号片刀一扔,垂头而立。下面帮众见状,顿时没了斗志,纷纷举手,放弃抵抗,北洪门的人不少,足足装满十余辆警车。萧方带领一帮手下散去,时间不长,救护车也到了,医生护士收拾残局,保守估计,死伤人数在五十以上。东心雷和吴常被安置在中年警察所坐的警车里,后者拿起对讲机招呼一声,车队缓缓向南方向驶去。东心雷一愣,疑惑不解,问道:“这好像不是去公安局的方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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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中年警察笑而未语,一路无话,等出了南洪门的势力范围,他命令车队停下,对东心雷展颜一笑道:“下车吧。”
  东心雷眉毛一挑,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环幕圆睁,问道:“你什么意思?”中年警察仰面而笑,抽出烟来,只是简单说道:“任局长是我的上司!”“哦!”东心雷长长出了口气,原来如此,难怪对方要把自己放了呢l他哈哈一笑,又道:“那我这帮兄弟呢?”中年警察道:“公安局可没有那么多闲钱养这么一大帮人。”
  说完,拿出对讲机,对手下下达命令,将北洪门的人统统放掉,但萧方提供的那十几个南洪门弟子却一个没动,真打算让他们去警局,喝茶,了。东心雷下了车,扶住汽车顶棚,弯下身子,问道:“有件事我还没搞懂,是谁让你们来的?这里的区域好象不是你们的管辖范围。”

  中年警察坐在车内,微笑道:“确实不是我们管辖的范围,若没有局长的命令,我自然不会打大远跑来,至于我们局长为什么会派我们来,这就要问问你们的大哥了。”他摆摆手,笑道:“我还有事,不送你们回去了。”说完,命令司机将车开走了。

  一旁的吴常感叹一声,说道:“原来是东哥的意思啊l东哥太厉害了,他怎么知道我们跑不掉,让任局长帮我们解围呢?”

  东心雷耸耸肩,笑道:“天知道!”“我们现在去哪?”“还能去哪,回家吧,点点损失了多少人,唉!来了上海就没顺过!”

  让任局长出人助东心雷摆脱虎口的正是谢文东。他为人心细,做事周密,算得也比常人要远,谢文东算到东心雷想在早己经做好准备的南洪门势力范围内逃脱,只*自己的力量并不容易,所以才给任局长打电话,让他出人援助一下。

  十一点正,鲜花酒店。忠义帮在距鲜花酒店两里地的地方埋伏己久,十一点刚过,博展辉发出了攻击的命令。数十辆大小不一的汽车分成三路,直插向鲜花酒店。远远监视他们的那两位暗组成员终于感觉到事情发展得不对,其中一人惊讶道:“看他们所去的方向,好象是……,不会吧!”另一人咽口吐沫,暗叫一声糟糕,忙不矢的拿出手机,拨打老大刘波的电话,刚一接通,几乎是喊出来的说道:“老大,不好了,忠义帮集结不下二百人正往鲜花酒店去,看样子好象是想不怀好意。I刘波正在永胜商场内组织人手浇汽油呢,猛一听手下传来的消息,脑袋嗡了一声,破口骂道:”博展辉他他妈的疯了吧“挂断手机,直接拨打给谢文东。谢文东听后,也是倒吸一口冷气,鲜花酒店和天意酒吧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旦有个差池,自己将又陷入无根的境地,别的不说,就是数百手下的安身之所都够他为难一阵子的,那时别说和向问天抗衡,就算能保住性命也算不错。他暗中一握拳头,手臂微微抬起挥了挥,姜森聪明的疾步上前,伏身靠近谢文东,问道:”东哥,什么事?”

  谢文东压地声音,说道:“老森,家里现在被忠义帮偷袭,你赶快着急下面血杀的兄弟,速速去支援。I

  姜森脸色一变,事态严重,没再多话,点头道:“明白!”说完,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高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姜森得表情感觉一定是出了意外,但左右人太多,他不好上前询问,只好暗暗加了小心,拉开怀中手枪的保险。

  向问天和白紫衣也看见谢文东的反常,后者刚要发问,向问天的手机响了,接起一听,电话是萧方打的。“天哥,东心雷被警察抓走了,可当时那个带头的警察我不怎么熟,不知道是不是景学文的手下人,但众目睽睽之下我又不好细问,你看……I向问天先是一楞,思念一转,顿时明白了,加上刚才谢文东接到电话后脸上显露出是一丝急虑,他以为谢文东是收到东心雷被抓的消息而着急,笑道:”放心吧,没事的!“萧方听后这才长出一口气,自语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用再给景学文打电话了,省得他又说我总在三更半夜折腾他。“向问天仰面开怀大笑。

  十一点一刻。鲜花酒店内的江琳困得快睁不开眼睛,打个呵欠,起身看了看墙角处的五行五人,还在兴致勃勃赌色子,暗暗摇头,由衷佩服他五人精力旺盛。她软弱无力道:“你们继续玩吧,我上楼休息了,如果谢先生回来,你们别忘了通知我一声。”“恩!你放心去睡吧!”五行五人满口答应着。江琳前脚刚刚踩上楼梯台阶,只听外面一阵车辆的轰隆声,接着人声嘈杂。“你们干什么的?”守在外面的几个北洪门小弟见来了数十辆陌生汽车,一时间还分不清是不是自己人的,站在路中,大声喝问道。汽车速度不减,丝毫没有准备停下来的迹象,对着路中的弟子横冲冲撞去。不好,是敌人几个小弟见状心里同时呼出一句。纷纷向路两边闪躲,汽车直开到鲜花门前才嘎然停止。每辆汽车四门齐开,数不清的大汉手持片刀棍棒,从车内跳出,一上来没什么废话,就人就打。留在门口那几名北洪门小弟瞬间就淹没在对方的人海中,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其中一个小弟被人硬生生抛出,砸在酒店玻璃窗上,撞个稀碎,人落在酒店大厅内,浑身上下插了无数玻璃碎片,正个人成了血葫芦。忠义帮的人发了疯般向酒店内涌去。江琳还没弄懂怎么了,可五行五人己经开始动了。金眼一挥手,摇色子的竹筒脱手而飞,正砸在最先冲进来那人的脑袋上,竹筒破碎,那人的脑袋也裂开一条大口子,双手抱头,弯腰跪地哭叫。

  他的惨叫声反而击起忠义帮一干人等的原始兽行,一拥而上,将受伤之人踩于脚下,不一会,就没了声息。金眼一晃肩膀,从衣下拔出手枪,对着人群,连开数枪。“砰砰l”随着一声枪鸣,三人眉心中弹,直挺挺的仰面栽倒。枪声和血光让忠义帮帮众冲势受阻,趁这机会,他转头一扫木子等人,都直楞楞在原地站着,笑骂道:“你们都傻了,没看到人家来了这么多人嘛,快给我打啊l”木子苦笑道:“用什么打?”“枪啊l”“枪?除了你之外,我们的枪不都支援到前线了吗l”木子的话提醒了金眼,他一拍脑袋,可不是嘛l木子等人的枪被三眼和任长风等人用,冲锋陷阵,没有枪竿子不行,的理由,洗劫,了一遍,后来被东心雷用,身处南洪门腹地,异常危险,的理由又瓜分了一番,到现在,五人尽存下的手枪只有他这一把。

  叹了口气,金眼强打精神,底气十足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们是谁让你们的老大和我说话!”

  他话音刚落,人群一分,走出两人。前面这位年近五十,头发浓密,面色黑环眼浓眉,一副粗人的模样。他身后那个比他受看得多,白面大眼,带着金丝边眼睛,一副知识分子的派头,这两为正是忠义帮的中坚,老大博展辉和他的智囊玄子丹。后者跨步向前,面对金眼黑洞洞的枪口毫无惧色,昂首说道:“我们是忠义帮,此次前来是为了讨债。I”哦?”金眼一扬细长的眉毛,笑道:”讨债?什么债?”玄子丹冷声道:”“”哈哈“金眼狂笑,道:”我们欠下的血债多不胜数,也不在乎多你一个血债不过你得先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天意酒吧的事件不用我细说了吧,是谁做的谁心里明白。“玄子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说道。金眼微微扬头,一眯眼睛,道:”没错这笔帐我认下了,但你好象还有话说?”

  玄子丹咬牙道:“我们大哥儿子的一只手臂。”“你大哥的儿子?”金眼面带迷茫,摇头道:“在我印象中好象没有这个人。”“他叫博力”玄子丹振声道。博力这个名字对金眼来说更加陌生,他不解的看看左右其他四人,反应和他具是一样,莫名其妙的直皱眉。金眼摇头道:“博力我不认识。”见玄子丹面露鄙视之意,又言道:“不过我手下的人命也多了,不在乎加上这一条,是我做得又怎样,你画出道来吧”“我,不能把你怎样,只象要你们的命”说完,一甩头,左右大汉齐举片刀,准备上前。这时,博展辉一挥手,拦住众人,没看向金眼等人,目光反直勾勾盯向站在楼梯处的江琳,疑惑问道:“我们好象在哪里见过吧?”

  江琳缓缓抬起头,当她对上博展辉的眼神时,目中寒光一闪,可马上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说道:I我是这里的老板,也许大哥以前来过这里吃饭,我们见过也是很正常的。“”不对l“博展辉肯定道:”我没来过这里,我觉得你好象一个人。“”象谁?””一时我还想不起来,你姓什么?”江琳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音清脆甜美,格外好听,说道:”直接问女士姓名,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你不是对我感兴趣吧?不过你有点太老了l“没想到江琳当这么多人面说出如此大胆的话,博展辉亦是老脸一红,被说得张嘴结舌。他左右的头目可忍不住了,一个光头汉子喝声说道:”三八,你倒是风骚得很,别着急,一会哥几个会好好斥候你的l“光头色眯眯的眼神在江琳身上乱扫。可金眼偏偏很不识趣的挡在江琳面前,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枪,笑呵呵说道:”真是不知道你们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别忘了,随时能要你们命的人还没有倒下呢l“”我就先要你的命l“光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个箭步窜身上前,抡起手臂,向金眼的头部猛劈。

  还没等金眼发动,旁边的木子飞起一脚,脚尖伸直,如同一把利剑,正中光头的胸口窝。那光头来得快,去得更快,连人带刀,被木子一脚又给踢回去,落地之后,瞪瞪瞪,连退数步,被下面数人合力伸手扶住才勉强站稳身躯,只觉得胸口闷痛,嗓子一甜,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失身跪倒,低头一看,胸前凹了一大块,两根肋骨被木子全力一脚踢断。

  玄子丹上前查看一番,缓缓抬头,望看木子,冷声道:“兄弟好狠的手段l”

  木子笑容满面的耸耸肩,无奈道:“没办法,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无情,别介意,我一向是这样子的。”玄子丹白面变得更加苍白,一动不动垂首看着他,一句话没说。有时候无言胜有言。忠义帮上下数十人几乎同时举刀,向金眼木子等人杀去。又要一场恶战了l五人心中感叹,各拿武器,加上北洪门留在家中的一小部分人手;和对方混战在一处。金眼一身轻松,左手刀,右手枪,当他快要闪躲不开时,甩手一枪,总是能帮自己解围。木子和土山等人也差不到哪去,虽然没枪在手,打起来有些吃力,但一时半会忠义帮的人也难以奈何他们。只有水镜最是险象环生,对方欺负她是女人,加紧围攻,希望能把她抓住成逼金眼等人缚手就擒。

  若是在宽敞的地方,水镜还能靠身法的灵活,游斗一番,可酒店大厅内被你我双方百余人占据,转身都困难,游斗谈何容易。两个不要命的主往前一扑,水镜闪躲不急,本能的伸刀格挡,刀是刺中了,可同样也被那二人撞个正着,身子失衡,打个赳迄,片刀还钉在他二人身上没来得急抽出。旁边有人见机会来了,上前一把将她环腰抱住。刚想兴奋大叫,猛然觉得手臂一麻,接着毫无知觉。他探身一看,原来水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三根近一尺长的银针,正是这三根要命的东西刺在他手臂上。大汉双手无力的垂下,只一会工夫,黑色的血水从他的手指甲缝中滴滴答答流出。木子抽身飞窜到水镜旁边,随手给了她一把刀,略带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l”接着,又半开玩笑道:“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的金眼大哥可得打一辈子光棍了l”水镜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红润,用眼白撇了他一眼,接过递来的片刀,娇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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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伤心的揉揉胸口,看向被银针刺中的那位出气多,入气少的大汉,惋惜道:“兄弟,难道你没听说过天下最毒女人心的话呜?连她你都敢抱,活该你倒霉了”没等木子说完,横空一刀劈来,把他吓得毛腰躲出老远。原来这刀不是来自忠义帮的,而是水镜的愤怒一击。躲出老远,木子还没忘了继续讽刺两句:你看看,我刚才说什么了!”金眼可没木子那么轻松,他冲到楼梯间,一边砍杀眼前的敌人,一边又要保护江琳,随着敌人的增加和自己一方伤亡的加剧,他感觉周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最后被逼无奈,只得回头喊道:“江琳,往楼上退!”楼上是条死路,这点金眼很明白,但他也同样知道若是自己现在不上去,有可能马上会被人家乱刀砍死。他不想这么快就英年早逝,所以选择一条他最不想选择的退路。上了楼梯间,没了左右两边的压力,顿感轻松不少,忠义帮的人被堵在下方,人数虽众多,可施展不开手脚。金眼轻松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忠义帮的人很快从酒店外爬上二楼,再由二楼杀下去,这样一来,金眼又变成了腹背受敌,难以招架,更别说保护江琳了。若不是博展辉事前有了交代,不要伤了江琳,恐怕她有十条命也早保不住了。木子等人见金眼险象环生,打得异常吃力,怕他有危险,拼尽全力向他靠拢。几人好不容易冲到他旁边,金眼才算长出一口气,有了这四人的抵挡,周围压力顿时减去不少。木子手中的片刀早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拿着一张椅子,对着冲来的敌人猛抡,声势惊人,椅子挂风呼呼做响,加上又是在楼梯间内,空间狭窄,对方见他这架势一时不敢轻易上前,抡了一阵,木子膀臂的肌肉开始渐渐发酸;力量逐渐小了很多,没有一开始时得威力,忠义帮的人见他乏力,以为有便宜可占,开始发力进攻。一人嘶喊着冲上前,没等到他近前,被木子一脚踢下楼梯,连翻带滚,压倒一片。木子毫不停留,反臂一挥,实木椅子结结实实砸在一人脑袋上,啪的一声脆响,椅子碎裂,木削四处飞溅,那人声都没吭一下,颊然倒地,脑袋上都是血迹。木子抓住一支椅子腿不放,边挥舞边说道:“老大,想点办法吧,我可快顶不住了。”
  金眼长长吸了两口气,边抵挡不时劈砍过来的片刀边左右查看,好一会,才勉强道:“两条路,一是杀到楼上跳窗户跑,二是直接从一楼杀出去。”“靠!跳楼?太丢人了吧!”木子大摇其头,正想说走第二条路,可转日一瞧,楼下聚集着不下百于号手拿刀枪棍棒、情绪激扬的,伙计们,,人头汾酬角,黑压压一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连连点头道:“奶奶的,狗急了都知道跳墙,人自然比狗强,咱们就跳楼吧!”忠义帮爬到二楼那十几号人哪能挡住金眼五人的拳打脚踢,只象征性的抵抗几下,开始四散奔逃,躲得远远的。鲜花酒店的二楼不算低,相当于正常住宅楼的二楼半高度,对于金眼五人来说构不成威胁,但江琳不一样,让她一个弱女子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怕有危险,水镜灵机一动,一把扯下窗帘,不管江琳反不反对,将其中一头系在他腰上,另一头系于窗框,然后向金眼、木子等人点点头,明白她意思,金眼带头分身跳出窗外。江琳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周围景物一转,己被水镜拦腰饱起,不由分说,甩手臂扔了出去。“啊”江琳再镇静,此时也吓得惊叫一声,不觉闭上了眼目青。她飞出的一听间,水镜曲身跳于窗台之上,对刚刚从楼下冲上来的忠义帮帮众微笑的挥挥手,趁对方微楞之机,猛然向后一仰身,轻如飞燕,动作灵巧而优美的翻下楼去。人在半空中并未耽搁,用进全力将刀挥出,月夜中的刀锋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将系于江琳身上的窗帘一击斩断。有了窗帘的长度,江琳本己离地面不高,加上下面又有金眼木子等人的接救,毫发无损的落在地面。金眼向飘落下来的水镜桃桃大拇指,后者得意一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心上人的夸奖。北洪门留在家里那十几个弟子死得死,伤得伤,没一个能站起来的。只消灭几个微不足道的人,忠义帮自然不会满足,见金眼等六人跳楼要跑,哪里肯放过,而且事先老大博展辉己经说过不留一个活口,自己一方又占有人多的绝对优势,一各个拼了命的往外挤,都想抢个大功表现自己。人多最怕就是乱,忠义帮的人着是有秩序的一个一个出来,其速度不会慢到哪去,可这时己经无秩序可言,数不清的人积压在大门口和窗户边,人挤人,人推人,大呼小叫了半夭,真正出去的人却没有几个。 玄子丹气得暴跳如雷,连连跺脚,高声喊道:“不要乱:不要乱!”在人声鼎沸的大厅内,他的叫喊声显得微不足道,听清楚得人甚少。金眼边跑边回头张望,冷笑道:“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忠义帮,青山不改,绿水常流,等着瞧吧!等博展辉和玄子丹好不容易从大厅内出来,五行五人和江琳己跑出老远,后者一咬牙,挥手道:“上车追!”

  忠义帮的一干人众还没等上车,远远看见金眼等人又从街道尽头向回跑过来了,博展辉也是一楞,暗想对方不是脑袋有问题吧?!不然怎么非但不跑还回来送死呢!可惜他的这种想法只持续了五秒钟,终于知道人家的脑袋并没坏掉。只见金眼等人身后,渐渐出现一团朦胧的黑影,聚目青细看,原来是数不清的黑衣人,黑色脸胧,分不出个数,各个手中拎着明晃晃的片刀。最前一人,近两米的身高,肩宽背厚,膀大腰圆,身上的衣服粘满血迹,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手握一把闪着阴森青光的锯齿开山刀,双日圆睁,瞳人灌血,往那里一站,如同古代的金甲战神,相隔如此远的距离,博展辉仍忍不住机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的问道:”前面那高个汉子是谁?”玄子丹观望一会,颤声道:”好象,好象是北洪门的第一高手,东心雷!”呀!博展辉心中己经猜个差不多,但经玄子丹的亲口确认还是暗吸一口冷气。“唉!”他不甘心的一跺脚,咬咬牙,象是下了很大决心道:“上车!”玄子丹一震,急问道:“大哥,我们要和对方拼了吗?”博展辉一瞪眼,道:“撤!” 军令如山倒。其实不用他说,忠义帮的人突见北洪门的大队人马杀回来,早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特别是浑身鲜血,活生生从地狱钻出来的东心雷往路中一站,舍我其谁的气势顿让忠义帮下面的小弟们心折胆寒。博展辉和玄子丹先上车跑路了,下面的人连受伤的同伴都没顾得上,纷纷上车,逃之夭夭。“妈的,什么东西!”金眼咒骂一句,不依不饶,抬手就是两枪,尽存的两发子弹打破了落在最后一辆汽车的轮胎。东心雷带领的这群北洪门弟子让箫方一顿追杀,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毫不容易跑回家还发现本部让人偷袭,满腔怒火都顶到脑门了,见对方落荒而逃的一辆汽车暴胎,嚎叫着一拥而上,车上忠义帮的人还没跑等出来,片刀和棍棒己经到了,砸着汽车[ 当当] 做响,车内的人则吓得尖叫连连,好不热闹。金眼长出口气,对东心雷苦笑道:“多亏你回来得早啊!”“早?我他妈让人家给打回来的,如果东哥没把警察找来,能不能竖着回来都不一定呢!”东心雷黑着一张脸,怒冲冲道:“他们是什么人?向问天派来的?”木子嘲笑道:“南洪门的人怎么可能被吓跑呢?那些是忠义帮的兔怠子们,趁咱们本部空虚,前来偷袭的。”“忠义帮?!看来,他们的老大是嫌自己命长了!”东心雷问道:“咱们还有多少可用的车?”“干什么?”金眼疑惑道。“我去桃了他的老窝!”东心雷阴沉着脸,本来布满血点的面容越发狰狞。 “你歇歇吧!”金眼摇头,上下看了看他,又转头扫了一圈下面的兄弟,具是灰头土脸,疲惫不堪,叹道:“就算你能再战,下面的兄弟可没那份力气了,忠义帮胆小,刚才若是真和咱们硬拼起来,这一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而且咱们首要是守住家,万一南洪门再来人怎么半?”东心雷沉默了好一会,叹口气,才长长说道:“我忍了!”

  东心雷组织人收抬残局,北洪门看家的二十多弟子死了大半,剩下一些也都是身受重伤,再看鲜花酒店,残破不堪,窗户碎了,门也掉了,内部摆设的桌椅和装饰品在拼斗时摧毁得不象样,墙面地上,都处是斑斑血迹。金眼长叹一声道:“真不知道怎样向东哥解释啊!”东心雷阴森森说道:“是谁干的,这笔帐就找谁去算!洪门的血可不会白流的。” 东心雷被警察浩浩荡荡的带走后,箫方领人直奔永胜商场,刚走一半,只见商场方向夭边红彤彤一片,他暗叫不好,对司机急道:“快!快点开!”晚间十一点多,路上行车不多,司机放心大胆的开足马力,飞速前进。等到商场附近时,己经十一点半,这时箫方看清楚了,头上的冷汗也跟着冒出来了。永胜商场外火焰冲天,苗头上窜,滚滚浓烟直冲云霄,内部不时传出,哆哆,爆炸声,其火势之猛,人在百米外都能感觉的热浪扑面,整座大楼正在烈火中迅速土崩瓦解,发出嘎嘎象是框架断裂的声音。至少呆了五分钟,箫方才中震惊中反应过来,见车内的人还在日瞪口呆的看着,咆哮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快报警啊,叫消防车!”说着,他闭上眼睛,呼气吐气,反复做了五遍,心情稍有缓冲,颤抖着拿起手机,他实在不知道怎样也没脸向掌门向问天开这个口。下了最大决心,终于把电话拨了出去。接通后,箫方犹豫了半分钟,才开口说道:“天哥,永胜完了。”向问天早知道永胜商场被谢文东偷袭,只是他也没想到后者能做地如此之绝,而且胆子如此之大。他微微一楞,说道:“完了?什么完了?”箫方差点没哭出来,声音都有些变调:“永胜被谢文东一把火烧得什么都没剩下!”

  “什么?”向问天再好定力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拍案而起,双日圆睁。两旁的人具是吓了一跳,只有谢文东不感到意外,满脸平静,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烧掉永胜商场,谢文东也只是一时冲动,想给向问天一个下马威,可能连他都没想到,他这把火带给向问天的损失有多大。不算内部的装修和陈列的商品,永胜商场只是投标和兴建花去的费用就已经过亿无,其中绝大部分资金来自银行的贷款和其他大企业参与其中的投资,若永胜真被这一把烧掉,那损失的不只只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还有信誉。上亿元,向问天咬咬牙,加上保险公司的部分赔偿,挺过去不是问题,但信誉一失,那将是无法挽回的。向问天仰面一叹,将手中的电话递到谢文东眼皮子低下,问道:“你干的?”文东眼不睁,头不抬,未置可杏道:“或许吧!”向问天日光冰冷如寒冻, 谢直勾勾盯着谢文东良久,才缓缓说道:“谢兄弟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吗?”“你打我,我打你,有来有往才称得上」竞争」嘛!”谢文东眯眼对上向问天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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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问天暗暗收紧手指,恨不得一拳下去将谢文东表情无辜的面孔击个粉碎,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允许他这样做,停顿好一会,做了数次深呼吸才勉强让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他身后的周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向问天如此激动是少见的,猜想一定发生了非比寻常的大事,而且十有八九和谢文东有关系。他把心一横,腾的向前猛跨一步,伸手入怀,打算掏枪。他一动,谢文东后面的高强也不是傻子,一个跨步到了谢文东旁边,肩膀一甩,暗藏在袖子内的开山刀自然滑落于掌中,五指如钩,扣住刀把,脚下丁字步一站,随时有将开山刀飞射出去的可能。向问天反应极快,一把按住周挺的胳膊,微微摇头,接着仰面而笑,缓缓坐下来,说道:“谢兄弟的手段我记得了。”
  谢文东耸耸肩膀,道:“我的手段还很多,向兄想全部记得恐怕还得花上一段时间。”二人话中有话,听得在旁的众人一头雾水,特别是白紫衣,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傻子,人家说什么,自己根本搭不上腔。在坐的其他大哥级人物也停止了喝酒,纷纷将目光投到谢文东与向问天身上,见他二人针锋相对,一触即发的模样,有人欢喜有人忧。

  白紫衣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强颜欢笑道:“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嘛,什么手段不手段的。”

  谢文东点起一根烟,眯眼道:“白兄说得没错,我完全赞同,常言道万事和为贵,向兄,你说呢?”

  如果不是向问天修养好,能沉得住气,若是换成别人,早忍不住跳脚破口大骂了。他点点头,身子一震,气笑了,说道:“谢兄弟此话有理。”二人都给足白紫衣面子,他哈哈大笑,或许以为自己真的很被人看重,拍拍二人肩膀,一副很有经验、老成的样子,感叹道:“你俩要是能合在一起,那将天下无敌,要是明争暗斗,恐怕会两败俱伤啊!”

  “哦?”谢文东摇摇肩膀,不留痕迹的将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开,悠然道:“我怎么听说过一山难以容下两只老虎的话。”

  白紫衣老脸一红,干笑道:“一山未必能容二虎,可不一定装不下两条龙嘛!”谢文东看了看手表,将手中的烟蒂掐灭,站起身说道:“向兄才算得上是一条龙,而我,连龙的边都沾不上!”话锋一转,又道:“白兄,时间不早了,兄弟告辞了。”

  见他要走,白紫衣忙道:“谢老弟,你急什么,陪我喝两杯再走不迟啊!”谢文东晃头,眨眨眼睛说道:“酒慢喝,情长处,等以后有机会吧,而且,家里还有事等我处理!”谢文东去意已决,白紫衣还没痴呆到硬拉住他不放的地步,借坡下驴,笑道:“既然谢老弟还有事情要办,那我也不勉强了……。”他话未说完,向问天也站起身,从周挺手中接过外套披在身上,道:“白兄,正好我和谢兄弟一道。”“怎么,向兄也要走?”白紫衣还真有点恋恋不舍的意思。向问天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果白兄有雅致,抽空到洪武堂来咱们再叙。”他说的洪武堂是南洪门在上海的总部,位于市区的中北部,占地近万余平米,上下加一起共三十六层,外人看来,那只是称得上豪华的星级酒店,实则是南洪门的中枢龙头。

  白紫衣将谢文东和向问天送出大门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恋恋不舍”的回去。周围再无外人,谢文东和向问天之间也无需掩饰什么,后者仰望天际,喃喃道:“你知道你这一把火对我的损失有多大吗?”

  这个问题谢文东也想知道,能让向问天失控,不是轻易可做到的,他笑而摇头,默默不语。向问天叹了口气,说道:“你本可以不用做得这么绝。”谢文东点点头。向问天又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无法再挽回,我必须得给自己人还有外人一个交代。”谢文东点头表示明白。“所以,我会报复的!”向问天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得如一潭死水。谢文东再次点头表示理解。

  向问天露出一丝笑容,悠悠道:“今晚是初月。”谢文东仰面,果然,新月如钩。向问天侧头正视谢文东道:“希望,下个月的这个时候,你和我还有一起看初月的机会。”谢文东明白他话的意思,咧嘴一笑,终于开口说道:“我不是轻易会倒下的人!”

  谢文东说完,对向问天摆摆手,一拢衣襟,上车了。高强回头问道:“东哥,回家吗?”谢文东沉声道:“对!走,赶快走!”

  高强见他脸色凝重,不敢再多话,启动轿车,飞驰而去,一路并未耽搁,直到鲜花酒店。等到了酒店门口,周围的景象把谢文东吓了一跳,窗户碎了,门也掉了,往里看,零碎的东西散落得遍地都是,隐约可见丝丝血痕,暗叫一声糟糕,他以为家里遭到南洪门的报复。这时,只见东心雷从大厅内走出来,指挥下面小弟收拾残局,一看见他,谢文东算是长出一口气,把心放下,跳出汽车,笑眯眯说道:“这里是不是遇到龙卷风了?”

  一见谢文东,东心雷顿时脸苦了下来, 摇头道:“龙卷风没光顾,倒是忠义帮刮了一阵旋风。”

  谢文东微微一皱眉,奇怪怎么又和忠义帮扯上了,正色问道:“忠义帮?他们来找我们的麻烦吗?”

  “何止啊?”东心雷一把将金眼拉过来,说道:“东哥,你还是问他吧!”金眼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心中暗骂,犹豫片刻,才道:“不止找麻烦那么简单,这次他们来了不下二百人,看样子是想把我们一口吞掉!”虽然他不愿意说,可是不得不提一下东心雷,又道:“不是老雷回来得快,我们恐怕一个都跑不掉。”谢文东揉揉腮下,喃道:“想把我们吞掉?忠义帮的胃口可不小,但是,他们不应该会有这个胆量,要知道此次成功与否都会遭到我们的报复,上次把他们打得那么惨都不敢轻举妄动,怎么这回……”“哦……”金眼沉吟一声,说道:“听忠义帮老大傅展辉的意思,好像东哥把他儿子的手臂弄断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甚清楚。”没等谢文东开口, 江琳不知何时走过来,接着金眼的话头说道:“那只是欲加之罪,谢先生怎么可能认识他的儿子呢?”金眼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傅展辉编的这个理由太幼稚了!”

  谢文东眨眨眼睛,喃喃道:“一个向问天已经够受了,如今又加上个傅展辉,真是多事之秋。”言罢,他转目随口问道:“傅展辉的儿子叫什么名?”金眼双目上翻,想了半天,恍然道:“好像,好像叫什么傅力吧!”“傅力?挺耳熟的!”谢文东好像完全没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打了个呵欠,看看手表,说道:“张哥他们也快回来了,老雷,你让下面人准备一下。”

  “怎么?”东心雷一愣,不知道东哥让自己准备什么。谢文东轻按额头,说道:“有向问天一个敌人已够刺激的了,我经受不起其他人的打击,所以,该除根的就要除根!”“东哥的意思是现在就动手?”东心雷不敢肯定的疑问道。谢文东一笑,反问道:“如果你是傅展辉,你会想到我们现在就对他进行反击吗?”东心雷摇摇头,实话实说道:“做梦也想不到。”

  “呵呵!”谢文东轻笑,说道:“连你都想不到,更何况傅展辉呢!”东心雷和金眼听后,互视一眼,相对而笑。江琳也乐了,而且乐得比谁都开心。谢文东瞄了她一眼,脱下外套,倒在沙发上,精神略微有些萎靡,道:“我困了,等张哥回来叫醒我!”“嗯。”东心雷答应一声,见谢文东脸色乏白,心中一抖,忙上前拿起外套盖在他的身上。

  谢文东刚假寝不一会,三眼带领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大胜而归,一群人等刚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李爽跳下车,上下左右观望了一会,瞪大眼睛自语道:“我不是走错地方了吧?”三眼随腿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骂道:“瞎说什么?”

  他大步走进酒店内大厅,一眼看见了东心雷,张嘴刚要问话,后者忙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小心的指指沙发上的谢文东,细声说道:“东哥累了,好不容易有机会睡一小会,咱们别打搅到他。”“哦!”三眼连忙点头,将声音压低,一边和东心雷往外走一边问道:“老雷,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唉!”东心雷叹息道:“别提了,咱们让忠义帮偷袭,酒店被砸得乱七八糟,还死伤了十几个兄弟!”“什么?”李爽听后提高声音,又惊又怒,轰然道:“被忠义帮偷袭?他奶奶的不想活了吗?”三眼阴沉着一张脸,问道:“东哥的意思呢?”“准备现在就动手把忠义‘喀嚓’了,就等你回来呢!”东心雷嘿嘿冷笑道。

  “哼哼!”三眼紧了紧手上的黑皮手套,道:“那还等什么?正好兄弟们的武器都还没离身,我去叫东哥。”

  三眼刚要转身,被东心雷拦住,说道:“东哥累了一整天,而且这一阵子一直没得清闲,我怕他身体受不了啊!这次,咱们是不是……。”三眼立刻明白东心雷的意思,沉思了一会,点头道:“也好!就让东哥在家休息吧,忠义帮交给我了。”

  东心雷笑道:“不是你,应该是我们!”二人击掌而笑,开始分头行动。三眼整顿下面人手,同时下达进攻忠义帮的命令,而东心雷挑选一些精明能干的汉子留下守家。有了忠义帮这一吓,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更何况有谢文东在呢。

  北洪门训练有素,纪律严明,一声令下,上下齐动。刚刚同三眼等人一起回来,屁股还没坐热的小弟们一听到进攻的命令,顿时来了精神,没用上五分钟,众人准备妥当,整装待发。三眼和东心雷查看了一番,二人顿时一挥手,喊道:“上车,走!”

  忠义帮,三眼和东心雷都没把他放在眼里,认为此去根除忠义帮只是手到擒来的小事,连事前激励手下的话都省略了。他俩都这样,下面的小弟们更是轻松,一路上说说笑笑,向忠义帮的本部驶去。三眼、东心雷,甚至包括谢文东,都认为傅展辉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在今晚刚被他攻击过又这么快的反击回去。但是,他们三人恰恰错了,后者想到了,而且也做好了准备。

  傅展辉外表看似粗人,实则心细如麻,城府极深,既然他能对北洪门下手,就证明已做好足够的应变之法。

  忠义帮的本部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位于上海接近南郊的位置,此处地广而人少,属工业园区。

  有刘波的指引,三眼等人根本不会为路径发愁,刘波的脑袋就如一张大地图,哪里有什么建筑,此地有什么特征,都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加上姜森暗组的协助,三眼放心的头枕双臂,靠坐在车椅上,对身边的东心雷笑道:“一会开战,傅展辉就交给我了。”东心雷豪放大笑,半玩笑半认真道:“谁抓到算谁的!”

  “哈哈!”三眼道:“我抢人的速度一向是很快的!”副驾驶座的李爽大点其头,道:“这点我可以证明!”数年前,三眼将刚加入文东会的新人大批拉进龙堂的事,李爽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几人正边说边笑,前方猛然传来急刹车声,接着,三眼等人所在的汽车突然停下来。车内的人收身不稳,向前急冲,特别是李爽,整个人贴在前窗上,险险没把车窗撞碎。“怎么回事?”三眼急忙稳住身躯,睁大双目,向前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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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前方灯火通明,路中横七竖八,停放数十辆汽车,马路中间及两边,密密麻麻站有百余号人,手中各拿武器杀气腾腾。
  三眼东心雷同吃一惊,看来人家忠义帮的人已早有准备,三眼皱头一锁,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若是没有抵抗,杀的也不痛快!”说着话,他拔出开山刀,飘身下了车。
  东心雷,李爽等人也纷纷各拿武器,走下汽车。 离对方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东心雷站住,手中刀一指,蔑视道:“谁是领头的?站出来和我说话!”

  话音刚落,对方人群中走出一彪型大汉,不下一米八的身高,刺猬头,头大如斗,豹子眼,脸膛暗红,一副威武的模样。这人走出后,先是大笑两声,缓缓从背后掏出一把大片刀,看向三眼,问道:“你又是谁?”

  三眼上下打量他一番,暗暗摇头,没放在眼里,冷道:“我说了,让你们领头的出来和我说话,你,还不配!” “是吗?”大汉一提手中的片刀,阴森道:“你看看我配不配!”话未说完,他的刀已奔着三眼的脑袋猛劈了下去。

  要说这大汉的身手说得上中等,可和三眼比起来差多了,不急不忙,等对方的刀离自己的头只剩下半尺的时候,轻松的横刀向外一磕,只听当啷一声,火星四溅,大汉手臂顿时麻如触电,酸痛难当,三眼面带狰狞,眉心的疤痕因充血而涨红,他毫不停留,一把抓住大汉拿刀的手腕,用力往自己怀中一拽,大汉吃力,身子不自然的向前一栽歪,三眼顺势将开山刀剃出,‘扑赫’一声,刀尖从大汉的小腹进去,在后背露出,刀背的锯齿上还挂着红白相间的零碎,三眼嘴角抽动,冷冷道:“我说了,让你们领头的出来见我!” 大汉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争先出来做探头鸟,可惜,他已经太晚了。眼前三眼的面容变的模糊,大汉无力的向前摔去,靠在三眼的身上,接着,慢慢滑落,脚下的地面被鲜血殷红了一大滩。

  三眼面无表情,撤了两步,将大汉的尸体让开,同时在对方的衣服上檫了檫刀上的血迹。

  忠义帮也算是不小的帮会,平时下面的小弟也嚣张惯了,可三眼那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还是令一干等人暗自心颤。坐在车内一直没下车的玄子丹也吓了一哆嗦,自己一方数一数二的人物在人家手里竟然一招毙命,这仗还有个打吗?没等开战,他已有了惧意,忍不住向左右的手下道:“这人是谁?是北洪门的东心雷吗?”下面人对北洪门了解也不是很多,更别说是文东会出身的三眼了,纷纷摇头道:“说不准,看身手,应该差不多吧?!”

  “一群笨蛋,什么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玄子丹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刚想下车,可一见衣襟被血染红一大片,刀子般的目光正向自己所坐汽车扫来的三眼,把住车门的手象触电一样又缩了回去,暗暗摇头,还是不出去的好,至少在车里能安全一些。他强装镇定,向手下挥挥手,道:“你们给我上,辉哥领人马上就到,这期间一定把对方给我缠住!”

  两旁的手下心中暗骂,你都不敢露头还让我们去拼命?!别说把对方缠住了,能在老大来之前不被人家打得全军覆没就已不错了!心中这样想,表面可不敢表露出来,齐齐点头称是,拉开车门,跳了出去。下了车后,几人一挥片刀,大喊道:“老大马上就到了,咱们可不能让北洪门的人跑喽,上!”几人这一叫喊,下面的小弟门纷纷拎刀向三眼等人冲杀过来。

  三眼一弹开山刀,发出清脆的响声,喝道:“杀!”简单的一个字,足够了。北洪门门下弟子纷纷拉开衣扣,有人干脆衣服一脱,赤膊上阵。两百多人瞬时混战在一处,刀光霍霍,喊杀连天,数百米开外都能清晰而闻。马路上偶然行走的汽车离老远就停下,赶快绕道,不想粘上麻烦。有多事之人急忙打电话报警。

  公安分局的任局长还没走,他也不敢走,今晚是多事之秋,他哪会不明白,而且事前谢文东已和他打过招呼。接到报警电话后,任局长看了看手表,计算一下路程后,说道:“半小时后,派出防暴大队!”下面人不解,问道:“为什么要等半个小时。”他还没等说话,那个将东心雷救出的队长说道:“黑帮火拼,都是社会的渣滓,多死一个是一个,等半个小时两面都打的差不多了,我们去收拾残局就好!”

  任局长莫不做声的沉思一会,拿起电话,打给谢文东。这时,谢文东不知不觉中已经熟睡过去,手机猛的一响,把他吓了一跳,反射的一骨碌坐起身,左右一看,,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人,只是在大厅外不时有门下弟子巡逻走动。他叹了口气,这才听出是电话响,接起一听,原来是分局长。“谢先生,你这一晚折腾的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收手,不然,我也很难做啊!”

  谢文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道:“收什么手?”

  “你们和忠义帮在南郊打起来,那是我和郊区分局管辖的交界处,一旦出事,我也不好出面。”

  “动手了?”谢文东楞了几秒钟,应变道:“恩,我知道了,很快就会解决的。”说完,将电话挂断,站起身,喊道:“来人!”听见他的喊声,外面巡逻的弟子跑进来一人,问道:“东哥,你醒了!”

  谢文东问道:“老雷他们呢……?”“哦,他们领人进攻忠义帮了。”弟子不敢隐瞒,犹豫一下,还是说出实话。

  “该死!”谢文东暗骂了一句,穿上了衣服,同时说道:“备车,带我走一趟。”

  “谢先生!”江琳快走从一旁走过来,她心中有事,睡不着觉,一直坐在角落里,见谢文东醒了才走上前,说道:“他们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没忍心打搅你,我看,谢先生还是好好休息……”

  谢文东摇头,边系衣扣边“随意”问道:“你应该认识忠义帮的老大博展辉吧?”明知道谢文东聪明过人,眼中不容半粒沙子,江琳还是被惊出一身冷汗,镇静道:“怎么会呢?我和博展辉从来没见过。谢先生为什么这么问?”“啊!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谢文东笑眯眯道,用手指点点了她,又道:“我讨厌别人骗我,更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拿枪使!”说完,轻笑一声,转身走出大厅,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江琳。她第一次见谢文东时就没把他当小孩看,即使如此,仍不敢相信对方的头脑竟然比老油条还滑百倍,和他的实际年龄根本不成比例。

  一路上无话,谢文东领着数十号人风风火火赶到火拼现场,这时双方正打的不可开交,忠义帮的老大博展辉已领百余手下赶到,加入战团。忠义帮人多势众,在人数上占了优势,而北洪门单兵作战能力强,双方优劣相抵,打个难解难分。

  谢文东走下汽车,问身旁一暗组成员道:“对方的老大在哪?”

  那暗组成员一吐舌,眼前密密麻麻都是人,而且你争我夺,打得分不出个数,要想在其中找出一个人还真不是容易事。他翻身爬上一辆汽车车顶,挺直腰板,四下查看,没用多久,见对方车队中有一伙人,正中一位身材粗壮,满脸落腮胡子,这人眼睛一亮,低头喊道:“看到了,东哥!”顺手一指对方的阵营。

  顺着这人指的方向,谢文东翘脚看了半天,可惜眼前黑压压一片的小脑袋,他脱掉手套,抽出开山刀和手枪,一手一个,直步向前走去。忠义帮的人见又有一伙穿着黑衣的人杀来,知道对方来了援军,分出一伙人,嗜嚎着奔谢文东等人而来。看似平平常常的几十人,其中具是北洪门的精锐部队和暗组成员。谢文东是两个帮会的老大,身边怎能摆放稀松平常的人。

  双方一接触,没有二话,如同水火遭遇,不是水干就是火灭。谢文东身在最前,迎面砍来两刀,一挥手臂,挡住其中一刀,他想速战速决,毕竟也不能让任局长太难做,毕竟以后还须要人家办的事多着呢,他连闪身都省了,抬手一枪,另一刀没等到他身前,使刀的人已脑门开花没了呼吸的身子借着惯性还向前跑了两步,才颓废倒地。

  “有枪!”忠义帮的人惊叫一声,上来得快,跑得更快,躲避不急的人纷纷向两边撤让,这倒好,他们给谢文东闪出一条笔直大道。

  这时三眼也看见了谢文东,他摸摸自己腰间的手枪,暗暗摇头,他自己还没来得急用,东哥已经来了。其实黑道并不缺枪,进口的,国产的,甚至土造的,只要想弄一把,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黑道之间的撕杀却是很少用枪的,一是用刀和用枪的性质有天地之差,二是一旦动枪,事情闹大,即使在警方内有人恐怕也难以保全自身。所以,不到万不得以,一般是不会轻易展开枪战的。谢文东不管这些,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速战速决,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大步向前走去,同时高声喝道:“我是谢文东,博展辉出来见我!”场中众人纷纷停手,数百道目光从谢文东身上缓缓移到忠义帮后方,人群中的博展辉身上。

  后者一听谢文东这个名字,浑身血液一热,分开左右人等,大步流星走了出来,和谢文东之间还有一定距离,才立身站住,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良久,眼中才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嗓音雄厚,说道:“你就是北洪门的大哥——谢文东?”“不错!”“在北区黑市摩托比赛场上?”“应该是那里。”谢文东点点头,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承认?!”博展辉牙根咬的咯咯做响,说道:“他只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就算他有什么得罪之处,以你的身份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太有失你北洪门大哥的面子了吧。这个公道,我一定要讨回来!”

  谢文东笑眯眯道:“对不起,在我的眼里没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概念,即使一个再普通的人惹上我,挡住我的路,我也照杀不误,你没有失去儿子,已经很不错了。”见对方眼眉都竖立起来,他又说道:“既然争斗已无法避免,我不想看见那么多人流血,你和我之间的恩怨,就我们两个人来自己解决好了。”

  “你什么意思?”博展辉强压怒火,狠声说道。谢文东随手将枪往身后一扔,刀尖一指对方,淡然道:“你和我决斗!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群殴,但我必须要警告你,忠义帮的实力不及我洪门十分之一,打到最后,连累得不只是你一个人。”谢文东的话说的已经很明朗了,而且也有道理,北洪门势力遍布大部中国,作为你地方性质的忠义帮如何能与之抗衡。下面的人把目光纷纷投到博展辉的脸上,希望他能马上答应下来,包括智囊玄子丹也是如此。

  博展辉考虑片刻,问道:“如果我赢了呢?”谢文东耸肩一笑道:“你的儿子失去了什么就在我身上赔给你什么。”

  博展辉一击掌,说道:“好,一言为定!”

  谢文东的诡异是出名的,人们都只知道他头脑过人,城府深不可测,善于耍阴谋诡计的人,或许他这方面太出名了,把他的身手都盖过了。道上的人甚少有提到谢文东功夫如何了得,谈论起他无不赞叹一句:“鬼才!”博展辉亦是如此,眼前的谢文东只有二十左右的年纪,而且身材略显单薄消瘦,皮肤白净,若是带上眼睛,就是一副书呆子模样,他哪会把这样的谢文东放在眼中。这就好象一个大人在看一个小孩,即使后者再耀武扬威,再气势凌人,在大人眼里他仍是个孩子,对自己仍然构不成任何威胁。这是大多数人第一次看见谢文东的一贯想法,可惜,也错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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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东,博展辉拉开架势,周围两个帮派的人自动让出一片空地,给他二人足够施展身手的空间。
  谢文东掂掂手中的开山刀,对博展辉说道:“你可以亮出你的武器了。”博展辉双手空空,冷道:“到该用的时候我自然会用。”谢文东嗤笑,一顺手中刀,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客气了。”博展辉道:“你随时可以动手。”“好!谢文东叫了一声好,与此同时,开山刀猛挥,对着博展辉的咽喉,横扫而去。刀锋挂风,发出刺耳的‘飕飕’声。
  博展辉喝叫一声:“来得好!身子迅速向后一仰,刀身贴着他的鼻尖堪堪滑过,未等谢文东收势,他下面抬起一脚,只踢谢文东下体。下体是人身要害,若被他这抡圆了的一脚刮上,不死也废了。没想到对方身手如此敏捷迅速,谢文东哪敢怠慢,双腿一曲,腾空跳起,人在空中,急收双腿,用脚跟抵住博展辉踢来的鞋尖,同时运足膀力。抡起开山刀猛砸对方的脑门。

  “呼!博展辉收腿闪避已然来不急,只见他双臂交叉,向上一挡,‘当啷啷’一声脆响,谢文东身子倒飞出一米多远,落地后又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博展辉也好不到哪去,他身子用力下沉,可难以卸去对方至上而下一刀劈来的力道,鞋底磨地,滑出近半米远,双臂微微发麻,刚才和开山刀碰撞的衣袖已经破碎,隐约露出里面亮光闪闪的金属物。

  谢文东虎口被震的生痛,眯眼一看对方的手臂,原来在他小臂上带了两制钢套,难怪他敢用手臂硬接自己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博展辉回手将自己两只袖子撕掉,露出钢套的全貌。很明显,这双刚套是经过精心打制的,彻体通亮,上刻龙形暗花,上粗下细,正好按人的手臂形状制成,带在身上,仿如无物。博展辉双臂一震,打两只钢套上各翻吃两把一尺半长的短刃,后宽前窄,血槽中空,借着路灯,刀身上不时有流光异彩闪过,明眼人一见就知道其钢口绝对是上佳的。

  博展辉双臂微合,擦擦两把短刃,众人都以为他有话要说,哪知他猛的向前一窜身,双刃一上一下,分刺谢文东咽喉和小腹。谢文东把嘴一撇,对方来势汹汹的攻击他半点也没放在眼里,暗道和苍狼的双剑比起来,博展辉的速度简直如同慢动作。其实博展辉并不慢,天下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苍狼?!谢文东单手一挑,想将刺向自己咽喉的短刃弹开,接着身子一侧,博展辉的另一把短刃在他的衣服上开了两个窟窿,滑体穿过。谢文东要的就是这个,他猛的一扭身躯,对方的短刃还没来得及抽出,已被他衣服卷祝“趴下!谢文东一声断喝,全力向后跳跃。

  博展辉的短刃被缠,手臂吃力,身子探前,倒真的险些趴倒,多亏他反应快,另手的短刃一支地,堪堪稳住,接着大喉一声,借力在空中连翻,硬生生将谢文东衣服绞个稀碎,才把短刃抽出。谢文东连退数步,低头一看,好嘛,衣服被对方的短刃绞出两个拳头大小的窟窿,直罐凉风。

  厉害啊!谢文东暗叫一声不错,撤开衣扣,脱掉衣服扔到一旁,露出里面洁白的衬衫。“当!他一震手中的开山刀,向博展辉勾勾手指,意思让他继续。博展辉低喉一声双刃如飞,似刺又似挑,对着谢文东双目攻来。

  谢文东纹丝未动,暗暗运气,酝酿分出胜负手。双刃离他眼窘越来越近,连三眼在旁都张大嘴巴,如此近的距离他也没有信心能全身而退。正在他准备掏枪时,谢文东脚步一滑,身子提溜转了一圈。看他的样子好象是舞蹈演员在跳芭蕾;旋转的动作轻松自如,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脚下旋转起来的每一步都非比寻常,那是用无数汗水和摔的无数个跟头浇灌出来的。

  博展辉眼看自己刺中对方了,甚至惊喜的表情已从他眼中显现出来,偏偏这个时候,谢文东在他眼前生生消失了。好象根本就不存在一样,刚才他所站的位置空空如也。鬼!这是博展辉心中反射性跳出来的一个字。世界上没有鬼,谢文东更不是,他一转之力,已到了博展辉的身后,把暗中蓄积的饿力量全部用在手臂上,双腿一弹,高高跃起,对着对方的后脑,力劈华山就是一刀。或许谢文东用的力气太大了,刀还没等落下来,博展辉已感觉脑后声风,强悍的劲道刺得他脖根疼痛难当,耳旁响起如战斗机近距离飞过的轰轰声。暗叫不好,博展辉仓促迎战,双臂合十,高举于头上。

  耳轮中只听得‘当’‘喀嚓’连续两声响叫,博展辉哎呀一声,向前连蹿出数步,直撞在周围的人群中,他小腹一缩一放,哇得吐出一口血,精神徒然颓废,身子连晃,软绵绵的倒下。再看他手腕上的两把短刃,各裂开个黄豆大小的痕迹。

  谢文东也不好受,双臂酥麻,无力下垂,手臂好象不是自己的,抬都抬不起来,‘晃当’,开山刀落地,他面色一沉,瞬间又恢复原样,缓步向博展辉走来,眼睛笑眯眯的快变成两条黑线,傲然道:“凭你的身手,就算我不用刀也可以轻松解决。”

  他说得轻松自在,不过有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并不了解,以为他是故意将刀扔掉,显示自己。

  博展辉坐在地上,喘息了半响,好不容易平静一下,又吐了一口血,把心口的闷血吐干净后,胸中算是舒服了一些,用短刃支撑他站起,向谢文东点点头,苦笑道:“我输了,我随你处置,要动手,尽管来吧,如果你还算个人物,就别羞辱我。”

  谢文东仰面看天,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良久,说道:“你走吧!“什么?”博展辉认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好象不是心狠手辣的谢文东应该说的话。他一皱眉,道:“我已承认我输了,你……”“我说了,你可以走了。”

  谢文东昂首道:“我说过的话,一向没有后悔的时候。”呀!博展辉吸气,现在他真弄不懂对方在想什么,疑道:“你当真放我走?”谢文东笑道:“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你不怕我报复?”博展辉喘着粗气道。

  “哈哈!谢文东仰天长笑,傲然道:“随时欢迎。我杀过多少人,得罪过多少人,恐怕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如果我怕人家来报复,那我岂不是连觉都不用睡了吗?”博展辉目不转睛的看了谢文东好一会,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无限感慨道:“人家都说你谢文东如何狡诈,可是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会有今天的成就!他一跺脚,收回双刃,向谢文东一拱手,心服口服,说道:“我欠你一条命!从今儿个起,我忠义帮和你北洪门再无仇怨,有你的地方,我自动退让。如果有事请求,我定鼎立相助,如有二话,如同此衣0说着,一撤衣襟,‘嘶啦’一声撕下衣服下摆,扔于地上。“呵呵!谢文东微微一笑,向自己阵营走去,走到车前,停下身,转头放出灿烂的笑容,说道:“以后,或许我们会成为朋友!说完,对旁边小弟一甩头。那小弟一楞,没明白他的意思,谢文东暗骂他笨蛋,无奈道:“开车门!“哦,哦哦!小弟连声答应,手忙脚乱的将车门打开。他跟谢文东的时间不短了,心中还暗自奇怪,东哥没有让别人帮他开车门的习惯啊!今天怎么了?谢文东笑呵呵的上了车,三眼,东心雷二人也跟着钻了进去。汽车发动,缓缓掉头,走在回家的路上,三眼再也憋不住了,问道:“东哥,就这么把博展辉饶了我不甘心,毕竟咱们已经伤了那么多弟兄!谢文东点头道:“我知道!东心雷接着话茬说道:“而且博展辉这个人并不怎么样,城府又深,他现在说的挺好,没准什么时候背后捅咱一刀也不一定啊!谢文东点头笑道:“我知道!三眼有又道:“听老刘说,博展辉这次敢和咱们硬碰硬,暗中似乎有南洪门的支持,若真是这样,这个人还是早些除掉的好。”谢文东微笑道:“我知道!他连说三个“我知道”,把三眼和东心雷都说楞了,二人不解,齐声问道:“既然东哥都知道,那为什么还偏偏放他走呢?”谢文东苦笑,他仰靠车椅,道:“你以为我想吗?刚才那一仗看似我赢了,其实是我输了,到现在,我的手连抬起来的力量都没有,而博展辉只是吐血而已。只是吐血!他加重语气,摇头感叹。“啊?”三眼和东心雷同时一拉谢文东的手,掌心肿起好高,手指不听命令的微微颤抖。“原来如此啊!他二人恍然大悟,难怪东哥既然出奇的把人家放了,和他们所了解的东哥判若两人。谢文东笑道:“如果刚才我一旦翻脸,把博展辉逼急了,双手使不出力的我,如何能是他的对手,就算你们能顶住他,但混乱中什么事都能发生,我不想冒这个险,不是担心我自己的命,而是我有个好歹我怕你们难以招架向问天,那咱们这么久的努力就白费了。”三眼和东心雷互视一眼,无话可说了。东哥做事之谨慎和周密,非常人可比啊,而且他比任何人都累,大家平时做事只要考虑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可以了,而东哥却必须得把整个帮会内所以人的命抗起来,他要对一个甚至两个帮会负责,这其中的压力之大。令三眼和东心雷想想都自觉得害怕。二人同声说道:“东哥,我们明白!北洪门和忠义帮的争斗,随谢文东和博展辉的一次老大对老大之间的单条而草草结束。谢文东是赢了,只是连他自己都觉得赢得不光彩,赢的窝囊,应该做到的却没做到,那就是到现在博展辉还活着。谢文东的心胸绝对不是宽阔的人,若是向问天倒不会觉得怎样,他却仿佛心里被刺了一根针,不拔不快。回到鲜花后,三眼等人又是准备冰块,又是弄来药酒,好一顿忙活。江琳一直没睡觉,也无心去睡,见众人扶着谢文东回来的,心中一颤,忙上前查看,见谢文东身上并无伤口,脸色没有异样才松了一口气,没敢问谢文东,而是将东心雷拉到一旁,连珠炮般的问道:“谢先生怎么了?受伤了吗?你们把博展辉怎么样了?”被美女追问总是一件舒服的事,东心雷故意翻翻白眼,笑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个?”江琳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撇了他一眼,道:“谢先生受伤了吗?”“受了!见江琳娇容变色,东心雷认真道:“不过是小伤,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啊!这样啊!江琳点点头,总算放下一桩心事,隔了一会又道:“博展辉呢?他死了吗?”一提博展辉,东心雷老脸顿时沉了下来,咬牙道:“这次算他命大,容他再多活两天。东哥已经发话,博展辉早晚是要除掉的。”一顿,他皱眉看了看江琳,狐疑道:“我发现你你好象对博展辉的生死很关心啊,你们不是有什么关系吧?!江琳疑声道:“我恨他!“为什么?”东心雷追问。江琳脸色一变,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故意哼了一声,俨怒道:“他把我辛辛苦苦建成的酒店砸成这副模样,你说我该不该恨他。”东心雷左右看看,到处狼籍,江琳的心情他能够理解,安慰道:“放心吧,这口气,我们早晚会给你出的,而且我可以保证,时间不会很长。”江琳若有所思道:“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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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整个上海市都在沸腾,电视、广播、报纸竞相报导永胜商场失火一事,曾经光彩夺目的大楼被一把大火烧得一去不复返,只剩下黑黝黝的钢铁框架扭曲着耸立在原地,楼内保安人员下落不明,经过警方初步判断,怀疑有人蓄意纵火。
  谢文东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多,床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大杯热腾腾的牛奶和一份今日报纸。他的习性早被左右人摸清楚,快到中午时,大家都知道东哥要醒,机灵的煮好牛奶备他饮用。谢文东闭眼躺在床上,身子还有些乏累,双臂的肌肉开始肿痛。他本想继续睡个回笼觉,可诱人的奶香一个劲的往他鼻子里钻,他能抗拒得了,而肚子不行,咕噜咕噜直打鼓,无奈叹了口气,谢文东翻身而起,手一支床,传来的巨痛感让他眉头微微一皱,缓缓活动几下,稍稍舒服了一些,喝了两口牛奶,随便拿起报纸。封面是一张占了报纸大半的照片,清晰可见被大火烧毁的大楼破败景象,残砖破瓦,惨不忍睹。谢文东看到下面的文字才认出来,这就是被他烧毁掉的永胜商场,仰面失笑,随手将报纸扔到一旁。

  他不想知道报纸上的废话,也不想知道警方是如何断言的,现在他只想了解南洪门的动静,向问天是如何打算的。他几口将杯中的牛奶喝干净,忍痛穿好衣服,开门走出房间。大厅内还挺热闹,江琳不知道从哪找来的装修公司已开始对酒店被破坏的地方重新装饰,有的安门,有的装窗,有的在刷墙,忙得不亦乐乎。三眼、东心雷等人聚在东侧的饭厅内嘻嘻哈哈谈笑风生,见谢文东出来,纷纷起身,问道:“东哥,你没事了吧?”谢文东展颜一笑道:“小伤,没有大碍。”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笑呵呵的问道:“你们在谈什么?”李爽晃晃手中的报纸,笑道:“我们在想向问天现在在家怎么哭呢?!”

  谢文东摇头,一个永胜还不至于让南洪门伤及元气,大不了产生点震动罢了,他转目一瞧,没看见刘波,问道:“老刘呢?”

  “他啊!”三眼道:“一大清早就跑出去打听情报了,说出了这么大的事,要看看南洪门的动静,可到现在还没回来。"

  谢文东赞赏的点点头,暗中赞叹道:刘波现在比以前有经验多了,有些事情不再用自己说,他已然可以想到。想罢,他站起身,刚想离开,忽地又似想起什么,对东心雷道:“老雷,昨天的乱战已不难看出咱们的人手还是不够用,让T市和南京出些人力过来,而且要快,如果不出意外,向问天很快就会针对我们烧毁永胜一事进行报复行动,还有,天行怎么还没到?”

  “哦……这个……”东心雷为难了,这事他一直没敢和谢文东去说,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这回谢文东主动发问,他想再隐瞒恐怕也不行了,犹犹豫豫,半天说不出话来。一见他的样子,谢文东马上意识到出事了,他一提裤腿,又重新坐下,眯眼问道:“老雷,你还有什么话不好和我说的吗?”东心雷脸上见了汗,低头不语。三眼见谢文东面色不对,心中暗急,下面偷偷踢了东心雷一脚,后者好像没感觉到,依然一动不动坐着一句话不说,停顿了好一会,他才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往谢文东面前一递,说道:“东哥,这是天行让我交给你的,可是我一直没找到机会,我……”

  谢文东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的接过信封,打开之后取出信纸,展开大致看了一遍,他足足五六分钟没说话。除了东心雷之外,众人都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包括任长风和灵敏,众人有意询问,可一见谢文东越来越阴沉、精光四射的眼神,话到嘴边又纷纷咽了回去。此信是一封辞职信,信中大意是说一段时间来,聂天行自觉得和谢文东性格相左,无法适应他做事的手段,更不适应他为人的风格,即使自己勉强留下也难以辅佐和完成重任,不如早日离开,让贤他人,所以决定退出洪门,找个偏僻之处隐居,过平淡的生活等等。谢文东暗中把拳头握得咯咯做响,胳膊上传来的痛楚和他的心痛比起来不及万分之一,聂天行是个人才,谢文东知道,聂天行对他做事手段并不欣赏,他自然也知道,若是换成别人,谢文东早把他除去了以绝后患,可这人是聂天行,他舍不得。一个被自己真心对待、赋以重望的人竟然只留下一段纸条,面都没露一下就走了,让本质心高气傲的谢文东如何能忍受得了,心中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啪”挥手将信纸拍在桌面上,急速流转的沸腾血液快将他的头脑冲晕,大声怒道:“他以为洪门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他离开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谢文东什么时候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两旁左右,不管是文东会的还是北洪门的一干干部无不惊慌失色,纷纷站起身,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人们从谢文东言语中已隐约闻出一丝味道,看来,聂天行是不辞而别了!谢文东眼睛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冰刀在众人脸上划过,对上他的目光,大家的头垂得更低了。谢文东胸脯一起一伏,心中的闷气如同一座大山快将他压弯、压倒,他长长吸了口气,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道:“你们,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以东心雷为首的北洪门干部低头不语,即使有心帮聂天行求情,现在也不敢说。以三眼为首的文东会干部和聂天行并不熟,甚至一半人都不认识他,见谢文东气得嘴唇发紫,身子颤个不停,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无不暗暗心痛。三眼怒从心中起,心口如火烧,他吼叫一声,奋起一拳,重重击在桌面上,“喀嚓”一声,半寸厚的桌板被他一拳打凹一个坑,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滴滴滑出,他看都没看一眼,狠声说道:“东哥,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交给我吧,我去解决!”

  东心雷一听,暗叫糟糕,三眼的为人他清楚,做事雷厉风行,狠毒的手段比谢文东差不到哪去,他干着急,又说不上话,脑门的汗水如爆豆一般。谢文东心中也在作斗争,聂天行到底该不该留?杀了他,倒是容易,只是一句话的问题,可杀了他之后北洪门的人会对自己怎么想?这些他都不得不考虑到,因为一个人,而失去一群人甚至会失去整个帮会的凝聚力,这值得吗?但是不杀他,他心中这口气又实在难以下咽,而最主要的是,聂天行一旦被他人所用,那对自己的威胁太大了,万一他投向向问天,南洪门徒增一个对北洪门和文东会势力都了如指掌的超级智囊,这仗还有得打吗?哎呀!谢文东暗叫苦也,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真是犯难了。

  三眼眼眉倒立,他不管那么多,也不会像谢文东这样考虑这么多,大声追问道:“东哥,此人当不当杀?”他一带头,下面李爽、高强等人纷纷拔出刀枪,往桌上一拍,跟着催促道:“东哥!”文东会里只有姜森摇头,拦住众人,说道:“聂天行不能杀!”“为什么不能杀?”三眼等人齐声问道。谢文东心中在考虑什么,只有姜森最清楚,可有东心雷等人在场,他又不好把话挑明,急道:“反正就是杀不得啊!东哥!”“嘿嘿!”三眼双眼一翻,冷冷道:“老森,你不是手软了吧?!”

  姜森暗叹口气,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平静道:“面对敌人,你见过我有手软的时候吗?”“那这次你怎么了?”“我只是觉得……我只是觉得为了这样一个人没有必要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树和森林,自然会选择后者!”姜森后半段话实际是说给谢文东听的。三眼不明白他的意思,听起来莫名其妙,他还要再说什么,谢文东一挥手,淡淡说道:“不用争了,我心里有数。"

  他此时恢复了平静,三眼和姜森的这一争论反把他的头脑争论冷静了,思前想后认真考虑一番,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三眼等人一喜,以为谢文东下定决心了,忙问道:“东哥,什么时候动手?”“动手?动什么手?”谢文东一脸不解的问道。

  现在的谢文东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脸色恢复正常,眼中也没了凌厉的寒光,又变回平时乐乐和和的他。三眼眨眨眼睛,懦道:“对聂天行动手啊!”“唉!随他去吧!”谢文东摇摇头,负手走到旁边墙壁前,悠然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要走就让他走吧,强留下又能如何,杀了他又有何好处?人生过眼似云烟,何必斤斤计较!”

  “扑!”三眼、李爽等人差点当场晕倒,暗暗叫道东哥也变得太快了吧,自己几个都把刀掏出来了,当着东心雷等北洪门的干部面前好一阵耀武扬威,这时又说不杀了,面子上实在有些放不下。姜森多聪明,看出几人的想法,上前把他三人的刀抢下,掂了掂,笑呵呵说道:“正好,今天切菜的刀钝了,借你们的用用,也叫你们尝尝我姜某人的厨艺!”

  简单的几句话,把三眼和东心雷等人都逗笑了,特别是后者,感激的瞥了他一眼,对谢文东深施一礼,说道:“东哥,天行为人过于任性,也散惯了,你能不怪他,我替天行向您道谢!”东心雷和聂天行关系非浅,有过命的交情,同是被金鹏所收养的孤儿,一起长大,兴趣相投,表面是朋友,实则亲如兄弟。刚才三眼一闹,他急得差点跳出来说自己愿代聂天行受罚。

  谢文东微微摇头,道:“老雷,此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人各有志嘛!”说完,他向众人摆摆手,又道:“我去和江琳谈点事,你们也别闲了,该做准备的做准备,向问天随时会打来,咱们必须事先防范好。”“明白!”众人齐声弯腰答应。

  等出了饭厅,谢文东边上三楼边暗暗咬牙,“气死我了!”周围没有别人,他终于能把心中压抑的想法表现出来,对着楼梯间内的垃圾桶一脚猛踢猛踹,好一会,脚麻了,他也累了,才缓缓收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拿出电话,直接拨给姜森,刚一接通,他马上说道:“老森,是我,你还在饭厅吧,别声张,装作接到正常电话一样。”他顿了一下,又道:“你派出两名暗组的兄弟把聂天行的行踪打探出来,并让二人轮班盯着他,一旦发现他有和南洪门的人接触,杀无赦!”说完,挂了电话。

  他弯腰将滚到墙角的垃圾桶扶好,上面坑坑洼洼都是凹痕,他苦笑一声,一阵猛打之后心中舒服多了,整理一下衣服,深深吸上两口气,直上了三楼江琳所在的房间前,轻轻扣了扣门。好一会,里面才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是谁?”

  “是我!谢文东!”谢文东话音刚落,只听房间内乒乒乓乓一阵乱响,接着,门一开,江琳身着睡衣,满脸倦意的出现在谢文东眼前。她打了个呵欠,闪身让开门,懒洋洋道:“谢先生,你来得好早啊!”昨晚江琳也是一直没睡觉,瞪眼到天亮。

  谢文东看了看她,将眼光移到一旁,青纱的睡衣遮不住里面凹凸有致的成熟身子,若隐若现中越发诱人,还好她里面有穿内衣,不然谢文东真不知自己来这是对是错。他走进房间,随手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刹时间照射进来,江琳眼睛刺痛,哎呀一声跑进里屋,一头扎进被里。谢文东哈哈笑道:“时间不早了,你江大小姐是不是也该起床了。"

  江琳将被拉开一小缝,露出一只眼睛看向谢文东,娇声叱道:“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你不想睡就算了,为什么还来打搅别人,如果没事,请别骚扰我休息。”“骚扰?”谢文东仰面而笑,摇头道:“你算是第一个说受到我骚扰的人,不过我并不想打扰你,只是找你有事!”果然,江琳心中一颤,谢文东刚一来,她就知道来者不善,十有八九是来问罪自己的,她故意装迷糊,用她自觉得最最柔和懒散而又略带沙哑性感的声音说道:“我太困了,等我睡醒了再说行吗?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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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东没有给她一丝希望,直接的坦荡说道:“不可以!”江琳是聪明的女人,见谢文东语气坚定,知道今天躲不过去,干脆摊开牌,或许还有一线希望。她仰面躺在床上,轻轻叹口气,目光渐渐深邃,良久,缓缓说道:“我有一个姐姐,她叫江枫,很漂亮,真的,她有天使般的美丽。”谢文东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没有出言打扰,静静等她说下去。
  江琳又道:“我家生活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那里没有公路,更没有铁路,很落后,我家也很穷,可我和姐姐都很不甘心在那块贫瘠的土地上过一辈子,都向往这城市里的缤纷世界。我们拼命的读书,希望有一天能够考上大学,离开家乡,最后,我和姐姐都做到了。可是,到了城市里,我和姐姐才知道这里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完美,这是一个人吃人,人踩人的社会,我和姐姐拼命的赚钱,希望能把还生活在山村的父母接出来,可是,爸妈没有等到那一天,九八年,一场洪水淹没了村里的一切,整个山村在一夜之间从地图上永远的消失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说到这,江琳触动心弦,精美的双目前布了一层浓浓的水雾,泪滴“哒哒”滑落,环臂搂抱双膝,双肩微微颤动着,一副人见人怜的模样。

  当年,H省的水情较轻,谢文东虽然没有经历过那场洪水,可他从各方面传来的消息能想象其中的惨烈和悲壮,不论官兵还是普通百姓,实际的死亡人数要比官方报道的多得多,有些在洪水下游的地方甚至拿根树杈在水里划两下就能挂出一具尸体来。谢文东心中感叹,抿了抿嘴,还是没说出话来。江琳擦了擦泪水,继续道:“从那时起,姐姐仿佛一下失去了精神支柱,整天昏昏噩噩,总是自言自语说自己不孝,没能早点把爸妈接出来富贵终老。就这样足足有一年的时间,姐姐才算慢慢恢复正常,我们也从父母双亡的悲伤中走出来,本来以为日子会恢复正常,越过越好,哪知有一天姐姐遇上了傅展辉,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表面道貌岸然,实则狼心狗肺,他贪图姐姐的美丽,用高薪引诱她到忠义帮暗中成立的公司去上班,结果在一天夜里,他趁姐姐在加班,将她强奸了,后来,姐姐她就……”话未说完,江琳已泣不成声。

  唉!又是一幕人间悲剧。谢文东仰面而立,从怀中掏出手帕,体贴的递到江琳面前,背着双手,在屋中踱步徘徊。过了好一会,江琳擦干泪痕,止住哭泣,又说道:“姐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从她自杀那天起,我就决定要报仇,不管用什么手段。我拼命的赚钱,靠自己的头脑终于打造了一座自己的酒店,可和傅展辉的忠义帮比起来,我所拥有的一切太微不足道了,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能了结这个心愿。”“所以,”谢文东说道:“你故意带我去那个黑市摩托赌场,你知道傅展辉的儿子和他一样好色,定会对你起色心,而我,也一定会帮你解围。同样,你还知道傅展辉对他唯一的这个儿子很宝贝,一旦我伤了他,傅展辉定然会来报复,这样一来,无疑忠义帮招惹上北洪门,后者的实力又远大于前者,离你报仇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没错吧?!”“嗯!”江琳想不点头都难,谢文东太聪明了,她心中算计的一切一切都被他猜个丝毫不差,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她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我见犹怜的道:“谢先生,你能够原谅我吗?"

  谢文东有那么一瞬间心软,可是很快又摇摇头,正色道:“我最恨别人骗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理由,你的错都无法让我原谅。”说完,他动身向外走,临出门前,回头说道:“本来我是应该打你屁股的,但我毕竟住在你的地方,欠你一个人情,所以这次我忍了。如果你再敢骗我,利用我,嘿嘿,那我的手段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对了,我是认真的,不要把我的话当玩笑!”

  谢文东一甩门,走了。江琳看着紧关的房门良久,或许是刚才回忆起她的伤心事,或许受到谢文东无情话的打击,也或许是谢文东对她泪水的视若无睹,她趴在床上放声痛哭。其实谢文东出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门外静静站了好一会,听见房内的哭声,他摇头苦笑,女人活着要比男人容易得多,当女人遇到不顺心的事可以用眼泪来发泄,没有人会去说她什么,甚至能引起别人的怜悯。而男人呢?即使有泪,也只能留在心里,即使伤得再深,也只能找个无人的角落孤独的舔着伤口。因此女人点缀着世界,而男人是支撑着这个世界。傅展辉!心中默念这三个字,强迫女人的人是他最讨厌的人种之一,本来他就有除去傅展辉之心,听了江琳一段话后,这种决心更加强烈。

  在对付向问天之前,必须把傅展辉先干掉,以绝这个后患。他暗暗下了决心,有了目标,心情也松下来,浑身乏力,从肩膀到手腕痛得厉害,脚也因刚才的一阵猛踢而麻痛不止,谢文东一瘸一拐,低声呻吟,骂道:“该死的聂天行!”

  鲜花酒店损坏得很严重,谢文东出资,将其从头到尾重新装修一番,由于他出手大方,又要三眼等人连哄带吓,没出三天,整个酒店涣然一新,装修之后的鲜花甚至比以前更加雍容华贵,而又不失本来的清幽雅致。自从和谢文东摊牌后,江琳连着两天没敢出门见北洪门的人,后来她发现众人对她并无异样,才知道谢文东并未将她利用北洪门对付忠义帮的事说出,心中无限感激,她对谢文东的感情很复杂,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敬他还是怕他,或者……

  三天内,北洪门又有不少于两百的精锐挺进上海,人数的激增让本来就为空间紧张的谢文东更加犯愁,鲜花和天意早已经人满为患,两地之拥挤连个老鼠洞都容不下了,即使有百余人住在旅店,现在又增加两百人,别的不说,光他们吃住的花销都是一笔不小费用。谢文东等不急对方露出破绽,决定闪击忠义帮,将其一举打垮,把他们所占据的地盘取而代之,既解了己方的燃眉之急,又除去一心腹大患,何乐而不为呢?!他是这样打算的,但世事难料,经常会出现一些人想不到的事情。血杀的成员无意中发现魂组的踪迹无疑是事情的引线,使抱着乐观态度的北洪门变得不太乐观。

  天意酒吧二楼。

  “魂组?”谢文东听到这两个字时先是一震,接着哈哈大笑,摇头自语道:“真没想到,魂组还没有放弃。”

  姜森远没谢文东那么轻松,他皱眉道:“东哥,这次在上海发现的魂组成员非同一般,和以前我们所熟知的不一样。”

  “哦?”谢文东一挑眉毛,笑问道:“怎么个不一样?”姜森道:“下面的兄弟发现魂组的人也是十分偶然的,本来我让他去离咱们不远的超市买些常用的东西,无意中发现一个人在拿商品时手腕上露出黑色的‘魂’字刺青,还好这位兄弟以前见过魂组的人,对他们的标志也不陌生,他原本想把那个人擒住问个究竟,结果……”“结果他没有抓住!”谢文东接道。

  姜森叹了口气,说道:“不止没抓住,他自己反受了重伤,如果不是其他的兄弟赶到,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

  谢文东一愣,这倒是大出他意料之外,血杀的单兵作战力他是了解的,论单打独斗,个个好手,五六个大汉根本近不了身,而魂组他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只是感觉实力还算不错,但和血杀比起来有一定的距离,“那位兄弟伤在哪了?”

  姜森说道:“双臂骨折,肋骨断了三条,而且那个魂组的人由始自终都还没亮过家伙。”“嘶!”谢文东倒吸了口气,眼睛一眯,道:“这倒是有意思了,让老刘打探一下他们有多少人,落脚在何地?”姜森道:“东哥,我已经跟老刘打过招呼了,但是他也没查出什么结果,只是说魂组的人应该离我们不算远,至于有多少,他也打探不出来,此次对方行踪太隐秘了。”

  连刘波都打探不出来,看来这次魂组派来的人确实非比寻常。谢文东起身,默不作声,在房中来回踱步。姜森张了张嘴,还是小声说道:“东哥,魂组突然在咱们附近现身,定有企图,和他们比起来,忠义帮对咱们的威胁并不大,我看,是不是先缓些再对忠义帮下手,先把魂组清除是头等大事。”谢文东沉思,在房中徘徊了好一阵,才悠悠道:“攘外必先安内!”

  曾经老蒋的一句口号被谢文东说出,意思已很明朗。姜森还想再说什么,被谢文东一摆手挡住,他淡然道:“忠义帮看似不强,但处于我们的南面,位于我们的背后,不及早铲除,一旦再起异心,恐怕有失,而魂组再强也是国外来的帮会,政府视它如毒蝎不说,连向问天都想将其根除,哪敢明目张胆的对咱们下手,充其量搞搞暗杀,不足为虑。”

  “可是,”姜森不无担忧道:“有魂组一天在,对我们终究是个潜在威胁,而且,这次他们来的人又身手高强,万一抓住我们的空挡行刺东哥,恐怕……”谢文东仰面大笑,一拍姜森肩膀说道:“我都不怕,你还担心什么?”

  谢文东决定的事是不容易改变的,随着手下人手的膨胀,他亦加紧准备,要对忠义帮实施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十五,月圆之夜,幽暗的天空一览无云,点点繁星点缀长空,一轮明月当头,普照九州大地,丝丝月光倾洒如同水银泄地。

  上海的夜景依然美丽而繁华,习惯夜生活的人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嘈杂的闹区漫步、闲聊。地面上虽然平静,可“地下”并不太平,由谢文东高举大旗的北洪门开始酝酿一次血海腥风,鲜花酒店和天意酒吧门前车水马龙,不是两店的生意好,而是北洪门准备全力闪击忠义帮了,差不多快排满整条街两侧的大小不一的汽车具是北洪门事前准备好的。

  谢文东站在他自己房间的镜子前慢慢系着衬衫扣子,看似心不在焉,实则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着,对一会即将开始的争斗先在脑中演习一遍。江琳就坐在他身后的床上,看着有一下没一下,似乎心事重重的谢文东,轻声说道:“文……谢先生,你其实可以不用亲自去的。”谢文东回神,微微一笑,说道:“我一向是这样的,兄弟在前冲锋,我不会坐享其成。”

  江琳悠悠道:“可是让你为了我冒险,我实在过意不去……”谢文东摇摇头,未等她说完,接道:“我想你误会了,对付忠义帮并不仅仅是因为你,或者说,傅展辉的为人并不能让我信赖,而他恰恰要挡住我的路,所以,他必须得消失,这和你并无关系。”江琳神色微变,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幽怨的叹息一声。谢文东拿起外套,淡然道:“所以,你根本不用过意不去。”江琳起身,接过他手中的外套,帮他穿好,柔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平安而归。”

  谢文东一震,看着江琳,房中只亮盏小夜灯,光线淡黄昏暗,常言道烛下观女最销魂,现在的江琳亦是如此,轻轻张启的湿润红唇让谢文东有贴上去的冲动。别过头,他长长吐了一口气,系好立领的中山装,脸上已挂好了标志性的笑容,他笑眯眯的说道:“这点请你放心,在我还没有答应之前,谁都不能把我的命抢走,阎王也不行!”

  这话若是出于他人之口,定会被认为大言不惭,而让谢文东说出来却变成天经地义的事了,没有人会怀疑他,因为坏蛋说的话一向都很准。江琳被他自负的样子逗笑了,言道:“我等你。”谢文东看了看手表,一立手指,道:“等我回来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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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12 15:29 | 只看该作者
一干车队浩浩荡荡,车灯齐明,在公路上拉成一条流光异彩的腾龙。同样的目标,同样的道路,谢文东这是走二次,可是这次他的星期和上回比起来大不一样。前次是仓促出击,而本次准备充分,人员齐整,大有狂风暴雨欲来之势。
  其实谢文东并非把博展辉恨之入骨,忠义帮上次偷袭北洪门,损失是不小,也挂了几个人,可对方也同样没占到任何便宜,甚至死伤是北洪门的数倍,但为了扩张,为了增强实力,谢文东不可避免的得除去一些防碍他道路的东西,只是忠义帮突袭北洪门后,他找到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谢文东,三眼,东心雷,姜森同坐一车,等路程过半时,谢文东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说不出为什么,可能完全是本能在作怪,他扭头看向车外,暗讨究竟哪不对劲?猛然一震,他双眼眯了眯,拍了拍前方司机的坐椅,说道:“停车!”司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谢文东发话,他哪敢不听,急踩刹车。

  前后的汽车见状也纷纷停下来,靠到路边。三眼前后张望,皱眉的扰扰头,不解问道:“东哥,怎么了?”

  谢文东眯着眼睛道:“张哥,你不觉得一路走来有些反常吗?”“啊?”三眼张大嘴巴,没想通他的意思,脱口问道:“反常?哪反常了?”谢文东反问道:“现在几点?”姜森接道:“十点多了。”谢文东微微一笑,道:“十点多,还算不上很晚,但路上没有理由一辆行车都没有,当然,我们的除外。”“这个……呀!”三眼倒吸了口凉气,忙打开车门,跳下轿车,向前后两端一望,可不是嘛,路上除了己方的汽车外再无一辆其他人的行车,整条道路静悄悄,寂静的可怕,三眼脸色微变,他一弯腰,对车内的谢文东问道:“东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忠义帮知道我们要来,事前埋伏好了?”

  谢文东仰面而笑,说道:“在上海,有胆量也有实力封锁道路的只有一个人。”“向问天!”东心雷脱口而出。“不是他还有谁?!”谢文东长叹一声,说笑道:“看来我们想吞并忠义帮的地盘,有人十分不满哩!”说罢,他摆摆手,说道:“老雷,让兄弟们撤吧。”“什么?”三眼和东心雷同时惊道:“撤?东哥,咱们就这么撤了好象有些……”

  没等他二人说完,谢文东摇头笑道:“我是让你们撤。”“那东哥你呢?”三眼和东心雷一惊。“我还是要去的。”“带多少人?”“强子跟我一起就足够了。”东心雷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东哥的意思是……就你和强子两个人去忠义帮?”

  谢文东肯定的点点头,一扬眉毛,笑道:“好有没有疑问吗?”东心雷张大嘴巴,目瞪口呆了良久,对三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意思是东哥疯了,就两个人,去人家忠义帮本部,那无疑等于羊入虎口,自寻死路,别说有南洪门的人,即使忠义帮一人咬他两一口,最后连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一块。三眼正色问道:“东哥,你决定了?”“恩!”三眼揉揉鼻子,点头道:“既然东哥决定了的事,我一向没有疑义,但我们绝不会走,就在着这里等你,如果两个小时东哥没有回来,不管结果怎样,我和老雷都会杀进去,不管刀山还是虎穴,我三眼都会和东哥共进退的。”心中一暖,谢文东也不再勉强,点头道声好,一合衣襟走下轿车,上了前面高强所在的汽车,李爽在车内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被他一把拉下来,说道:“小爽,去张哥那辆车坐。”说完,关好车门,对高强道:“强子,去忠义帮的本部。”高强左右看了看,问道:“就咱们俩吗?”

  谢文东仰面而笑,反问道:“那还不够吗?”高强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他对谢文东的话一向没有意见,哪怕前面是火海,只要谢文东说可以走过去,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向前走。

  轿车脱离车队,孤零零行走在公路上。道路依然静的可怕,耳边只有自己所坐汽车穿行的呼啸声,谢文东知道,南洪门现在一定不会安静。正如他所想,南洪门暗中的探子把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总部向问天的耳朵里,一直陪在他左右的萧方等人听后,具是震惊不已,不知道谢文东究竟要干什么。向问天沉思了好久,默默的摇摇头,暗叹谢文东之狡诈,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萧方沉声说道:“谢文东只带了一名司机,这倒是干掉他的好机会,天哥,怎么样?”

  向问天苦笑道:“不怎么样,谢文东哪是那么好杀的啊。”“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诡计不成?”向问天无奈摇头,道:“没有诡计,谢文东只是在赌,赌我不会做出已多欺少的事,赌我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用阴险的手段把他除掉,他在赌我是个英雄。”

  萧方急道:“原来如此!天哥,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即使冒再大的不韪,留下再多的骂名,咱们也认了,只要能永远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为过,若是天哥不愿意,那么,由我来,有骂名我去抗!”

  向问天默不做声,缓缓走到窗前,仰望远方,静静沉思。萧方在后急的直搓手,可向问天不发话,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边区公路,轿车内。高强边开车边问道:“东哥,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忠义帮?既然南洪门援手,想罢博展辉定有了戒心。”谢文东摇头道:“现在还不一定。如果我们被向问天一吓就撤走了,博展辉定然会起戒心,反之,他倒是会对向问天产生疑问,反向我们靠拢。既然现在除不掉他,能让他和南洪门产生隔膜,那更是再好不过了。”高强似懂非懂,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能怎样使博展辉和向问天之间出现隔膜。

  一路无话,很快,轿车接近了忠义帮的本部。此处为贸易开发区,和市区的繁华自然无法相比,但整体的规划相当不错,道路四通八达,中外合资的企业工厂随处可见。忠义帮的本部谢文东并未来过,但刘波曾画过精确的地图,附近有什么明显的标志他早已铭记于心。轿车左拐右转,终于在一座工厂模样的地方停下。谢文东仔细环视一周,和刘波所提到的地方丝毫不差。偌大的院落,地面具是平坦的水泥铺路,两旁旋转式的路灯将院内照如白昼,中央有一座半米高的大花坛,香气迷人,群花竞放,异常夺目。望后看,一座象牙白的半环形五层大楼,占地极广,宏伟庄严,隐约中流露出霸者之气。谢文东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暗中摇头,同样是工厂,可这里和自己曾落脚的厂房比起,简直天壤之别。

  六米多宽的大门外有数名身着保安服饰的壮汉,看见谢文东所坐的轿车在自己面前停下,纷纷上前,其中一个似头目的汉子上前敲了敲车窗,高强回头看向谢文东,等后者点头示意后,他才将车窗拉下。那汉子语气生硬,冷冰冰问道:“你找谁?”

  他冷,高强的声音更冷,直截了当,没一个字废话,说道:“博展辉。”那汉子楞了片刻,仔细看了看车内的高强,没看出什么,问道:“你是谁?”“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大哥要见你们老大。”高强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

  大汉眼珠一转,瞄向后坐的谢文东,见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暗哼的一声,没放在眼中,傲然道:“先报个名号吧。”

  高强刚要说话,谢文东推车门走下来,笑眯眯说道:“我叫谢文东,麻烦兄弟向里面通知一声。”

  “谢文东……”大汉仔细咀嚼着这三个字,觉得耳熟,顿了片刻,他猛然‘啊’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比自己矮半头的年轻人,惊讶异常说道:“你,你就是谢文东?”高强这时也下车,冷然道:“谢文东这三个字不是你能叫的,让博展辉出来吧。”大汉不敢耽搁,忙拿出对讲机,走到一旁,向内部汇报。等了没多久,只见从院内大楼内走出一帮人,前后加起来不下数十号,为首一人正是五大三粗,活脱脱黑熊下山的博展辉。电动院门被缓缓打开,博展辉最先走出来,见正如刚才手下报告的一样,谢文东身边只有一个人,他有些不太相信,左右瞧了瞧,附近方圆百余米内空荡荡的哪有半条人影,心中一缓,张开双臂,大笑道:“不知谢先生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说罢,向前给谢文东一个大大的拥抱。

  鼻中传来浓重的油腥味,谢文东暗暗一皱眉,但表面没有一丝显露,笑眯眯的说道:“是我来的太突然,希望博兄不要见怪才是。”“哈哈!”博展辉笑道:“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还没感谢谢先生上次不杀之恩,本来是我应该主动拜访的,反而谢先生却先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哈哈!”二人边客套边往里走,博展辉眼珠一转,似有意又似无心的问道:“谢先生只带一人来吗?”谢文东故意环视一周,笑问道:“难道博兄还看见其他的人了吗?”博展辉刚要说话,谢文东又道:“本来我是带了不少人,由于这一阵我在上海无意中发现我以前一个大仇家,自身安全的考虑,不得不多带一些人手已防万一。”

  “仇家?”博展辉问道:“谢先生所说这个仇家是……”“魂组!”谢文东应声说道。“啊!”博展辉连忙点头,谢文东和魂组之间你死我活的关系早已闹的沸沸扬扬,不是秘密了,他顿了一下,惊讶道:“魂组在上海出现了?”

  “没错。”谢文东道:“而且具是高手,又在暗处,并不好对付。”博展辉点点头,谢文东说得有情有理,他又不解道:“那谢先生带的人怎么就剩一个了?”谢文东故意苦笑,道:“带的人多了,恐怕有人会在背后说我心怀不轨吧。我本坦荡荡,但也不得不考虑避嫌,所以,在半路上我把人手都留下了。我想博兄应该明白我的用心吧?!”

  博展辉听后老脸一红,哈哈大笑掩饰自己的尴尬,搓搓大手,怒道:“谁说谢先生心怀不轨了?那他一定是瞎眼了,象谢先生这样有身份又大度的人,怎么可能对我这样一个不入流的角色动手呢?!真是天大的笑话。谢先生可千万别当真啊!”他说得义愤填膺,暗中也是长长出了口气,暗道南洪门的消息看来也靠不住,他们不是说谢文东会对自己动手吗?可人家现在只带一个人来,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人家对自己的信任程度。

  博展辉是聪明人,可偏偏聪明人会把事情想的复杂化。他又暗讨南洪门定是怕自己和谢文东走的太近,故意放出假消息出来说后者要害自己,然后再借机联合,将谢文东和北洪门在上海的势力一并清除。若自己真这样做了,真犀利糊涂的把谢文东做了,其结果是好处未必能得到多少,但后续的麻烦定然会不断,光是北洪门的报复他就承受不了,更别说谢文东还挂着中央政治部和文东会大哥的头衔。他暗中庆幸自己发现的早,没上南洪门的恶当,眼角余光冷冷扫了身后人群中的一个脑袋低垂的大汉。他的神情没逃过谢文东的眼睛,顺着他的余光望去,心中咯噔一下,那汉子虽然低着头,但他还是认出来了,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独眼龙,田方常。

  长吸了口气,谢文东暗中将心稳了稳,看来自己这步棋走对了,南洪门确实插手了,而且还派出了八大天王,田方常的出现代表南洪门在忠义帮附近暗中隐藏的实力绝不会少。田方常似乎也发现谢文东看出毛病,生怕夜长梦多,暗暗对博展辉打个手势,示意他该动手了。博展辉暗哼一声,将头一扭,假装没看见,反和谢文东大聊特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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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4-12 15:37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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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12 15:42 | 只看该作者
田方常气得直咬牙,看来天哥说得没错,博展辉确实靠不住,难成大事。他悄悄退出人群,走到一处无人得角落里,拿出手机,给向问天去了电话。接通后,他直截了当道:天哥,看情况博展辉己无心除去谢文东,这样左右不定的人难以公事,不如趁今天的机会,将他和谢文东一并干掉。向问天不认为事情这么简单就能解决,他要考虑的比田方常多得多,若是谢文东带领大队人马来,在路上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命令手下动手了,但事实恰好相反,他要顾忌道上的流言流语,他要顾忌到南洪门的名誉,以多压少、趁人之危的名声他背不起,而且从心底里,向问天也想用真正的实力打败谢文东,让天下人知道他赢得心安理得,没有一丝投机取巧的成分。在旁人的眼里他所想的有些可笑,但向问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用谢文东的话说他是一个心中坦荡荡的君子,而自己只是一心怀巨测的小人。君子如何能斗得过小人?世态炎凉,成败论英雄。
  向问天听过田方常的话后,一点都不感觉到意外,当探子抱谢文东只带一人去见博展辉时,己然想到凭谢文东的演技,后者再难起杀心。他苍然一笑,对在旁边瞪着眼睛干着急的萧方无奈道:谢文东是个敢拿命出来赌的人,不过,这次他赌赢了。‘说罢,对电话另端的田方常道:“老常,回来吧,这次谢文东赢了。“回来?‘田方长眼珠差点冒出来,握住电话的手都直哆嗦,语调不稳道:回来?我回哪?我回去干什么?现在谢文东身边只有一个人,杀他如探囊取物,为什么要我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错过今天这个机会,恐怕再难找到了,天哥 即使不杀博展辉,谢文东也坚决不能留!

  向问天能够理解手下兄弟的心情,他何尝不想抓住这干载难逢的机会,可是用南洪门的声誉加上自己的人格去换谢文东一条命,他做不出来。仰面长叹一声,心中阵阵感慨,但语气却异常强硬,厉声道:亦老常,没有为什么,我说撤就是撤;现在。‘说完,将电话挂断。田方常拿着电话放在耳边,木呆呆的站良久,若不是手下人过来轻声唤他,恐怕还回不过神来,他麻木的转身,看了看手下满脸的期望,似乎就等他下攻击的命令,田方常心如刀割,失声而笑,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朦胧,他拍了拍手下的肩膀,似感叹又似预言道:“洪门,恐怕难保,早晚有一天会被北方的叛贼所败。天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跟他我从没后悔过,在他身边是我一生的炫耀,即使死了也值了,可是你们… … 唉!‘田方常黯然伤神,浑身的精气神仿佛被一下子抽空了般,行尸走肉的向工厂外走去,同时有气无力道:召集兄弟们集合,准备… … 准备,撤退。

  田方常撤了,带着大批人手静悄悄的走了。经谢文东提示,一直留在走廊内透过窗户仔细观察的高强见状大喜,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眼中精光闪闪,敲门进了谢文东和博展辉所在的会客室,伏耳细语道:东哥,看样子南洪门的人走了。

  谢文东轻轻一笑,预料之中,凭向问天的为人,怎么可能对自己这个单枪匹马的光杆司令动手?既怕落人口实,又不符他的性格。点点头,轻言道:我知道了。博展辉不知道他俩在嘀咕什么,以为对方看出自己和南洪门之间的什么破绽,故做轻松,似无意问道:谢先生,有什么事?若是不好说,我可以先出去。

  哈哈,没有没有 谢文东连连摇手道:只是小问题,小事情。常哦 小事情,小事情可以让下面的小弟们解决嘛!“博展辉嘿嘿笑道。‘嗯!‘谢文东点点头,转目对高强道:给张哥他们打个电话,既然,客人,要走了,不管怎样我们也要去打声招呼嘛!‘高强眨眨眼,他跟谢文东多年,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楞了片刻,马上点头道好,转身走出房间。

  博展辉眼珠一转,问道:“原来谢先生家里还有客人啊!“呵呵,‘谢文东干笑道:一个朋友。通过刚博展辉对南洪门的态度,他感觉到双方的关系并不可靠,似乎有机可乘,话锋一转,说道:我次此前来,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和博兄谈合作。犷合作?博展辉一楞,端起茶杯,浅饮一口,脑中急转,问道:谢先生所说的合作是… … ?

  谢文东起身,背手来回走了两趟,说道:“南洪门在上海的势力如何?博展辉叹道:雄厚,一手遮天。‘谢文东又道:上海遍地是黄金,而现在被南洪门独霸,难道博兄不想分一勺羹吗?”博展辉一听,心里咯瞪一下,要说不想那是骗人,甚至做梦到想自己成为上海的霸主,地下皇帝,可惜这个目标太遥远,有向问天在,有洪门在,这只是一个梦,遥不可及。他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怎么敢去争大利益,再则向老大对我也一直不错,能偏居此地我己经很满足了。

  谢文东摇头,道:“博兄这样说我很失望,人往高处走,水向低处流,现在的社会,不进就是后退,人心不足,你能保证他人无吞你之心? ‘博展辉本来要端茶,一听这话,明显顿了一下。谢文东说到他心里去了,博展辉是聪明人,野心也和他的头脑成正比,南洪门就是把高悬在他头顶的利剑,随时有可能掉下来束0 他个透心凉,做为既有头脑又有实力的他不是不想拔掉,只是无能为力。博展辉强颜欢笑,说道:“不会不会,向老大不是那种人,而且,凭洪门的财大气粗,也不会在乎我这小地方。小地方?哈哈 ‘谢文东放声而笑,说道:现在这里可不是小地方了,新的开发区,新的发展机遇,全世界的资金都将涌入,这里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蒲东,可以说遍地都是钱,上海道上的大哥谁不窥视这样,你认为南洪门会错过吗?利字当头,今天能和你称兄道弟,明天也同样给你致命一刀。把你当朋友我说这些,若是博兄当我在挑拨你和向问天的关系,那我也无话可说了。‘说完,谢文东一点头,转身就走。博展辉垂着头,莫不做声,他在考虑谢文东的话。

  南洪门一直以来在他心中就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别说对着干,即使想说一句不满的话都得找个没人地方去发泄,生怕让别人听见传到南洪门里去。长年衍生出来的成慑力不是说不在乎就不在乎的。但谢文东的话也同样是有道理,现在自己所在之地是偏远,但政府的大力支持和开发是有目共睹的,过不了多久,这里将成为与上海市中一样繁华的地带也未尝没可能。到那时,向问天当真会不垂帘三尺吗?他心里没底。博展辉不吭声,当谢文东拉开房门快走去时,他缓过神来,连忙起身,说道:方谢先生请慢,你说的合作是怎么个合作法?谢文东背对着博展辉,嘴角抽搐一下,眼中满是浓浓的笑意,回过头,说道:“你我合作,打垮向问天,没了南洪门,上海也就摸在了我的掌中,到那时,上海你我平分博展辉一拢粗眉,一字一句道:我怎么知道那时候的谢先生还会容我存在呢?

  谢文东仰面大笑,好象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良久,喘了口气,笑容不减,说道:告诉你,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南洪门。你想要的是上海,而我想要的是整个天下。一个区区上海,我还没放在眼里,更不会因为它而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来。我,现在用人格和北洪门的声誉向你担保,博兄认为怎么样?

  ‘哦,这个… … ‘博展辉真犹豫了,谢文东说得大气凛然,而且又在情在理,况且还用整个北洪门的声誉担保,似乎没有问题。他足足沉思了近两分钟,心中有了主意,不过他假意犹豫不决,转头看想他的智囊,一直在旁边不做声的玄子丹。

  玄子丹多机灵,哈哈一笑,客气道:“谢先生所说的合作对于我们来说太突然,一时间也无法做出决定,我看,过几天再给您回信吧。‘谢文东仰头望天,想了想,问博展辉道:犷这是博兄的意思吗?犷博展辉挠头笑道:我是一粗人,没什么主意,子丹说的话我一向赞同。谢先生… … ‘谢文东摆摆手,笑眯眯道:“博兄,我的耐性一向是有限的,而且也不喜欢等人。我只能给你一天的时间,若是你认为我靠不住或者不值得信赖,那我只好另找他人,到时… … 嘿嘿,告辞!‘说完,谢文东拂袖而去。博展辉听后一溜小跑跟出来,连连搭笑道:我绝对没有不信赖谢先生的意思,只是事出突然,我真的要好好考虑,好好考虑。‘博展辉一直送谢文东出了工厂,停住脚步,看着谢文东和高强上了车,渐渐走远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踪,对玄子丹道:子丹,你认为怎么样?犷玄子丹长长吸了口气,若有所思道:方谢文东要真诚心与我们合作,凭他北洪门的实力加上咱们在上海多年打下来的关系,击垮向问天不是没有可能,我只怕… …

  ‘怕什么?‘博展辉一挑眉毛,问道。玄子丹道:“我只怕谢文东假意合作,等真把向问天赶跑后,他会掉转枪头对准我们,到那时,咱们可就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嗯!‘博展辉鼻子长哼一声,叹道:“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啊。‘车内。刚,高强在门外也听到一些谈话,心中不解,问道:东哥,你真准备和博展辉合作吗?”合作?哼哼,‘谢文东冷笑道:“即使我要找人合作,博展辉他还不配。我只是想找个机会把他塞进向问天的枪筒里,就算打不死他,我再从背后捅他一刀也是落得轻松自在,这比硬打硬杀强得多。高强失声而笑,他就想嘛,东哥怎样也不会好心到与博展辉谈合作的地步,笑道:只怕博展辉不同意啊,方不管他同不与否,先将其稳住是真,以后再找机会。而且,我看博展辉似乎真动心了。

  一路无话,轿车很快到了三眼等人等候的地方,双方汇合一处,见谢文东无碍,具是长出一口气。三眼道:扩东哥,刚接到强子电话不久,独眼龙就领着不下二百来人从这里经过。谢文东笑道:,招呼,他们了?三眼摇头,无奈道:本来是想动手,可惜有警察赶到,一时f 可我也没分清是哪边的,没办法,我和老雷只能让下面兄弟让路了。

  谢文东听后点点头,未等说话,刘波挤过来,心有余悸道:“东哥,其实刚很危险,多亏三眼没动手,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占不到便宜不说,能活着跑几个都是问题。哦?‘谢文东一扬眉毛,问道:怎么?‘刘波叹道:,南洪门此次是有备而来,不只只派了田方常一路人,趁他们撤退时我探清,上上下下加一起共有三路,每批人手都是二百以上,独眼龙只是其中之一,一旦动手,南洪门群而围攻,我们哪有便宜占啊!‘谢文东叹了口气,仰面道:“向问天果然机智过人,能在短短时间内调动出数百人,只可惜… … ‘谢文东一顿,看向众人道:“用’生不逢时,四个字来形容他怎么样?

  李爽不懂,脱口问道:犷东哥,为什么说向问天生不逢时啊?三眼翻翻白眼,看了看东心雷和任长风等人,按中踩了李爽一脚,小声说道:你别给我们文东会丢人行不行啊? 丢人?我怎么丢人了?李爽大声嚷嚷道。三眼一拍额头,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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